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①⑦

    赤司徵十郎對三軍的那個隊員實在是有些過於嚴苛了。

    雖然次數不多, 但還是有人看見齊木從生徒會的房間裡走出。一向樂天派又樂觀的少年臉上失去了以往的笑容,低垂著頭走得很快,像是不想被人發現通紅的臉和含淚欲滴的雙眼。

    大概是被批評的太狠。

    不管是洛山學生會還是籃球隊的人都十分了解赤司的脾氣, 他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嘴上必然會毫不留情,面皮厚的人都未必能扛住,臉皮薄點的想不開都有可能。

    玲央都忍不住委婉地勸隊長,讓他稍微委婉一點。

    “你很喜歡齊木嗎?”赤司徵十郎說。

    他覺得對方這話問的感覺有點怪怪的, 但還是回答了, “那是個好孩子,我當然不討厭了。”

    赤司徵十郎沒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只是意味深長地說:“如果有任何意見,就讓他本人來找我投訴,要是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只會躲在別人身後讓人出頭,那他還是早點離開籃球隊吧。”

    後來就不了了之。

    “真的沒事嗎?齊木同學,”女孩擔心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眼中閃過難以遮掩的憂慮, “如果有任何壓力覺得支撐不下去都請跟我說,是不是最近赤司……”

    她想起了近幾天打探到的消息,赤司徵十郎似乎是在針對齊木。

    “別想多啦, 和赤司沒有關係的。”

    “你不要擔心我的想法, ”女生急急地說,“我現在對赤司已經沒有——”

    “沒有什麼?”

    “本來有的,”她答非所問, 低聲說, “但沒想到這份喜歡給我帶來的是差點犯罪, 我差點就犯下不可饒恕的事情,傷害了赤司徵十郎……如果我真那麼做了,恐怕我全家都會被我的蠢事連累,好在你幫我及時止損,沒有釀成大錯。”

    其實嚴格來說那天的事情也算是受到了咒靈的影響,不然一個平時從不違法亂紀的女孩子也不會突然做出那麼偏激的事,只是這個原因也沒辦法跟對方解釋。

    “人人都會有一念之差,人性偶爾會面臨考驗這種情況是有的,回回扛得過是聖人,偶爾扛不過是普通人。”妹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赤司也沒有怪你。”

    要不然早就報警起訴了。

    女生激動起來:“但是他在怪你吧!或許因為紳士風度沒有對我做什麼,可是遷怒你卻可以,要不然這些天你也不用總是哭著跑出去——”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對方的鎖骨之下。

    逢魔時刻,光線昏暗,少年白皙的皮膚上卻有些微紅色的印子。

    點點紅痕,明明不該起眼,她卻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目光離開。

    妹妹咳嗽了兩聲,以掩飾尷尬:“他對我很好的,真的沒有你們想的那樣,可能就是,他很負責。”

    她在心裡狠狠地把那個毫不知收斂的傢伙罵了一頓,還要想方設法地替對方解釋說好話,“我……”

    “你是……自願的嗎?”女生突然問。

    妹妹:“是的。”

    ……吧。

    雖然後面失控了是真的,但一開始確實是她不自量力想要挑釁對方來著,結果沒想到這傢伙是真不做人啊。這些天沒有傳出奇怪的新聞,全靠洛山房屋建築隔音效果還不錯。

    閉上眼睛就能回憶起噴薄在皮膚上的熾熱的呼吸,他指尖的灼燙溫度,有時候她像一條被浪潮拋上岸的瀕死的魚,只能大口大口呼吸來延續生機,根本沒有辦法留意他到底做了什麼。

    妹妹安慰她,“反正他那麼忙,就算再兇……每天和我接觸的時間也只有那麼一點點。”

    雖然有限的時間裡他能幹出非常無下限的事情來就是了。

    妹妹嘆了口氣,沮喪地說:“不用擔心我,真的。”

    “……”

    不知道為什麼,解釋完之後女生看上去更難過了。

    “別這麼低落啦,”妹妹說,“想想開心的事,最近學校不是要搞校園祭了嗎?你長得漂亮又聰明,那麼多人喜歡你,一定會當選‘王后’的。”

    女生勉強地笑了笑。

    洛山的校園祭很快就進入了籌備階段,校園祭活動期間學校是對外開放的,有不少學生都叫來了自己的家人或是別的學校的朋友,妹妹想了想,掏出手機聯繫唯二兩個還稱得上朋友的校外人士。

    遺憾的是,不管是松田陣平還是諸伏景光都忙的沒辦法抽出空。

    “最近京都那邊犯罪率升高,出現了惡性殺人事故,現在還沒有找出真兇,”諸伏景光嘆了口氣,“所以部門暫時把我調到那邊輔助工作,剛好那天……沒辦法過來。”

    他遲疑起來:“要不……”

    &nb sp;“沒關係沒關係,”妹妹無所謂地說,“本來就是隨口一說,玩哪裡有工作重要啦,既然來不了,那就一定要注意安全哦。”

    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難過。

    她在對方開口之前下意識說了一句:“不用抱歉。”

    因為你沒做錯什麼。

    “一定要注意安全,”諸伏景光說,“組織……我是說最近還流竄著一些不法組織餘孽,要小心,你一定要小心。”

    他必須去儘快追跡對方的行蹤,才能儘可能保證她的安全,所以現在只能抱歉了。

    讓人莫名其妙背上負疚感本身就是一件很讓人負疚的事情,打電話給松田陣平的時候她就留了個心眼。

    “那一天?”男人的聲音停頓了一秒,“有美國的拆彈專家在北海道開專題會,上面給我爭取了旁聽的機會。”

    “那可真是太好了。”妹妹隨便扯了個原因,“我本來想找個飯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