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老Q 作品

第一章 廣南國的不甘

    1657年8月10日,廣南國,順化。

    “那漢洲的齊國自四月與華英王國簽訂租借富安綏和地之合約後,當即進駐大量明人及軍隊於其中,並將該地更名為永順。至六月底,齊國已將我廣南派駐於此的十數名流官盡數驅逐。數十年前,遷居於此的國中百姓亦遭強制轉運海外,房屋田產均遭收繳,卻……卻無分毫補償。”

    “齊國即佔綏和,則徹底截斷我廣南本土與占城之側數個府縣國土,往來溝通恐唯有以海路方可維持。然,占城狼子野心,邊側軍隊蠢蠢欲動,已有侵襲蠶食之舉。我廣南國若不強硬以對,則南方之土必然喪之。由此,我廣南數十年之功,將毀於一旦!請我主聖裁!”

    廣南國太子少保、御史臺中丞阮慶隅說完,雙膝跪倒在地,以頭戧地。

    “大王,中丞所言極是。”中書監陳彥範從班列中步出,“那齊國自十數年前佔據南平(今越南金蘭市,1643年佔)後,建堡立寨,屯墾殖民,如今已然聚民數萬之眾。臣嘗聞南方府縣官員奏報,那齊國近年來不斷移民實邊,步步進逼,蠶食我廣南之土。如今,齊國又於我廣南藩屬華英租借海邊之地,意圖截斷南方府縣與我本土聯繫。長此以往,我南境之危,恐甚於北境鄭逆之犯。”

    “那齊國何止侵襲我廣南之土。”翰林院編修阮士儼向廣南王阮福瀕躬身施禮,然後奏道:“兩年前,我廣南北伐鄭逆,連戰連捷,眼見王師即將一舉突入乂安,直搗賊穴,統一安南。卻不料那鄭逆竟然於我側後登陸,並襲佔河靜,毀我大軍糧草輜重,致使北伐功虧一簣,不得不回師國內。事後,各種跡象亦表露,那齊國多有嫌疑,暗助那鄭逆調動兵馬,援助軍械。齊國如此險惡,我廣南唯有聚兵以伐,徹底將其驅逐出安南、占城之地,方能解我廣南後顧之憂,一統安南。”

    1648年,原廣南王阮福瀾在齊國的助力下,成功擊退北方鄭主入侵。隨即,揮兵攻入北方,但不久病死於陣中。其子阮福瀕嗣陣前位,自稱陽郡公。

    在阮氏政權交替期間,鄭梉發動了他最後一次對阮氏的攻勢。但在長德之戰中,廣南在齊國的大力援助下,鄭氏的御林軍卻遭到痛擊,損兵八千餘。在此期間,後黎朝皇帝黎真宗駕崩。這次戰役對鄭氏是毀滅性的,阮氏諸文武提議繼續北伐鄭氏。

    1652年攻佔廣平,1654年奪取河靜。鄭梉於此時逝世,其子鄭柞嗣位,號西定王。1655年,阮氏進攻乂安,鄭氏因後方莫氏和來自大明的郝尚久部的侵擾,未能集中主力,準備繼續後撤。

    但就此此時,一向在安南拉偏架的齊國,突然轉變態度,將廣南國的軍事部署透露給鄭氏,並向其援助大量軍械,甚至還有數門威力巨大的重炮。

    在乂安堪堪抵住了廣南的進攻後,鄭氏“租借”數十艘大小戰船,於河靜突然登陸,襲取了廣南國的後勤輜重所在,再加上阮氏兩位領兵將軍之間發生爭執,導致阮家實力的嚴重削弱,迫使廣南國不得不退兵。

    至去年八月(1656年),鄭柞率兵再敗阮氏,將阮氏的勢力驅逐出了北方。至此,阮氏的北伐以失敗告終。

    廣南王阮福瀕臉上顯出一股憤怒之色,咬了咬後槽牙,暗自吸了一口氣,未做言語,眼睛看向武將班列。

    “大王,齊國船堅炮利,軍士善戰;而我北方尚有鄭逆大敵,虎視眈眈。如此,我廣南不能對那齊國輕啟戰釁,以免腹背受敵。”殿前御林衛大將軍阮福由卻是擔憂地說道。

    “大王,齊國艦船縱橫海上,戰力強橫,非我廣南水師可匹敵。若是貿然與之為敵,齊國憑藉舟船之利,可襲我廣南千里海疆,而我幾無防禦之力呀。請大王慎查,不可輕舉戰釁。”神武前衛指揮使陳承訓躬身奏道。

    

    看著殿中的文武大臣們彼此爭論分說,廣南王阮福瀕不由覺得有些荒謬。文臣一個個表現的義憤填膺,對那齊國喊打喊殺,而眾多武將卻都畏縮避戰,不敢與那齊國相爭,似乎是怕了齊國的強橫戰力。

    不過,這也不怪這些武將有所畏懼,十幾年前,先王兩次派兵去攻那齊國佔據的新生島(今越南富國島),均遭失利,而且是全軍覆沒。隨後數年來,那齊國頻繁襲擊沿海府縣城鎮,擄掠人口,搶劫財物,使得我廣南國損失慘重。在面對齊國的侵襲,沿海府縣之兵,也顯得幾無絲毫戰力,一觸即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