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182章 功成首輔19茸草




    後來陸續上了新的,加一些花生碎、瓜子仁,還有各『色』的果子切成了丁,一些冰碎放進去,六文錢百姓買回去,還能給裡頭再放便宜的果子,這樣六文錢就能得一盆,全家都能沾涼氣,解解饞。



    小雨雜貨鋪裡頭用工一是女郎,一是哥兒,都是十六七的年齡,家住附近,中午還能回家吃飯,一天是五文錢的工錢,為活不多簡單,店裡兩位老闆人也好,從不苛責人,還能學手藝——做裙子繡花。



    平日裡還有果子吃,過年過節,老闆還給發錢。



    這活多得是人惦記著想幹。



    “小夥計,一碗冰,我沒帶碗,這兒有沒?”



    有人來買冰。



    小哥兒道有,開始做,刨冰淋牛『乳』撒了果子堅果碎,將碗遞過去,那人給了銅錢放桌上,問:“有沒有涼水?”



    “有的。”小哥兒道這是要倒進去拌開了,這樣就多了,他家店裡燒了涼白開,還有自己喝的綠豆湯,就問:“是要涼白開,還是綠豆湯?”



    “涼白開——”這人又忙問:“綠豆湯要錢嗎?”



    小哥兒笑說:“不要,我小老闆人好,自己燒了自己喝就有,沒了就沒了,正好撞上。”



    “那就綠豆湯。”



    小哥兒就給打了一碗放涼的綠豆湯,還又給拿了碗,讓他能倒開。這買冰的到不好意思了,接了碗說:“我一會給還過來。”



    “好,不急。”



    這人聽口音不像是昭州的,還是從北面來的,小哥兒見買冰的端了碗去不遠處靠牆地方找同伴,那裡停著兩輛推車,同伴在看貨。



    大熱天的,這會碰見了冰水是稀罕的小翼翼喝了一口。



    “舒坦,這昭州怎麼夏日都有冰?要不是聽人說,是想都不敢想,這咋放?咱和昭州也不遠,冬日也不見怎麼結冰的。”



    另一人自然也不道。



    “我瞧著,這昭州比咱府縣還要好。”



    “要不是路修好了,到了昭州才道真變了樣。”



    倆人外地的,說口音相近卻又不同。百善街上多是鋪子,他倆停的地方沒在人家鋪子門簾前,沒擋道,說不小,天氣熱中午沒什麼生意,鋪子掌櫃溜達就搭上了。



    問兩人哪裡來的?賣什麼?



    這兩人原先還戒備。



    掌櫃的就笑,“就是背了金山銀山,在昭州地盤上,也沒人敢偷『摸』搶騙,再說了,對面剛買冰的那家,黎老闆的鋪子,哪裡敢在黎家門前做這些事,放吧。”



    “黎老闆?昭州商黎老闆。”



    “不是嘛。”掌櫃提起來自豪,“咱昭州能有幾姓黎的?”



    這下倆外來的才卸了幾分戒,兩人是忻州底下一府縣的百姓,車上的貨還真有些東西——不然也不值得推車跑這麼遠來昭州賣。前都是送鄚州賣的,後來聽府縣人說昭州富饒,走幾步路遠一些,沒準能賣好價錢,去昭州試試,如今不是修水泥路嘛,也沒以前那麼折騰了。



    “說來說去,那這車上裝的到底是什麼?”掌櫃好奇了。



    倆人互相看看,又提起了戒。



    掌櫃的被吊起了好奇,見這倆人藏藏掖掖的,頓時去斜對面的小魚雜貨鋪,請說:“小李老闆、小柳老闆,幫我一忙,來見證見證,我真是好奇,沒壞思。”



    請了李霖和柳桃出來。



    倆人剛在雜貨鋪買了冰,這家小老闆人面善,人也好說大方,說送綠豆湯連錢也沒要,尤其一聽,還是黎府的嬌客,當即便敞開了麻袋,『露』出裡頭東西。



    掌櫃的一瞧,黑漆麻烏的都是些什麼,『亂』糟糟皺巴巴,還有味,像是草,菌子?



    “靈芝、茸草、田七……”



    全是『藥』材。



    “靈芝我道,貴重一些,那什麼雜草一堆——”掌櫃還以為啥呢,一麻袋裡頭就幾朵靈芝,瞧寶貝的。



    二人怕人輕賤他貨物,忙解釋說:“別看這茸草灰撲撲還有些臭味,這不是雜草,這東西好了,我村裡誰傷著了,掉了肉,茸草搗成了泥抹上了,傷好的快,疤也沒。”



    “對,還有田七草,血流不止的時候用這。”



    “還有這……”



    霖哥兒一聽茸草能生肉治傷還祛疤,當即說:“那我買一些。”



    旁邊柳桃:……



    這都沒問價錢,就這麼買,霖哥兒也不怕這倆人胡謅的誆騙人錢?霖哥兒嘴快要下了,柳桃就談價錢,好在並不是很貴,這倆人也誠。



    “『藥』材的,這條路往南走,第三岔路口有巷子,找鄭氏醫館。”



    這是小田開的。



    倆外姓人沒想著買冰還能做成買賣生意,還給他介紹了醫館,當即推車去試試,只是迎路走去時,瞧見對面一些車馬隊伍,都是木輪車,人家輪子還有一圈黑的,同他不同,走在路上響也不大。



    不道是啥。



    昭州真是新奇沒見過的多。



    霖哥兒買的『藥』材,下午收工回去,和柳桃姐先去了老闆院子,柳桃說了今日遇到的外來人,霖哥兒嘴快買『藥』材,索不貴云云。霖哥兒說:“這些茸草聽說以生肉祛疤。”



    黎週週一聽就道霖哥兒想起了容燁,這孩子就是善。



    “好,回頭小田大夫來了,讓他看看給容燁開。”



    霖哥兒小臉頓時呆了下。



    柳桃噗嗤笑出,跟老闆解釋說:“他今還給倆人引路去小田大夫醫館,這又買回來了這些,不是撞了嗎。”



    “撞是撞了,但是是霖哥兒意,不算白花了。”黎週週也笑了哄霖哥兒。



    等第二天黎週週去前院看容燁,便這事說了。



    “……有了茸草,傷好的快,也不會留了疤痕。”黎週週說道。



    容燁記憶對上那位清麗的小哥兒,他本不在意疤痕,聽完了,再看黎週週望著他的目光,“嗯,我道了,幫我謝謝他。”



    “要謝就當面謝他。”黎週週笑拒,又說:“容燁都到昭州了,拼死活了下來,傷好了,人也要好起來。”



    傷好,和人好,不一樣的。



    後來黎週週走後。



    容燁看著桌上一籃子的茸草,看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