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71章 府縣生活31懷孕

    第七十一章



    康景五十四年冬。



    黎家一家人返村過春節, 照舊是順路捎了小田。



    一年沒見,小田個頭竄了竄,黎大乍一瞧都沒認出來, 嗓子都變聲了,說話公鴨嗓子, 所以小田不咋開口說話。



    “黎大伯,週週哥, 顧先生好。”小田鞠躬打招呼。



    黎大說:“這孩子禮數太周全了,客了,快上來。”



    “小田這過完年該十五了吧?”



    “是,我月份大, 要說過完年十六都能算。”



    黎大:“要是十六該讓你阿爹給你踅『摸』瞅媳『婦』兒了。”



    “我是不急,如今還學本事, 家中沒攢些錢, 房屋也沒蓋,再不急。”小田說這些話的時候儘管佯裝很大人穩重,可臉上還是帶了些少年人的羞澀。



    黎大笑呵呵說不急不急, 你週週哥親也晚,都不急。



    “是的,師父也說好飯不怕晚。”小田大人似得說。



    車板上,顧兆去牽他家週週的手,伸指頭偷偷撓老婆手掌心。黎週週本來有些愁思的眉便舒展笑了起來, 道相公擔憂他了,逗他玩。



    年歲一年年上去,顧兆十九歲考中秀才,如今四年過去馬上第五個年頭,按實歲來說他十三, 週週十六,可這裡都是按虛歲算。



    他十六和週週親,當時農閒秋,沒幾個月是十七歲了。



    對於孩子的事,顧兆從來不急,代他是孤兒,喜歡男的,本來做好了一人一狗的子,從未想過要孩子這事。如今到了大曆,有了喜歡的人,還能結婚領證光明正大的夫夫是夢寐以求的生活了。



    孩子這事真隨緣,沒有沒有吧,他是他家週週的小寶貝了。



    今年過年同往年一般,走親訪友,吃吃喝喝。因為顧兆官學唸了四年快五年了,也沒出個什麼名頭,沒場考一次試,村裡人對顧秀才這個秀才頭銜也是習慣了,沒麼看重金貴。



    倒是因為這兩年黎家回來,每次拿的禮豐厚,聽說黎週週和他爹府縣做吃食營生,應該是賺了不少,不然也不拿這麼重的禮,有人想變法子的問、打聽,好奇啊。



    拿這麼重的禮回來,週週你府縣做營生賺了不少吧?



    黎週週便笑笑說這不是過年嘛,每年回來一次,熱熱鬧鬧的,賺的還行,夠供相公讀書花銷如何如何。



    是底子不透『露』出去。



    大傢伙一聽,換的話題了,說自然是到了黎週週肚子沒動靜,說她孃家誰誰、哪個親戚也是,後來有秘方瞧好了,她聽了一耳朵,什麼癩-□□曬乾磨粉衝鍋灶老泥喝。



    黎週週:……



    “你還不信,我家這遠房親戚也是個哥兒,後來喝了兩副來了,有了身孕,第第一胎生了個大胖兒子。”田氏跟黎週週極力推薦。



    後來人散了,顧兆捏捏老婆肉肉臉頰,撒嬌說:“老婆你可不敢喝什麼癩-□□,我怕這個,不如叫我一聲好哥哥,我說個秘方。”



    “相公你聽到了?我也覺得怪噁心的,喝不去。”黎週週蹙眉,然後問相公什麼秘方。



    顧兆挑眉,黎週週秒懂,忍不好意思叫了聲好哥哥。



    然後兩人大白天的滾炕上去了。



    杏哥兒來的不湊巧,牽元元外頭喊週週。炕上兩人只能偃旗息鼓,幸好還沒脫衣服,黎週週臉漲紅,拉扯平展了衣衫,順了頭髮,屋裡頭喊,心還是咚咚咚的跳,出去冷風一吹,才好多了。



    元元六歲了,穿一身新衣,戴帽子。



    “去年你送我的布,我給他做了身,幸好是放大了些,今年還能穿一年,明年估計不了,真是見風長,穿不了多好的衣裳了。”杏哥兒說。



    元元叫阿叔,有些害羞藏阿爹背後。



    黎週週見了小孩喜歡,拿了家裡的點心匣子出來,元元不躲藏了,靦腆害羞的出來,黎週週讓元元自己挑喜歡的。



    杏哥兒說:“他真是越長『性』子綿軟。”



    村裡『性』格綿軟的男孩子,總是容易受到欺負和排擠。



    “淘也好,乖巧也好,都是『性』子不同,沒說哪個更有大出息,小孩子平安健康好。”黎週週見元元吃的香,再給遞,元元手裡還有一塊,去看阿爹。



    杏哥兒說:“吃吧,你阿叔屋裡頭不客。”



    元元才拿了一塊。



    “剛帶元元去我孃兒,我娘拿了點心招待,剩幾塊,元元吃了,我么弟嗷嗷哭,我娘你也道,哄她兒子的時候嘴上說的難聽了些。”杏哥兒得半死,“我不過,當我娘面上說了元元,其實不滿我娘說給我娘聽的。”



    可元元小孩子不懂,不道大人指桑罵槐,以為阿爹說自己,後來不敢隨意碰點心了。



    黎週週說,怎麼天快黑了,杏哥兒過來找他了,一瞧眼眶還是紅的,估計來的時候偷偷抹眼淚了。



    “你都道你娘什麼脾。”



    黎週週先說了句,看元元坐兒聽,小孩一點,大人說這些話不好叫小孩聽見,說:“元元你去裡屋找叔叔玩。”喊相公。



    裡屋顧兆早收拾妥了,出來先跟堂弟打了招呼,蹲身跟元元玩,“你叫元元啊?去年咱倆見過,記不記得?”



    元元點頭搖頭,顧兆便笑,伸手說:“咱倆去裡屋玩玩,讓你阿爹和阿叔說話,咱倆說話。”



    杏哥兒還想說他兒子認生,見元元搭了手真跟顧兆進去了。



    “以前小時候還不認生,活潑機靈,大了反倒不如小時候,讓個兩歲的『奶』娃娃給欺負了,戴帽子你沒瞧見,讓黎健安抓的一頭都是。”



    “你和你娘一樣,脾來的時候,嘴上說話不留神,誰都說,明明你自己最疼元元了。”黎週週先說。杏哥兒這麼替兒子受委屈,也不是真嫌棄。



    杏哥兒自然是疼兒子,他這麼一個孩子,不由嘆了口,嘟囔說:“反正我明年不想上她的門了,每次都這樣,子不像以前了,大過年的一塊糕還跟我喊叫,死我了。”



    “你好,外頭做買賣賺錢,腰桿子直了,大伯也疼你,不說什麼,顧秀才還是和和的,不像我,我婆母嫌我只生了元元這一個,時不時的要催我再生一個,說我大嫂生了三個了,肚子懷了,說我進門這麼久一個元元,以為我不願意啊,哥兒不好生不好懷我也沒辦法。”



    杏哥兒是壓了一肚子的委屈和不滿,全都說了出來,可算是吐了個痛快。黎週週添柴火沒開口,杏哥兒說完了,還是跟以前一樣,說:“過子是這樣,我外頭做買賣也有受的時候。”



    “王家兩兄弟,你們婆母握權,不是大房壓你們是你們大房,當初你婆母跟你一心的時候,你大嫂估『摸』心裡也難受。如今你家裡是靠莊稼地吃飯,兩房男人出頭地裡刨食,你大嫂生的多了,大房分的田多,幹活都比房人手多,估『摸』心裡也是不樂意的,你婆母偏一些大房很正常,得哄大房啊。”



    杏哥兒其實都道,“你咋不偏我說話。”



    “我和你一起長大,怎麼能不偏心,可我偏了你哄你說話糊弄過去,你這子不是一樣的難過嗎,有什麼用。”黎週週看了過去。



    杏哥兒竟然被看的嚇住了,都不敢胡攪蠻纏說話了。



    “你心裡道好賴,是你要和王石頭一條心,你大嫂一家出力出田多,孩子也多,你要是鬧於情于都是你的錯,忍,要是沒幾年,你大嫂大兒子女兒要家了,分家了,也。”



    “還要忍這麼多年啊。”杏哥兒咕噥。



    黎週週:“你們房提分家,元元六歲,你們三口人能幹多少能賺多少?合了一起,你們佔了便宜了,所以你婆母偏大嫂偏吧,本來是你們佔利,你嘴巴甜一些,勤快點,跟你大嫂多處處好。”



    “我府縣有個朋友,他也是哥兒,嘴厲害能撕頭髮能罵仗,可有一點是能看清風向,本來一個炮仗脾也能忍了回去。”



    “他道什麼時候能罵仗,能撕個痛快,哪怕他沒道了,可一些小事,以前受的窩囊也能借機挑出來撒出去火。可要是他佔了,但對方、情勢比我們強,忍了。”



    “啊?都佔了了還要忍,多窩囊啊。”



    “忍了一次,我們賺了三十兩銀子。”



    杏哥兒:!!!



    啥東西三十兩銀子?



    “去貴人府裡送滷味,忙活了一宿也沒睡,對接時,我爹先跑了一趟,人家不樂意,點了名要主事的來,我和小樹過去了,挑三揀四刻薄了一通……”



    他倆忙活了一晚上,次做的多,天熱,真砸手裡了,可能當天賣不完要剩和浪費一些。小樹說今個宴席他接的,必須辦了。



    當初接洽的是府邸的正妻手管家,結果府裡頭西風壓了東風一頭,受寵愛的小妾一舉得男,因為這家之前都是女孩,正妻不怎麼身體不適養病中,府裡的管家權換人了。



    只要不是當官的,天高皇帝遠,民間百姓家裡沒高門大戶講究,寵妾寵到正妻頭頂上了,也沒什麼稀奇的,還有平妻一說呢,只是百姓嘴裡一句樂呵話。



    “後來刁難是刁難,還剋扣了三兩銀子。”



    杏哥兒本來震撼三十兩,可被高門大戶的富商府邸內事給吸引偏了,問:“正妻不是讓小妾給害了吧?”



    “這我不道,只道今年過年時,富商祖宅的老母回來了,小樹意送了我們店的滷味過去,還有他家相公畫的壽桃公。”



    以前是沒送禮的,這不是接了宴席,小樹凡過年前都要送禮。相公管這個叫緊密拉攏好vip客戶。黎週週問vip是什麼意思。



    是付費高的用戶。確實,今年光是辦宴席賺了百兩銀子。所以黎週週今年給小樹包了十兩紅包,多虧了小樹奔波『操』心。



    “這家都刻薄你們了,咋還送東西?”



    “我回村前買年貨,和小樹聽到了,之前刁難我們的管家被趕出來了。”黎週週說:“小樹是專門拉我去堵人,大罵了一通解了心裡。”



    你說這壓了快半年了,圍觀的外人看來,小樹對可憐的背行囊了管家破口大罵,指是小樹不對,可小樹不意,說他爽了痛快了,當初這人陰陽怪說他們,他罵回去,也沒動手,兩清了呀。



    “跟你說這些,是不必爭一時長短,再者本來是生活摩擦而已,你家佔了大房便宜,論來,你大嫂還委屈覺得不滿,所以讓一讓。”



    “還是你想分家了,以後收你也地幹活刨莊稼?”



    杏哥兒才不樂意去地裡幹活,太累太辛苦了。



    “一個元元一個,你看好了管好了。”黎週週瞧天黑了,院子門口聽見聲響。



    杏哥兒先站起來,說:“王石頭聲。”



    王石頭來接人了。兩口子早上頂起來了,還是因為婆母不公的事,杏哥兒抱怨,王石頭說了兩聲,杏哥兒帶元元去他孃兒走親戚。



    後來發生口角,來了黎家。



    王石頭見天快黑了,擔心杏哥兒和兒子去找,才道杏哥兒早早走了,想了,來黎家碰碰,估計是這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