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改變

    “我可以告訴你他去幹什麼了,”格林德沃突然將撥回一開始的話題,“你的前任又在準備他的殺人計劃,這次他盯上了納爾遜從美國帶去英國的那個小女孩,你應該瞭解他的性子,對什麼都漠不關心,但是隻要傷害了他在意的人,那麼——”

    格林德沃聳了聳肩,之後的情節鄧布利多親自體驗過。

    “我的前任?”鄧布利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他愣了片刻,又笑著搖了搖頭,“你是說迪佩特教授啊,雖然他的故事令人唏噓,但是他的想法很難實現。”

    “他的孫子在我那裡,你應當見過那個孩子,和迪佩特幾乎完全相反,是個喜歡打破規則,什麼都寫在臉上的人,”格林德沃搖了搖頭,“默然者也是分類別的,像奧瑞利烏斯·鄧布利多那樣的默然者更多來源於不幸命運的壓迫,他最近好了很多,我從他的命運中看到了新的顏色,對於有歸宿的人,命運的不公只能算得上無關緊要的插曲,只是這種命運對他同樣不公,歸宿來得太晚了,他已經向著腐朽滑落了太多。”

    聽到克雷登斯的真名,鄧布利多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惋惜,他搖搖頭,端起重新盛滿的酒杯,一飲而盡,末了,他擦了擦嘴,感嘆道:“是愛,愛可以讓他走得更遠。”

    “那種東西太難以捉摸了,”格林德沃翹起嘴角,“你會用愛施展魔法嗎?”

    本以為鄧布利多無話可說,但他的反應卻出乎格林德沃的意料之外,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會,它的力量比你想象中的要強。”

    “是嗎?”

    “是的,你做的事情有些是與愛相悖的,”鄧布利多慢條斯理地用魔杖斟滿酒杯,“所以你將面臨來自它的阻力,你用充滿強權的未來蠱惑而來的追隨者正在一個又一個地離開你,奎妮,奧瑞利烏斯……還有許許多多的人,他們知道正確的是什麼,你的身邊將會只剩下狂熱者,那時候你將騎虎難下,被愚從者簇擁的事業只是海市蜃樓,蓋勒特,你自詡睿智之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說的像真的一樣,”格林德沃聳聳肩,“或許你不知道,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做一個反派應該做的事了,紐蒙迦德現在的宗旨是讓巫師過上更好的生活。”

    “我很喜歡那個魔法針線套裝,不瞞你說,我現在穿的羊毛襪上的洞就是用它補的,已經三個月沒有再破了,”鄧布利多踢了踢凳子,用袖口擦拭自己的魔杖,“我承認它會讓這個世界變好,但是這和你有關係嗎?”

    “沒關係嗎?”

    “一個一開始並不能入你的眼的年輕人僅僅用了短短三年就將你們費盡心思打造的堡壘變成了糖霜,那彷彿高壓鍋一般的氛圍也變得生機勃**來,為什麼在你前科累累的情況下,那些魔法部的官員們不選擇剿滅這個罪犯窩,反倒甚至拋來了橄欖枝?你覺得是力量威懾住了他們嗎?對於資源的擁有者來說,力量並不能打消他們清剿敵人的決心——那些可能成為罪犯成為暴徒的人已經變了,他們在全新的產業種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位置,說到底,如果過得好,誰願意落草為寇呢?”

    “所以你應當謝謝我。”

    “為什麼要謝謝你呢?”鄧布利多反問道,“剝去這層新裝後,有什麼東西變了嗎?那些依舊留在你身邊的人早已走進窮途末路,我見過紐蒙迦德那氣派的魔法工廠,見過它噴吐的蒸汽和無時不刻都在向外運輸的商品,它改變了時代,但是它屬於那個殼嗎?那只是一隻寄居蟹,在它變得更大時,它會選擇更合適的溫床,我想這才是我們應當鼓勵的改變,而非簡單的推倒,又在廢墟上建起一個和之前一模一樣只是換了個門頭的宮殿。”

    “你知道的還挺多。”格林德沃驚異地挑了挑眉毛。

    “我一直在關注你,蓋勒特,也在像一個剛入學的學生一樣學習那些讓我應接不暇的新知識,在此之前,我從來都”鄧布利多嘆息一聲,“我們曾經都是想要改變時代的人,所以在面對改變時,我會更加緊張,我期待他未來能夠做到的東西,甚至已經見識到了。”

    “見識到了”,格林德沃知道他指的正是那個暢銷的針線包,又或許是其他的東西,他的臉上浮現出面對變革時的茫然,正如鄧布利多所說,當紐蒙迦德的商品銷往世界各地,當他以比以往輕鬆百倍的方法攫取之前難以想象的財富與權勢時,這個變革者面對更快更猛的變化有些迷失了,但他異色的雙瞳中那貫穿始終的堅定都沒有改變,對於先知而言,這些都只是既定的未來中那小小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