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一百零九章 血如新潑

    作為兩座城池共同的紐帶,他這個大齊武安侯,便有了由此達彼的可能!

    即便如此以他現在的境界,雖是成功創造了可能,也很難實現這種可能。

    可是他還有如使知聞的知聞鍾!

    知聞鍾一響,一定能夠找出正確的方法來。

    於是就在虎太歲毫不留情滅殺諸神的時候,詭異的無面神塑,來到了青銅巨鼎前,酒下那妖族天驕的骨灰,蓋在那忽明忽暗的火星上。

    早先被鎮滅過一次的法壇之火,再於鼎中復燃,瞬間又張熾在高穹!

    在那張牙舞爪的火焰之上,逐漸出現了一座雄偉城池的虛影。巍峨但緘默,有刀痕劍創,血跡如新潑。

    諸神並世時,雄城欲當空!

    ......

    ......

    時間往回撥轉。

    就在虎太歲侵奪蛛弦之身,輕易鎮壓熊三思的時候。

    犬應陽正在高空疾行,他穿行在照耀天穹的熾光裡,本身也成了光的一部分。

    神霄之地無日無月,可光照一切。

    當那流光之中盪漾出犬應陽的身影,也就是意味著,他已捕捉到,他所要的「真」。

    那連殺數位天妖種子的人族天驕,的確有不俗的身法,在空中幾乎竄成了一道長虹,且不斷地變幻方位擺脫鎖定,又有一朵朵赤色焰花在身後靜默地綻放,焚去所有痕跡之後才消失。

    僅這逃命的功夫,就當得起鹿七郎的提醒,他若晚來片刻,說不定還真有跑掉的可能。

    但現在麼.

    布衣在流光中輕輕一翻,他的右掌探下去—

    連綿群山直接被按塌了,凹陷下去一個巨大的掌印!

    姜望疾飛的身形,就驟停在這掌印天坑之前。

    於是那一長溜虹影,也漸來漸散了。

    真妖至,一掌斷青虹!

    「反應不錯,當得一魁。」

    犬應陽居高臨下地讚歎一聲,而後大手又一抬。

    那

    風在倒退,元氣在回潮,凹下去的掌印天坑飛起無數土石,姜望的身形也不由自主地倒退要退到這真妖的手學心!

    轟!

    炙烈燃燒著的火域瞬間鋪開了,火域正中間,是血霧都已經炸出身外來、竭力定在原地的姜望!

    在這一刻,他完全不顧身體的承受極限,近乎無止歇的催動血氣。

    血管不斷地爆裂,又不斷地被修復。

    而由此誕生的無盡血氣沖天而起!

    氣血彷彿混成了撐天之峰,上抵茫茫天穹,下接無邊大地。由此誕生了極其穩固的力量,暫且幫姜望定住自身。

    犬應陽輕「咦」了一聲。

    不是說不老泉早已死寂多年?何故此時還能提供這樣磅礴的生機?

    這人族天驕潛入妖族的故事,背後彷彿愈發複雜了

    姜望以氣血高峰定住火域,以火域支撐自身,如此來對抗真妖的擒捉。

    身在血峰之下,而竟咬牙開口:「姜望不才,累您跨界來逐,不知是哪位真妖當面?」

    「還是個禮貌的孩子。」犬應陽噴噴有聲,倒也認真地做了回應:「照雲峰犬應陽是也

    他也不自矜說完便一步前跨,一下擒不來姜望,便離姜望更近些。

    此時對耗,消耗的是妖族的不老泉。或者說,是天尊鹿西鳴的不老泉。卻又何必!

    他就這樣踏進了火域,承受整個千丈靈域的重壓,卻還是一步踏到了姜望面前。等到他經過之後,他身後的火域才出現一條被洞穿的空白通道。

    他左手輕輕一抬,扶住了氣血高峰,姜望以此支撐自身,他卻以此定住姜望!撐天柱變成了囚身樁!

    與此同時,犬應陽的右手卻在掙扎不休的血霧中往前按,要直接按在姜望的面孔上。

    真妖和神臨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這是從認知到戰力的全方位差距。

    所以他尚能氣定神閒地開口:「你如此天賦,如此年輕,便要隕落在此。覺得遺憾嗎?」

    姜望艱難地看著這位真妖,咧開了嘴,嘴角、牙齒間都是鮮血,卻笑道:「天榜新王,任我殺穿。妖族無天驕,故須以真妖逐我!我雖死何憾?!」

    氣血高峰轟然炸開!

    千丈靈域也一同炸開!

    氣血和靈識幾乎要撕裂所有,狂暴的亂流瞬間席捲了一切!

    犬應陽的手,被炸得高抬起來。

    當他的手再次落下,立即撫平了亂流。

    可姜望的身形,已然逃出千丈外。

    不老泉的力量在不斷恢復他的傷勢,此時他亦將速度催到了極限。系在手腕的知聞鍾,發出悠長的聲響。

    「螻蟻豈知天眷也?妖界雖小,你這樣的後生還有幾個。現世雖大,你這樣的天驕又有多少?且看五惡盆地,還能起幾座新城!」犬應陽撫平氣血亂流的手,又遙遙對著那道虹影,一掌按進了空間裡,下一刻就要抓在姜望的脖頸上。

    姜望驟回身,劍開一線天!

    「如我一般者,不止一人。

    勝我良多者,皓月當空!」

    雪亮的劍鋒上流動著赤色的火線,生生將來自真妖的氣機斬斷,使得犬應陽大手探出來,卻抓了個空!

    有此一劍姜望又遠千丈。

    「不撞南牆不回頭嗎?」犬應陽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