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76章 京中翰林4上班


    顧兆問給他添茶水的僕從,平裡大人們都什麼時候來?



    僕從便說:“顧大人您瞧院裡擺的海棠花那位置,要是太陽光線照到海棠花上差不多便到了。”說完躬著腰,問顧大人還有什麼吩咐沒。



    “院的都能看?”



    “回大人,除了藏閣的,這裡鑰匙是有施大人管的。”



    施大人就是翰林院的把手,翰林學士正五品。之前說了,四品以上官員才有資格上早朝,以及進宮入內閣辦差,除了翰林院的眾。



    為啥翰林院離皇宮正門進,就是因為皇帝經常宣超入宮,有草擬文、奏章、寫聖旨的功能。



    顧兆在自己桌前看了本,茶喝了第二趟——僕從添茶添的勤快,跑了回廁所,回來時到院中的海棠花光影亮了,便到了傳說中的施大人。



    顧兆行禮,“施大人,官顧兆第天來赴任。”



    施大人年歲六十左右,穿著官服很清瘦,留著胡,修剪的很整齊,眉目略有幾分嚴肅,和嚴二哥有點像。顧兆想。就那種端正肅穆的質。



    “嗯。”施文頷首,便回主院去了。



    顧兆便回了辦公室,進去,原本就他人,今三位來了。肯定是他跑廁所的時候,對方看就是熟練老員工,『摸』得清施大人什麼時候到,所以提早趕到就成。



    之便是寒暄介紹客套了。



    翰林院上有官階的共六十人,僕從雜役四十人。檢討四人,編修四人,修撰三人,往了還有典籍、侍、待詔、孔目等等。



    與顧兆屋的其他三位檢討,年紀最大的姓梁,是康景四十三年的探花,少年成名,二十歲中的探花,結果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十三年也沒動的。今三十三。



    田大人是上屆二甲,考庶吉士考進來的。三十。



    另外位趙大人田大人屆,二十八。



    顧兆:……他二十五。



    大家坐說說話寒暄過,便各幹各的事了——看。



    他們屋裡就有架,看完了不夠院還有院的藏。顧兆在上了天班,終於知道為何康景帝當初說讓他來翰林院磨練磨練了,在翰林的主要工作就是看看學習做學問寫文章。



    做五休的班。



    十多年的寒窗苦讀朝考中得了官職,本該是熱血沸騰想大展拳腳的時候,結果進了翰林又回到了上學時代,是很養『性』,考驗定力的。



    顧兆早上雖說是看,其實並沒有看的太進去投入。



    翰林是五年大考,考試時間隨機抽查,成績壞的直接刷去隨便派遣外地,像梁大人這般在這個位置待了十多年,就因為文章不好不壞,沒什麼晉升前途,這就屬於黑翰林了。



    紅翰林,也有,本朝出名的褚大仁,寒門出身的榜眼,在翰林院編修做起,連著三年從七品到從五品侍講,入內閣做學士,正四品,今官拜二品。



    顧兆本來還奇怪,翰林院大傢伙從上到都是清閒,遲到早退,早上九點多上班打卡,午四五點就放了,怎麼就不怕聖上宣召?



    不是說有草擬詔等功能嗎?



    今顧兆才知道,早期是的,前兩屆皇帝時就很愛動用翰林院,到了康景帝這時,步驟變了,翰林院成績拔尖,文章寫的好的,先被挑去內閣,做了內閣學士。



    這內閣在皇宮裡,皇帝要是找人寫文,不比找翰林院的人近嗎?



    翰林院向內閣輸送頂尖秘人才,只要能近天身邊,你文章寫的好,天天聖顏,從秘跳板到的地方,升的就會快。



    這就是為什麼說翰林院清貴,有前途了。



    清閒和貴重不衝突。



    午四點半,施大人就走了。施大人前腳剛踏出院門,就有僕從提著茶壺來給各位大人添茶,只添了半。



    其他三位大人便各自收拾,早早回家了。顧兆等人都在收拾,才反應過來,看著桌上茶盞的半盞茶,不由裡失,上不顯。



    大家都是熟練工啊。



    五點班。



    “田大人走了啊?。”



    “梁大人慢走,好,。”



    顧兆三位僚寒暄完,伸了個懶腰,辦公桌收拾了,他看了半的想了還是帶回去看好了——能外帶的。



    出門自己辦公室,院裡多留了會,就看到了嚴二哥僚也出來了,還有那位榜眼杜若琪,若說顧兆年紀算小的,那這位榜眼杜若琪還要小。



    今年二十二。



    是魯地杜家的人。



    大曆還沒建立起來的時候,杜家已經流傳幾百年了,世家門閥,時代更迭,皇帝換了好幾茬,唯獨這些世家沒怎麼變,底蘊深厚,代代傳承,學了身本事,賣給哪個帝王都成。



    他們這屆中,看顧兆話題度最高,那都是民間百姓坊間流傳的八卦,上不了臺的,而官中僚更看好的是杜若琪了。



    進內閣,成為天近臣,當屬杜若琪莫屬。



    這人是甲第二,論家世最拔尖,可為人十分內斂低調,當時打馬遊街曲江夜宴時,顧兆總覺得此人是故意低調,讓他們出風。



    其實是對的。



    樹大招風,杜家底蘊厚,其先輩做過大儒,出過,天讀人有半讀過杜家先輩出的,大曆的朝堂文官中,又有多少人曾聽過杜若琪祖父講學。



    反正複雜著。



    再說這種虛風其實不要最好,略有幾分暴發戶,是會被輕視嘲看不起的。可顧兆也沒辦,京中人看人菜,拿他當話柄傳,知道他沒能力沒靠山做什麼反擊。



    他能何,不當回事。



    沒有好出身,就是艱辛些,但不能因此放棄了。



    “杜大人。”顧兆先拱手作揖行禮。



    杜若琪與嚴二哥都是正七品,比他高階。



    “客了,出吧?”杜若琪說話聲溫和,做了請的手勢,顧兆回敬,杜若琪,便先步。顧兆走在旁,也沒說什麼。



    他叫杜若琪杜大人,對方應了,便是以官場禮相待。那便不要攀附稱兄道弟。顧兆懂。



    出了翰林院大門,杜家馬車在旁排著隊,趕車的小廝了,連忙幾步拉著馬繩上前,衝著三少爺行禮,便站在旁不說話靜候。



    “那我便先回去了,兩位大人。”



    “杜大人。”



    杜若琪上了車,車有遠了沒了影。顧兆和嚴謹信,這才抬腳往出走,嚴謹信說:“你還帶了回去?”



    “我今浮躁,就看這本說是看完了,其實沒看到裡去,午又讀了遍,看進去了覺得有意思,回去再看看。”



    兩人說話相處就自在許多。嚴謹信嗯了聲,“我也是。”



    “二哥你騙我,你還會浮躁看不進去?”顧兆覺得不像。



    嚴謹信:“我又不是生來什麼都會,這做官人相處,我不你。”



    這就是換了新地方新事不習慣了。顧兆其實也有些,說:“以前讀時,大家窗個教室坐著,休息時說話相處也痛快乾脆,玩不到起的就不湊過去,不慣的還能說兩句分辨,可現在不,說話做事得思慮周,不能得罪人了。”



    “要是做實事得罪人不怕什麼。”嚴謹信說。



    顧兆嗯了聲,“自然,可要是讀喝茶閒聊天還能得罪人,這可虧了。”



    其實也不是怕得罪人,而是劃不划算。你看大家都是檢討,都是從七品,梁大人還在這個位置坐了十多年沒動搖過,你以為背景應該不厲害,要是厲害了早調到處了。



    來顧兆才知道,梁大人與施大人還有層關係。梁大人的老師是施大人的摯友。



    天地君親師,老師算半個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