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總局的人說她是個既來之則安之的性格,放在哪裡適應性都極好,這話倒也沒說錯,卿伶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她終於睡飽,靈魑也回來了。

    卿伶從石棺中出來:“查到了嗎?”

    “回主子,故妄此時正在愹城。”

    愹城。

    是個劇情點,愹城離禁涯不遠,是個人魔鬼仙混雜的城,故妄來這裡,是想要在每月十五舉辦的鬼市上買一味藥材,他年齡越長,體內的魔氣越是壓抑困難,所以需要這味藥來煉製丹藥。

    只是在這裡,卻被魔族的人設了套,險些被抓走,卻也受了傷。

    算算時間,鬼市在兩日之後開啟。

    卿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然後發現。

    在這洞穴裡,除了錢,她一無所有。

    妙。

    卿伶第一次覺得,執事官幹了一件人事。

    愹城一直都很熱鬧,加之月中,城中來往的人絡繹不絕。

    她這個鬼界之主,雖說也是鬼市之主,但卻比較低調,沒幾個人能認出她來,畢竟原主是個重度社恐,只喜歡躺在石棺裡。

    靈魑飄在她身邊,說:“他這兩日都住在城中的醉花樓裡。”

    醉花樓?

    卿伶步子微微一頓,這名字聽起來,有點不對勁。

    沒一會兒,這個不對勁的感覺有了實質。

    看著面前歡聲笑語,笙歌陣陣,女子嬌笑聲不斷的醉花樓。

    卿伶認真地扭頭解釋:“我說的是無塵山的,故妄,佛修。”

    靈魑一團黑霧顯現:“是他。”

    無塵山叫故妄的佛修,能有幾個?

    卿伶再一次看向這青樓,心想:不過是

    個青樓罷了,進來也不一定做什麼。

    她安慰好自己,鎮定地走了進去。

    才走到門口就被人給攔了下來,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她打量了一眼卿伶:“姑娘可是走錯了,這裡是醉花樓,尋樂子的地方。”

    女人看卿伶一身白衣,膚色白得有些病態,卻難掩容貌的絕色,周身氣質也難得平和,像是天生的笑顏,看不出一點戾氣。

    但不像來找樂子的,也不像來找活的,怕就是怕來找人。

    一般女子來青樓找人,必要鬧事,所以樓裡一直很警惕

    卿伶點頭:“我知道。”

    她頓了片刻,問:“醉花樓不接女客?”

    女人被噎了一下,哪有女客來青樓?!

    女客要去也該去城東的鴨館吧!

    但確實也沒人規定女客不能來青樓。

    女人正糾結著,就聽姑娘又問:“你們收靈石還是銀子。”

    女人一愣:“都收。”

    於是卿伶拿出了一錠金子放在了她手裡,眼斂一彎:“夠嗎?”

    女人眼睛直了,立刻把金子捏在手裡:“您裡面請,看中了哪位姑娘,您只管開口。”

    卿伶慢慢往裡走,目光卻在搜尋故妄的位置。

    書裡的故妄,雖然長在佛門,卻不算佛家弟子,他覺得自己魔氣未除,不肯玷染佛門,所以只是做一個未出家的佛修。

    為了符合他反派的人設,他長年穿著紅色的錦袍,眉心還有一點硃砂,那是特意給他壓制魔氣用的。

    卿伶沒找到,於是乾脆開口問了:“你們醉花樓,最近可有客人是佛修?”

    帶路的女人臉色變了下,果然是來找人的。

    “姑娘,我們醉花樓做生意都是你情我願的,你若是找人要鬧事,不論你給多少錢我們都是……”

    她話音未落,手裡又被塞了一錠金子。

    卿伶見她實在擔心,出言安撫道:“我不鬧事。”

    女人這才把錢收起來,毫無立場道:“佛修是有一個。”

    說起來她的眼睛都亮了幾分,原因無他,這客人長得太俊了,所有的姑娘都想去服侍他。

    卿伶又問:“穿著紅衣,眉心有硃砂?”

    “是他,故妄公子,”

    女人抬頭看了一眼,說:“住了兩日了,這會兒估摸著在三樓聽曲呢。”

    卿

    伶抬眼看過去,有視野盲區,並不能看到什麼人。

    她走上樓梯,忽的想到什麼,回頭:“你說他在聽曲?”

    “這個時間,應該是。”

    於是卿伶又拿出了一錠金子,女人手都要抖了,這姑娘什麼來頭,為了個佛修下這麼大手筆。

    來青樓泡男人?

    卿伶說:“你找幾個歌喉好的…”

    女人聽完卿伶的話,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直到手裡又多了錠金子,她才咬牙:“行,您且稍等。”

    她招呼了一個小廝過來,自己親自去尋人。

    上了三樓,小廝引著卿伶到上等賓的位置,卿伶目光卻落在了一旁靠角落的位置:“我坐那裡。”

    小廝看過去,只見這幾日樓裡那個風頭正盛的男子也在那,心底瞭然:“那我讓人給您把椅子抬過來。”

    卿伶:“多謝。”

    她朝著角落走過去,再一次懷疑起來,是不是哪裡出了錯。

    角落裡的人一身紅衣,衣服上似乎還有金色的暗紋,墨髮未束,眉目俊逸。

    他閒散地靠在椅子上,一手拿著佛珠,一手接過一旁姑娘遞過來的酒,抬起來慢條斯理地抿了口,嘴角銜著淺淡的若有若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