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狂想 作品

第76章 國之甚幸,民之甚哀

    皇帝一愣,嘖嘖稱奇道:“劉雍以往可是最看那陸沉不過,而今竟欲引其為友,真是奇哉怪也。”

    說罷將奏章擱在桌案上,轉而又拿起一本,看了一眼,便在上批紅,問道:“鎮撫司還查出什麼來了。”

    錢謹說道:“啟奏陛下,據鎮撫司稟告,陸沉離開侯府之後,便轉而開始經商,和一家胭脂鋪子合作;除卻詩集,他還寫了一本書,名‘西遊釋厄’,由書香齋刊印發行,現如今已然風靡京都,賺的盆滿缽滿。”

    皇帝靜靜地聽著,筆尖停頓在奏章上面,遲遲沒有落下。

    突然,他將筆丟到一旁,龍顏甚是不悅。

    錢謹嚇了一跳,連忙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皇帝氣道:“沒曾想將他削爵,他反倒混的更加風生水起,如此還談何懲戒!依附逆王,何其大罪!朕不殺他,可不是想看著他繼續享福的!”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錢謹作為後庭監掌印太監,在北齊可謂權勢滔天,雖為閹人,可就算是內閣首輔,也不敢輕視他半分,卻仍舊是心驚肉顫,忙道:“老奴這就派人將陸沉緝拿,聽憑陛下發落。”

    皇帝沒立刻搭茬,默然半晌,將丟出去的筆重新拾了起來,接著在奏章上批紅,淡淡說道:“以什麼理由緝拿,你是要朕言而無信麼?朕既已只削其爵位,罷其官職,已然是對他依附逆王的懲罰,如若再將他捉拿起來,難保朝野上下,不會在背後置以微詞,甚至上奏疏反對。”

    說著嘴角露出一絲冷漠的笑意,似笑似不笑道:“要知道,如你呈報所說,陸沉如今,已是今非昔比,被稱作詩仙,眼下又在舌儒學宴上出盡風頭,朕若拿了他,砍了他的頭,還不讓天下文人士子,戳朕的脊樑骨嗎。”

    錢謹冷汗都流下來了,恭敬說道:“陛下富有四海,子民億兆,乃奉天承運之天子,陛下想要砍誰的頭,一定是其咎由自取。那些文人士子,亦是陛下子民,君父的決定,他們只會心悅誠服,又豈敢微詞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