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爆 作品

第五百五十二章 一件禮物

    納爾遜舉起魔杖,指向天花板,一道乳白色的光束從杖尖湧出,射到天花板上,在將它變成了玻璃一般透明的質感後,魔咒繼續向上,擊穿了一層層的樓板,將它們全部變得透明,直到通向城堡的屋頂。

    城堡外的景象呈現在了沙菲克的眼中,他看著這久違的天空,哪怕陰雲密佈,也覺得舒暢了許多。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憑什麼能夠用那些你看不上的東西玩弄對角巷裡的巫師嗎?”

    射出屋頂的魔咒繼續向上,直直地擊中雲層,濃密的雲層滾滾地向四面八方湧去,很快形成了一隻深邃得彷彿直通宇宙深處的風眼,而一隻碩大的眼睛也正在風眼的正中緩緩地張開,沙菲克被扒開眼皮太久的雙目因為乾澀本能地湧出了淚水,淚水讓視線變得模糊,那隻神話般的巨眼卻顯得更加怪誕震撼了。

    “這真的是巫師能做到的事情嗎……”

    “你躲在牆頭,躲在人們頭頂的寶座上,但你又如何能夠躲得過來自天空的眼睛呢?”納爾遜嗤笑道,“你倒是榮幸,它往往只會為了你這樣的傢伙而睜開。”

    沙菲克陷入了沉默,儘管並不理解納爾遜為什麼會有一隻孤懸天穹之上的眼睛注視著自己,但其實早在納爾遜說出他藏古靈閣金庫鑰匙的祖父畫像時,他就已經明白,自己已經輸得徹徹底底,當結果擺在眼前時,起因與過程已經不重要了。

    “放棄梅爾幹,或許是我一生做過最愚蠢的決定。”

    “是嗎?我還以為你能列舉三天三夜呢。”

    “你不瞭解我們的榮耀,那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沙菲克喃喃道,“納爾遜·威爾特寧·威廉姆斯……”

    “有什麼高見嗎?法官大人。”

    “說真的,我挺討厭你的這個名字,納爾遜……滿大街都能看到的麻瓜名字,一點兒也沒有沙菲克家人高貴的氣質。”

    “連名字都能歧視嗎?可真有你的。”納爾遜撇了撇嘴,沙菲克的瘋話從他的左耳朵進去,又從右耳朵跑了出來,他抬起胳膊,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地說道,“還有什麼銳評嗎?比如說我長得醜,絲毫沒有你們姓沙菲克的那麼英俊之類的。”

    “呵呵,”沙菲克搖了搖頭,“除此之外,你全身上下每一寸每一毫都配得上沙菲克的姓氏,哪怕你的血脈被麻瓜汙染了一半,但你的天分足以抹平這些細小的瑕疵。”

    “我感覺你在說一件擺在置物架上的瓷器。”

    “誰又不是一件瓷器呢?高高在上的我也有跌落雲端的一天。”

    “這麼說,你明明很懊惱,很後悔,很不甘才對。”

    “我說過了,失敗者不配擁有這樣那樣的情緒,只有取得勝利的人才有資格為勝利的不完美而嘆息,”沙菲克抬起頭,深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納爾遜的臉,過了片刻,露出了足以令納爾遜產生生理不適的笑容,“我反而很開心,我們的榮耀眼看著就要在我這裡結束了,在我生命的末年,能夠等到你這個天降的禮物,為什麼會有不甘呢?我應該特別慶幸才對……對了,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沙菲克?”納爾遜愣了愣,自打聽說沙菲克其人開始,他的稱呼始終就是沙菲克大法官,以至於總給人一種他名叫“沙菲克”,姓“大法官”的慣性的認知,而他的真正名字卻永遠隱藏在了這個光鮮顯貴的稱呼之下,納爾遜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也不重要了……這個老瘋子,不會覺得到這種時候我會來段痛改前非認祖歸宗的戲碼吧?”

    “我的確有過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沙菲克笑道,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身陷囹圄的囚犯,“我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名字,所以納爾遜,我雖然討厭你這平平無奇的名字,但我還是有些羨慕的。”

    “開始打感情牌了嗎?下一步要打什麼?馬恩牌?”納爾遜扣了扣耳朵,靠在鐵欄杆上,抱起胳膊,“你繼續,反正時間還多,我洗耳恭聽。”

    “你無論有多大的攻擊性,我都理解,因為對你而言,我算得上殺父仇人之一,”即便到了這種時候,沙菲克還是絕口不談伊麗莎白,納爾遜不知道當年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沙菲克理所當然的態度足以讓人作嘔,“我也不是辯駁什麼,既然他執意要選擇比他的母親更加極端的玷汙血統的方式,那麼我也沒得選,至少讓沙菲克的血脈冠以北歐純血巫師的姓氏,沙菲克還是能夠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