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宋端不是對鬼修有偏見,仙門和鬼修都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情況。

    只不過鬼修跟佛門就不一樣了,一向都是敬而遠之。

    卿

    伶無辜:“我沒說要去萬佛會呀。”

    “我只是來這裡吃素齋的。”

    宋端:“……”

    “???”

    看著這滿滿一桌,他真的好像也反駁不了。

    他閉嘴開始吃飯,卻一個勁地去瞄卿伶,眼前人跟他之前見到的鬼修完全不一樣。

    鬼修生活在陰暗裡,面白如紙,也不喜見人。

    而面前的人,除了皮膚白,並沒有哪裡符合,甚至比他門裡的女修都要好看。

    她認真吃飯,像是沒有一絲雜念,怪賞心悅目的,這也是宋端來拼桌的原因。

    宋端憋了會兒,說:“我不是說鬼修不好的意思。”

    卿伶彎彎眼睛:“我知道。”

    宋端鬆了口氣,話夾子也打開了:“我還以為有伴一起去了呢,南楚門只來了我一個人,都沒人做伴了。”

    他又問:“你在這兒待多久啊,我晚上還可以來找你吃飯。”

    你說不準就找到其他飯友了。

    卿伶沒說,但還是道:“不清楚,可能明日就走了。”

    宋端肉眼可見地有點失落:“好吧。”

    卿伶很快吃完,又找小二打包了些新的,準備回去嘴饞可以吃,又付了一半的錢後跟宋端道了別。

    臨走前,她想了想,還是對宋端道:“日後如果遇到魔族,要多加小心。”

    宋端一頭霧水,不過還是笑開:“你放心,我一直很小心。”

    卿伶也就不再多說。

    宋端看著她的背影消失,突然反應過來,誒,應該留個傳音玉簡的!

    回到客棧,才到門口,卿伶便看到客棧內多了兩個熟悉的背影,她下意識隱去了氣息。

    掌櫃的一臉笑意:“兩位來得真巧,我們店還剩下最後兩間上房。”

    卿伶:“……”

    古雨嫣轉過頭來,邊走邊道:“師兄,你的傷還沒好全,早些休息吧。”

    林鄞之點了下頭,依舊是朵高嶺之花:“嗯。”

    上樓的樓梯在角落,卿伶退過來,與他們只有一門之隔,聽到兩人的對話。

    “如果……”古雨嫣頓了下,說,“在無塵山遇到故妄怎麼辦?師兄,不然你不要去了。”

    林鄞之淡淡道:“故妄從不踏足寶華殿。”

    古雨嫣:“師兄怎麼知道?”

    林鄞之沒有回答。

    隔了幾秒,林鄞

    之才道:“他近日魔族血脈壓不住,被關在後山。”

    古雨嫣又問:“師兄,你之前明明沒有要殺他,為何……”

    她話說了一半就停住了:“是我多言了。”

    林鄞之:“嗯。”

    剩下的話,兩人走遠,卿伶聽不清了。

    她皺了下眉,在外面等了會兒才慢慢進了門。

    回到房內,卿伶難得有些睡不著,故妄不是拿了青木草嗎?為何會壓不住血脈了?

    輾轉半個時辰。

    卿伶翻身起來,趁著夜色連夜上了無塵山,鬼修最適合晚上出門,慣於藏匿身形和氣息。

    夜裡的無塵山很安靜。

    卿伶一路摸到了後山,這裡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的光亮,憑著鬼修的優勢,她尋找著哪裡能關人。

    走了一會兒,忽的聽到了隱隱的水聲。

    卿伶順著走了過去,看到不遠處有個池子,池內煙霧繚繞,周圍的溫度也驟然涼了下來。

    水霧中似乎還有一個人。

    她停了下來,沒再繼續往前走。

    偷看別人洗澡,好像不太好,

    正當卿伶要離開時,池內突然傳來一聲悶哼,像是痛苦極了,主要是聲音有點耳熟。

    她停住腳步,又試著往前走了幾步,然後看到了池內的紅影。

    是故妄?!

    故妄不是被關了嗎?怎麼會在這裡泡澡?

    卿伶沒有輕舉妄動,她老老實實蹲著,想等故妄泡完澡看看他目前的情況。

    只是她腿都蹲麻了,故妄都沒有出來,甚至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會是泡暈了吧。

    卿伶小心從石頭後面探出頭,那抹紅影卻還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鬆了口氣,正準備縮回去,卻有什麼破空而來,是一顆佛珠,

    她靈巧躲開,身後水聲響了,下一刻,她被人掐著喉嚨抵在了樹上。

    故妄溼著頭髮,紅衣也是溼的,眉眼上似乎還有未乾的水珠,硃砂很紅,整個人像個從水裡出來勾人的豔鬼。

    他周身都散著水汽和冷氣,抵著卿伶,看清來人後,眯了眯眼:“是你。”

    卿伶不需要呼吸,被掐著脖子倒是無所謂,只是她怕自己脖子被擰斷。

    她拍拍故妄的手腕,試著商量:“能先放開我嗎?”

    故妄沒有放開,但也沒有真的掐斷她的脖子。

    “

    你來這裡做什麼?”

    卿伶:“來找你。”

    這不是很明顯嗎?

    “為何?”

    卿伶都懶得掙扎,開始一五一十道:“我在山下遇到了林鄞之,聽他說你被關起來了,想來看看你。”

    過於誠實,誠實到故妄找得的眾多把她殺掉的藉口都被沒機會說出來,

    卿伶還在打量著他,似乎是在查看他有沒有傷勢:“你沒事吧?”

    故妄定定地看著她,在漆黑的夜色下他沒有鬼修那麼好的視力,只能靠近了些。

    一滴水珠落在鼻尖,卿伶有點癢,還伸手摸了一下。

    故妄任由她動作,他看著自己落在她脖子上的手,脖子很細,一掐就斷了。

    他語氣很輕:“為何要看我?”

    卿伶眨眨眼,很真誠:“我擔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