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爆 作品

中秋番外 那樣可能會很難吃

    “我理解,您也是被逼的。”納爾遜言辭誠懇地說著,他捂著額頭,腳下緩緩地向側面的一處矮牆挪去。

    “放心吧,孩子,我不會襲擊你,”伊莎貝爾笑道,“如果你真的理解我,就不會這麼怕了,不是麼?”

    “不……我只是有些頭疼,”納爾遜感覺自己的腦仁快要爆炸了,伊莎貝爾的記憶算不上龐大,但它和之前閱讀過的那些巫師們的生命片段混雜在一起,濃烈的情緒在故事間盪漾、爆發著,引得納爾遜的心情和魔力同它們一般起起伏伏,“您說笑了,我理解,但我想您應該認識到,自己在解決問題時方法出了那麼一點小錯誤。”

    “自大,你沒有經歷過我經歷的一切,又怎麼配評價我的所作所為呢?”

    伊莎貝爾不屑地搖搖頭,她舉起魔杖,閃爍著銀光的記憶猶如液體一般,儘管納爾遜盡力躲避,但還是被它們佔道了皮膚,他踉蹌著靠近矮牆,酒醉般扶住了它,眼前的一切都分成了三份,重影時而重疊,時而分開,眩暈噁心的感覺湧上了嗓子眼,與此同時,更久遠的故事如同書頁一般在他的腦海中翻開。

    “放心吧,孩子,我不會襲擊你的。”

    伊莎貝爾看起來就像是用睡前故事哄孩子睡覺的母親,她望向納爾遜的眼神滿是溫柔,就像她第一次抱著麥格唱跑調的搖籃曲一般。

    ……

    在麥格出生的前一年,伊莎貝爾和羅伯特相識了,一個英俊踏實的帥小夥和一位聰明可愛的小姐,在大多數爛俗的任何愛情故事或者現實生活中,都會是受到眾人祝福的一對。

    但他們的故事相比話本,卻多了一絲酷烈的、帶著血腥味的甜蜜,一切的根源便是那一根小小的木棍——魔杖。

    伊莎貝爾面對著和麥格一樣的抉擇——選擇愛人亦或是選擇家庭,這本該存在的分歧與衝突在面對她的父親、麥格的外公時卻異常激化——羅斯先生,一位暴脾氣的頑固男巫,他心中的成見比南極冰蓋下那千錘百煉的岩層還要難以撼動。

    對他而言,女兒下嫁給家裡的家養小精靈都比嫁給一個麻瓜合理,畢竟小精靈至少有些魔力,他和大部分以自我為中心的父親一樣,選擇了強硬的控制,如果不聽話,家養小精靈隔壁那不見天日的陰暗地下室將成為不聽話的女兒未來的居所。

    與麥格不同,伊莎貝爾選擇了愛人,這令她之後的一生都沉浸在相夫教子的幸福感中,同時,這也是蘇格蘭高地血腥傳說的開端。

    她和麥格一樣優秀,在那款母親在十一歲生日那天送給她的名叫“銀劍”的飛天掃帚的陪伴下,她離開了那個控制了她十七年之久的地獄般的家,自此和羅伯特遠走他鄉,在高地英雄村旁的麻瓜聚落中找到了一處棲身的教堂。

    起初,消失的是她的鄰居,一個長舌的老太婆,她繪聲繪色地在村口講述牧師先生的妻子和魔鬼交易永葆青春的故事,事實上,伊莎貝爾只是在她摔斷腿時用僅剩的白鮮挽救了她的健康。

    伊莎貝爾忍受著村中人那別樣的眼神,但她甘之如飴,在她看來,這些挫折只是上天對自己愛情的考驗罷了。

    直到兩週後,那個討厭的老太婆再次敲響了她家的門,得意洋洋地說道:“把你的寶貝拿出來吧,你應該不願意羅伯特先生因為娶了個魔鬼被教會驅逐吧。”

    老太婆眼中不加掩飾的貪婪令她壓抑的痛苦徹底爆發了,那離群索居的孤寂、家人的拋棄、刻板的丈夫對自己的不理解,老太婆的話語如同一根撬棍,輕而易舉地將這些細小的痛苦壘成的大山掀翻了,但被泥石流波及的永遠只會是住在山腳下的人。

    第二天,老太婆執意要獨身一人去倫敦訪友,兩週後,警察帶著她被泡得浮腫的屍體和一張寫有她名字和地址的爛紙頭來到了村裡。

    那是伊莎貝爾離家多年後第一次露出如此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