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一百七十七章 明月照江河




    一青線一白線不斷交錯,彼此環轉,像是在編織一團美麗的光之網絡。



    在鏗鏘的金鐵之鳴裡,那密密麻麻的光痕,已然織就一個方圓十丈有餘的光球。



    這光球網絡裡的每一個點,都是兩個人交鋒的印記。



    空間“記住”了他們的戰鬥!



    哪怕如此短暫,可又……如斯漫長。



    舊的痕跡還未消散,新的痕跡又已誕生。



    兩個人彷彿在挑戰觀者目力的極限,倏忽上下左右,俄而前後折飛,要在千鈞一髮的間隙裡,完成每一次交鋒的判斷——



    需要何等樣的自信,何等樣的強大,才可以完成這樣的交鋒?



    說起來這不過是一場庸俗的爭鬥,兩個年輕人鬥殺,為一個伐夏先鋒的名頭。



    世間爭權奪利而廝殺者,不知凡幾。



    這兩個人也並不特殊。



    可這場戰鬥本身,又的確叫他們演化成了一種美,一種藝術!



    明明是最為兇險、數息就能定奪生死的方寸之爭,他們卻這樣彼此纏戰,在心絃繃緊、極度專注狀態下,殺了個天昏地暗!



    此時此刻,爭殺的不僅僅是術,不僅僅是勢,也不僅僅是力。



    還有意志!



    誰心堅如鐵?誰不可動搖?



    誰……會先犯錯?



    而唯有真正的強者可以看到——



    在這場極其兇險的近身搏殺裡。



    重玄遵刀刀直指根本所在。



    而姜望劍術已通神。



    這是兩種道路,卻都演至此境絕頂。



    絕頂的身法,絕頂的刀與劍。



    堪為絕世天驕的兩個人!



    姜望的眸中,不朽之赤金光芒流轉。



    他要讓重玄遵看到他的永恆。



    在如此激烈的逐殺之中,還不斷開啟神魂之爭!



    在身外的層面劍嘯道術起,印法按神通。



    在神魂的層面一次次劍撞通天宮,一次次留下騷擾的神魂匿蛇或神魂焰雀。



    身內身外,肉身神魂,無處不戰!



    姜望的勢,姜望的意,無不在向重玄遵昭明——



    殺到天荒地老也罷,殺到油盡燈枯也罷。



    我絕不會改變。



    我要在這種程度的交鋒裡,與你對耗最後一滴燈油,一點燭淚。



    姜望自信他是更恆久的,至少在神魂的層面,他可以先一步看到重玄遵的短板。以這樣的心理優勢,在愈發激烈的逐殺裡,他愈平靜,愈篤定!



    而重玄遵嘴角始終噙著一抹淡笑,好像對正在發生的一切都不很在意。



    但他在一記斬擊之後,五指一握,一把將月光握散了。



    他的手中出現一團炙熱的光,現出一輪烈日。



    壓制一切邪穢、掃蕩一切汙濁的日輪神通。



    諸邪退避,神鬼皆焚!



    他先一步變招,握散月光,握住了日輪!



    其實他有與姜望對拼到最後的自信,在體魄的層面,他千錘百煉的肉身,絕對可以先一步看到姜望的短板。他絕對相信他的斬妄能夠先一步斬破姜望的缺漏。



    但那種苦熬之後等來的勝利……



    未免不夠瀟灑!不夠浪漫!



    他的變招不是迫不得已,而是一種更強於姜望的自信!



    姜望堅持要對耗下去,要等待他的變招,等待他犯錯,等待那在變化中產生的機會。



    他便要讓姜望知曉——



    不是所有的機會你都可以把握,有些變化,你接不下。



    你的等待是一種虛弱,你的忍耐是一種不確定。你的心,已經輸了!



    力未殺盡,已殺意。



    相對於嘴角的散漫笑意,他的眸子如此冷峻,漆黑透亮,執黑乃爭先!



    日輪握在他的手中。



    他流線型的肌肉,有著分明的輪廓。不似魁山的肌肉那般巨大,那樣高高墳起。



    可是當他五指握緊日輪,他的肌肉裡彷彿有大江大河在奔湧,那是無法遮掩完全的、恐怖的肉身力量!



    手握日輪,加持以重玄。



    呼嘯有風雷,砸向姜望的腦門!



    他好像對別人的腦門,有一種莫名的偏執。



    而這一擊砸下,空間竟然產生蛛網一般的裂痕——



    姜望正在那蛛網的中央!



    艹,突然發現。



    昨天是姜望的生日,明天是我的生日。



    而我倆都在上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