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兩百四十六章 七個刀錢

    最有力量的眼睛。

    忽然一個都說不出來。

    “他走得很體面,很光榮。”姜望最後說。

    張翠華愣了一陣,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來。

    用那雙粗糙的、沾著磚瓦灰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沒有哭出聲音來。

    姜望就站在旁邊,默默陪著。筆趣庫

    五月的風,一陣有,一陣沒有。在光禿禿一覽無餘的山坡上,嗚咽著來回。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張翠華用衣袖使勁蹭了蹭眼睛,才抬起頭來說:“他走的時候,說他會回來的咧。”

    她的眼中已經看不到淚水,但臉上黑一片白一片,很努力地去平靜:“至少他沒有騙我咧,他是回不來了。不是不回來……”

    姜望半蹲下來,伸手虛虛從她臉前拂過,溫柔的水元拂過她的臉,將眼淚和磚瓦灰混成的“圖案”抹了乾淨。

    那溫潤而輕柔的力量,沒有讓她感到一絲不適。

    張翠華顯然被這神奇的一幕震住了,一時忘了說話。

    姜望輕聲說道:“你丈夫,跟我是一樣的人。我跟你丈夫是朋友,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們過上不同的生活。”

    應該沒有任何一個普通人,能夠拒絕超凡的誘惑。

    姜望一直這麼想。他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就渴望超凡。為此不懼艱險,不辭辛勞。

    張翠華沉默了一陣,忽然問道:“很危險吧?你們那樣的人,很危險吧?”

    姜望想說,不到外樓境界,就不用去迷界廝殺。

    但不到外樓,不去迷界,就沒有危險了嗎?

    騰龍境的修行,也隨時會失陷在矇昧之霧中,那難道不危險?

    徘徊在天地門前,不得寸進的痛苦,逼瘋了多少修行者?

    周天境搭建的周天,一旦奔潰,道旋炸裂的後果誰敢想象?

    而且,真正踏上修行之路的人。誰又甘於永遠停在山腳,永遠是遊脈?

    他如何能說,超凡不是一條危險的道路呢?

    “一定很危險的。”張翠華搖了搖頭,自問自答:“我男人最小心了,井裡打個水,都要我在後面拽著他。不是特別危險……他不會出事。”

    姜望嘆了一口氣:“我不能保證在超凡的世界一定沒有危險,我只能說,踏上這條路,就有機會把握自己的命運。”

    他伸出手指,輕輕點在張翠華的眉心,用神魂之力,把青羊鎮的信息,傳進她的腦海裡:“如果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可以讓褚么去這個地方找我,說找姜青羊就行。”

    他收回手指:“除此之外,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我有不少麻煩,你的丈夫也是。”

    這種傳遞消息進入腦海的手段,顯然遠遠超過張翠華的想象。褚密也從未在她面前,有過超凡的展現。

    但她出人意料的鎮定。

    她認真地想過了之後,才道:“娃娃還小,等他長大了,我叫他自己決定。”

    “好。”姜望並不勉強,轉而說道:“那麼我們說下一件事。你們的生活有什麼問題嗎?”

    褚密去自首之前,不可能不給妻兒留下保障。他這種人,當然知道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