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催促

    “你是說那枚蜘蛛蛋嗎?既然那個大小孩喜歡,送給他也沒有什麼,想必你也知道,幾年前的幸福之家有太多東西可以帶走了,”艾維挑了挑眉毛,站在納爾遜身後、拉著金小手的喬昆達聽到他話語中刺耳的熟悉地名,頓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臉,艾維並沒有注意到喬昆達的異狀,只是笑著看向納爾遜,繼續說道,“讓我想想……你唯一有可能知道我的地方,應該只有翻倒巷了吧,但很顯然,那個大小孩比你高太多了,我還以為,你不是那種會輕易讀取別人記憶的巫師。”

    “我確實不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先生,”納爾遜靠在椅背上,嘆息一聲,說道,“可即便是我,也無法抵擋魔法的便利,相比探索一條可能根本不會有結果的線索,在徵得別人的同意下閱讀那一小段記憶或許才是最高效的交流方式。”

    “徵得別人同意?嘿嘿……”

    艾維抿著嘴,發出意味深長的笑聲,他的目光投向納爾遜之前看向的方向,彷彿在說“難道你這樣做,就徵得了別人的同意嗎?”

    納爾遜沒有說話,只是因疲憊而閉上了眼睛,細密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滑落,在陽光下閃爍著莫測的光澤,彷彿戴上了一件點綴著珍珠的沉重王冠。

    艾維端詳著納爾遜的側臉,原本柔和的皮膚上覆蓋著蛛網一般的裂痕,猶如一件摔碎後又小心拼起的瓷器,那種渾然天成的脆弱感彷彿讓他呈現出一種莫名的美麗,彷彿應該保管在世界上最戒備森嚴的美術館中,像一座古羅馬時期的雕像一樣供人欣賞。

    這些傷痕正在緩緩地修復著,艾維總算明白了“破鏡重圓”應當是一種怎樣的場景,看著正在慢慢變淡的血痕,他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而納爾遜眯起的眼睛也隨著艾維的動作望向了他的脖子,在那裡,暗紅色的瘢痕猶如束縛奴隸的項圈一般冰冷又刺眼。

    “很痛吧。”納爾遜問道,“方便告訴我,這道傷疤是怎麼來的嗎?”

    “他一直都這樣說話嗎?”艾維實在忍受的不了納爾遜的啞謎,扭過頭望向摟著金的喬昆達,以一種非常熟悉的姿態問道,“他這麼喜歡說謎語嗎?”

    喬昆達依然沉浸在突然從陌生人口中聽到老家的驚惶中,在聽到艾維的詢問後,她本能地摟著金後退一步,拉開了和艾維的距離,抿著嘴唇,搖了搖頭,眼中滿是警惕,而魔杖在悄然地藏在了金的身後。

    看到喬昆達的小動作,艾維嘆息一聲,眼神有些釋然,有些落寞,又有些理解,主動地走到納爾遜的另外一邊,“你是叫……喬昆達吧,我記得你這麼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當然,也不太確定就是了。”

    他拉家常的話語忽然停住,幾乎同時和納爾遜望向天台邊緣的方向。

    “有人來了。”

    “我幫你去招待招待他們。”

    不等納爾遜答應,他便快步離開了,彷彿是要逃離喬昆達這個令他情緒不穩的女孩,相比憂心忡忡的喬昆達,納爾遜看到的更多,他注意到艾維在情緒波動時,周身不自覺蕩起的魔力甚至讓周邊的迷失霧都發生了變形,這可不是一個正常巫師該有的反應,他若有所思地望著艾維消失在黑紗後的背影,心中關於“麻瓜掌握魔法”的猜測更加堅定。

    如果是這樣,他來尋找自己,也就說得通了。

    “你……你是叫納爾遜嗎?”

    金怯生生地望向納爾遜,躊躇著向前靠近,哪怕是在面對格林德沃這種黑巫師時,無知者的勇氣也讓他沒有現在這樣害怕,早慧的男孩明白,自己的一切改變都是來源於眼前重傷的巫師,依舊懵懂的閱歷讓他分辨不清這樣是好是壞,只知道如果沒有納爾遜,自己和一家人或許還在被那幾個惡人欺壓。

    他不理解隔離巫師與麻瓜的高牆被打破究竟代表了什麼,事實上,身處垮塌的牆邊的大多數人,和他一樣懵懂茫然。

    他問出了和剛剛艾維詢問喬昆達時一樣的話,但語境卻大有不同。

    “是的,金,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吧,很高興認識你。”

    納爾遜微笑著點點頭,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男孩的頭頂,但過大的動作卻牽動了肩膀處的傷口,他不由得悶哼一聲,臉上好不容易泛起的血色又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