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番外二十八 永熠王朝


    無慾無求像是出塵出家人的成安伯那會就不是無慾無求了。



    說回孫家院子,花兒狗兒一人吃了顆,統共就四顆,後來剩下的兩顆也是跟看寶貝似得,說是留著下次吃。到孫阿爺收拾筐,各歸各的時,從籃子裡掉出一紙包,打開一看,滿滿當當的全是糖花生。



    貴人買蘿蔔乾時沒拿籃子,借了他的籃子,還的時候這包油紙也不知道怎麼到了他的大籮筐裡,跟著紅糖紙一塊,瞧不出什麼。



    孫阿爺一忙也記不得了。



    但這糖花生只有貴人有,肯定是貴人送的。



    一家人望著那包糖花生是面面相覷,最後嘛,大人也一人一顆嚐了滋味,吃過一次那是這輩子都忘不了,後來地裡花生出來了,孫家還琢磨做了。



    孫阿爺同兒媳婦草娘折騰了許久,終於是折騰出個還像樣的,後來拿到集市賣,也小賺了些。



    再後來,孫家孩子大了,蓋了屋子,攢了家底,孫阿爺老了,去趕集也走不利索了,還記掛著那次趕集遇見的貴人,和那一顆糖花生。



    “……再做都沒貴人給的那滋味好。”



    做不出來那味。



    車馬隊伍略繞了一些,想著去一趟上週州城。



    “元元在那兒當同知,剛調動過去的。”黎週週跟爹說。



    黎大一聽,說那就過去看看。



    王元當年科舉成績不好不壞,算是中游,考進士時略夠了夠,在進士出身末遊,但比掉到第三檔同進士強許多。他那個成績,進不了翰林,就是留在京裡當京官,其實也不夠看,是個最末等小官。



    可王元也不算沒門路,相反還是大門路。



    他叔父是當朝首輔顧大人顧兆。



    不過王元和他阿爹杏哥兒都沒怎麼動去求顧大人的心思。王家長輩倒是想過,先被杏哥兒給按了回去。



    “爹孃不是我說,你就瞅瞅顧家黎家這十幾年來,就該知道顧大人什麼為人秉性了,我是不敢去求。”



    杏哥兒一直怕顧兆,這麼多年還是尊稱一聲顧大人。他也說不上來為啥怕,反正是沒怎麼上杆子攀扯親戚過。



    王石頭爹孃就是住村裡的,顧兆當官時,那也沒給兩家多佔什麼天大便宜,那時候說是京裡小官,沒什麼油水,後來就是當了大官,也不許兩家連族收旁人銀子,替人辦事這類,只是讓兩族孩子好好唸書,蓋了祠堂、族學。



    說給出力吧,顧兆不算是滿金滿谷給家裡拿銀子,說不出力吧,十多年後,黎家、顧家都出了當官的,就是他們王家都佔了便宜。



    “那不然求求週週?你同週週關係好,自小一起長大的,問一問摸摸口風,也不是一定要給元元博個好前程。”



    杏哥兒更不樂意了,“我做買賣這麼多年,家裡底子攢的,週週那是念我情分才拉攏我,我要是貪得無厭得寸進尺,那就半點情分都沒了。”



    “再說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週週是大人物了。”



    杏哥兒不是不想給兒子跑腿,只是他做買賣這麼多年,也是見了世面,懂了人情世故,不用情分,那週週肯定會念著他的情分,要是他上去提,那就啥都沒了。



    再說,杏哥兒覺得兒子不是大材料,當個小官也挺好的。



    後來王家沒想到,他們沒去求,顧大人反倒先見了王元,跟王元說了片刻的話,在之後王元調任函就下來了,不過不是留在京裡,也不是去富饒的中原兩浙當官,而是被調到懷安一個府縣裡當縣令。



    懷安那地方出了名的窮。



    真真是窮鄉僻壤山溝溝裡。



    王家那時候還生氣,敢怒不敢言,就說顧兆,你不說給小輩調到好的,咋還給壞的去了?



    “是我求去的。”



    王元跟爹和阿爹說。



    “我學識不成,但能吃苦,也不怕苦。首輔大人問我,是要先苦後甜,做個為民的好官,還是要平平安安閒適一生,是我選了前頭的。”



    杏哥兒當時就替兒子自豪,說:“成,阿爹跟你們一道上任,再窮也不是沒窮沒苦過,怕啥。我兒子就是好樣的,選的對。”



    王元在懷安一干就是七年,兢兢業業,確實是磨鍊捶打了一番。新帝登基後,才調到上週當同知。



    杏哥兒同王石頭自然是跟著了,如今一家人都在上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