醒冬 作品

第 53 章 隱星過往




    天機子愕然,指著玉玦對妙音說:“她這是拿我當工具了?”



    還做得這麼大方坦蕩?



    說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滄寰到底教了她些什麼啊。”



    現在,妙音和溫淮瑜對弈了一局,大約能明白,祁念一那種看似彬彬有禮好脾氣,背後其實是一副說一不二唯我獨尊的性子是如何養成的了。



    祁念一和妙音帶著茶肆裡相當搶手的烤鵝去探望了下蕭瑤遊。



    不同於各大門派聚居的慣例,像蕭瑤遊這樣的散修從來都是自己住,若付得起費用就單獨一人一個院落,若付不起,就得和人拼房。



    蕭瑤遊雖然是個吝嗇的吞金獸,但在這方面還是對自己不錯,大方地租下了一整個院落,位置稍微偏僻些,自己一人獨居,相當自在。



    剛一踏進院子裡,就見蕭瑤遊身上纏著繃帶一溜煙跑了出來。



    看見她們兩人時,眼睛都亮了:“我就說我聞到了烤鵝的香味,你還說是我的幻覺。”



    慕晚站在她身後,拿著手裡牽著繃帶的另外一端,像用繃帶牽著一隻受傷了還不聽話到處亂竄的小狗。



    這場面太過滑稽,妙音沒忍住笑了出來。



    祁念一:“嘖嘖嘖,打得這麼兇啊。”



    蕭瑤遊又被慕晚拎回去給她上藥。



    她身上到處都是血痕和傷口,慕大夫在一旁輕輕上了一點藥,都要齜牙咧嘴地喊疼。



    慕晚被她氣的眉心直跳,索性用繃帶直接把蕭瑤遊包得像個粽子:“看你還怎麼亂動。”



    而祁念一和妙音就當著蕭瑤遊的面開心地吃著烤鵝。



    蕭瑤遊舉著受傷的手讓慕晚纏繃帶,滿臉無語道:“等等,你們買了烤鵝過來不是來探傷員的嗎,這鵝不應該留給我嗎?”



    祁念一啃完鵝腿,舉著一根骨頭說:“不是啊,只是覺得聊天應該買點零嘴而已。”



    蕭瑤遊正欲起身衝過去,又被慕晚強勢按著坐了下來,只能怒而拍桌道:“過分!你們這就很過分!”



    鬧了一場後,祁念一和妙音問了下蕭瑤遊的傷勢,慕晚淨了手,淡聲說:“沒什麼大礙,玉重錦雖然看著劍氣強橫,但關鍵時候沒下重手,皮肉傷而已。”



    蕭瑤遊終於心滿意足地吃上了烤鵝,嚥下肉之後才說:



    “他人不錯,我使了融魂之後,靈寵的法相真身之力融到我自己身上,後面的對決是真的招招到肉,我融魂之後修為衝上了元嬰,他應該也受了傷。



    他最後那一劍用出來時,我本來以為自己至少要沒了半條命的,沒想到他只破了我的護體法相後,橫著用劍身把我拍下雲臺了。”



    說起來,蕭瑤遊自己都有些後怕:“熱血上頭,真是熱血上頭啊,怎麼就衝動了呢。還好沒受重傷,不然我要心疼死自己了。”



    說著,她突然抬頭:“昨天渡劫的是你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蕭瑤遊感慨:“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定數啊,你渡劫的劫雷,救了四條人命。”



    祁念一驚道:“昨日發生什麼了?”



    蕭瑤遊皺眉,嘆息道:“楚斯年跟黎雁回那兩個瘋子,打到最後都以命相搏了,你們劍修都這樣我就不說了,但謝天行和陸清河就說不通了,他們兩個陣法師,鬥個法還能搞得那麼驚天動地的。”



    “謝天行在雲臺上布了幻陣,外面看不真切,但聽說後來幾位掌教想要出手叫停鬥法都沒有成功,雲臺完全被他們兩人的陣盤佈滿,外人無法靠近。”



    蕭瑤遊聲音微沉:“你的劫雷沖淡了黎雁回和楚斯年兩人以命相搏那一劍的劍勢,劫雷的清正剛烈之氣濯洗元神,他們兩人都暈了過去,被判平局。”



    慕晚接過話:“陸清河和謝天行,情況都不太好,尤其是陸清河。聽上陽門的道友說,陸清河放置在上陽門的魂燈,昨日都熄滅了一瞬,如今靠著燈芯的餘熱燃著,命懸一線。”



    她頓了下,沉聲說:“聽說,他靈脈被切斷了,不知還能不能接回來。”



    陣法師和法修同源,一身靈脈是修行之根本,若是靈脈斷了,就相當於是未來的修行之路也被斷絕,晉升無望了。



    慕晚說:“今早,青蓮劍派向仙盟遞了退賽函,楚斯年重傷,無法繼續後面的論道了。”



    蕭瑤遊同樣說:“孤山也同樣。”



    她抬眸看向祁念一,眼神略帶深意:“陸清河的情況,肯定也無法繼續參加論道了,如此一來,所剩者就只有你,玉重錦和謝天行三人了。



    前三名通過這種意外方式角逐出來,不知仙盟會作何反應,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



    “您確定,還能堅持參加接下來的論道嗎?”



    仙盟的小童身後站著五個蒼朮谷的醫修,輪番給謝天行看過之後,都說:



    “謝道友經脈和神魂都遭受了重創,雖然如今看著反應並不算嚴重,實則已經傷其根本,我們建議還是——”



    謝天行抬手,打斷了對方所說。



    他面色蒼白如紙,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目光渾濁,明顯是神魂受損的樣子,勉強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別說了,為了論道的公平性,我要參加,哪怕輸了,也輸的應當。”



    仙盟小童只能如此回去覆命。



    人走後,謝天行躺在床上,聽老頭跟他說:“用噬魂陣自傷,老頭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如你這般心性果決的救世之主。”



    謝天行啞聲說:“到底是失手了。”



    說到這個老頭就來氣。



    “你看,我就說那丫頭克你!早不破境晚不破境,非得選在這個時候,那劫雷剛好在你對陸清河動手的時候落下,陰差陽錯救了陸清河一條命,雖然他已經半死不活,神智混沌,說不出什麼東西了,但也仍是一個隱患。”



    謝天行閉上眼,神色漠然。



    翌日,有小童上門通知祁念一重新抽籤,到了抽籤場地後,祁念一發現,謝天行的樣子著實不太好,很難想像他還要支撐這副身體去鬥法。



    “其他幾位前輩都因傷重棄賽,如今還剩三人,仙盟最後決定不改變原有的對陣模式,仍以抽籤擇對手。



    抽到黑籤者,直接進入下一輪,抽到白籤的兩人,互為對手。”



    祁念一伸手,抽出來的,是一枚白籤。



    她若有所感的轉過頭,看著一旁的玉重錦手中也是一枚白籤,在日光下亮得刺眼。



    三人中,謝天行面色蒼白,拿出手中的黑籤,遞給仙盟的小童。



    祁念一和玉重錦的視線在空中相碰。



    沒想到,她和玉重錦的這一戰,竟然提前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