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杏林 作品

686.第 686 章 管閒事?





泊意秋就差沒把‘你趕緊仗勢欺人’寫在臉上了。




曹三姑娘一頓,道:“此前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既然有其他辦法,孫女就不能因為一時的痛快就叫老祖再背上這等因果!我寧願徐徐圖之!”




她這話說得毫不猶豫,可見早就想過了。




秋意泊與泊意秋心下是介於滿意與失望之間。秋意泊溫和地說:“你家老祖既然已經出山,便是願意為你擔下這份因果……這也是他應該的。你父親可有與你說過,昔年你父親機緣巧合之間得了一本無上道統,轉贈給了你家老祖,這才得了他百年的庇佑。此前你父親命懸一線,你家老祖出山,此乃因果。”




“反其道而言之,他日你家老祖有什麼仇家,聽聞他與你曹家關係匪淺,甚至連道統都是從你家得來,來滅你曹家滿門,也是因果。”秋意泊道:“曹家與他本就在一條船上,何必介懷這等小事呢?”




曹三姑娘久久不能言,許久才道:“孫女受教……只是事到如今,孫女又該如何是好?”




泊意秋屈指叩了叩木幾,發出清脆的響聲:“這有何難?左右那幾個惡少死得蹊蹺,你大可以往玄之又玄的方面去宣揚,那幾家高門大戶自然會見惡于徐家,等你殺了徐家滿門,自然不會再有人來與你計較了……只是其中的度,要你自己把握。”




泊意秋意味深長地說:“至於如何殺滅徐家滿門而不沾因果,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曹三姑娘端端正正地跪下了,給泊意秋和秋意泊磕了個頭,“是,孫女必定不負二位師祖教誨。”




曹三姑娘一走,滿屋子的貓貓狗狗就又跑了出來,不多時他們兩的竹塌上就堆滿了毛茸茸,秋意泊隨手撈了一隻來在懷裡順著毛,含笑道:“是要熱鬧了。”




“我本來還當是要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沒想到那位道友可幫了我們不少忙。”




泊意秋嗤了一聲:“說白了你就是看他不順眼,順道拖他一起下水罷了。”




秋意泊不置可否,泊意秋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嗎?秋意泊不喜歡那位道君出手太過狠辣,殃及無辜——父母有錯,殃及子女是常理,可也罪不至死。但秋意泊作為事主又不好當面駁斥對方,所以乾脆借了他的名頭給他也找點事兒。




不是喜歡管閒事兒嗎?來,管到底!




***




最近的汴京熱鬧得有些過了頭,變成了邪門的地步。




前頭曹家為上門姑爺納男妾的事兒還在眾人嘴邊津津樂道呢,突然今天徐家就又有了事兒,徐家四公子還有他幾個狐朋狗友在東大街馳馬,還踹爛了某個鋪子的大門,打算進去打砸,結果突然就驚到了馬,徐四那幾個狐朋狗友被踩死的踩死,摔死的摔死,還連累了過路的百姓,加起來死了快三十號人。




“這徐家可真是晦氣上門啊!前頭剛送出去一個兒子給人當男妾,今天就又折了一個!怕是他家風水不好吧?怎麼留不住成丁?”茶館中,有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鄰桌的客人聽見了,回過頭來說:“那可說不好,兄臺知道其中究竟不?我看其中是有些邪門的!聽說那徐四砸的鋪子叫春寒齋,專賣些品相極好的花木,那徐四一砸開鋪子,就把人給看呆了,迎著門就是一棵品相極好的老茶花樹,徐四看也不看就把花樹給打爛了,結果這頭樹斷了,那頭就驚了馬!”




眾人聽得入神,有去過春寒齋的客人驚訝地道:“難道是那棵十八學士?”




事情發生在春寒齋門口又不是什麼秘密,到今天春寒齋門口的血水都還沒衝乾淨呢!




“似乎就是它,在下對茶花沒什麼研究,也不知道其中內情,只聽說是放在店門口的。”




“應該就是它沒錯了!”那客人皺著眉連連搖頭:“造孽啊!那棵十八學士可不一般,是專門著人在深山老林裡請出來的,說是幾百年前宮廷匠人隱居在山中,窮盡一生心血才養出了這麼一棵,都說老樹有靈,春寒齋也不敢多請,又是祭拜又是上供,請了先生連卜了好幾次問了,這才小心翼翼分出一株小的來請回家供著……那棵十八學士他們家也不賣,日日叫人精心養護著,只說是難得的好東西,放在店門口,叫來往的客人都瞧一瞧這脫俗的芳採……這樣的靈木也敢隨意打爛了,活該遭報應!”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點頭。幾百年的古木,又是宮廷匠人傾盡一生才養出的,多少沾點靈性,沒看到那賣花的行家都不敢賣,只敢用個‘請’字,可見其中是有門道的。




眾人心中起了一點寒意,常聽聞某地有人招惹了妖精、不敬了仙佛就遭了報應,沒想到如今卻落在他們眼前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有人說道。




眾人亦是複合,至於他們心中到底如何想的,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六日後,徐家又有了大熱鬧,王家、劉家、白家、顧家紛紛上了徐家的門,這四家就是那日跟著徐四一道去玩耍的四個惡少家人。他們不是普通的上門討要公道,而是抬著靈柩來的。




頭七的日子,漆黑的棺木,漫天的黃紙,晃動的白幡看得徐家是心驚肉跳,任誰家大門前被人擺了四副棺材都心情好不到哪裡去。徐知府不得已,只得親自出了門,拱手道:“王賢弟、劉員外……今日是幾位賢侄頭七,這又是何意呀?”




自家也是在辦頭七,只不過徐知府是當父親的,只穿了一身清淡的衣服,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顯得憔悴無比。




王大人冷然道:“什麼意思?徐大人難道不知道嗎?!”




“我家幼子那日是被你兒子邀出去玩,騎的也是你家的馬,結果到了晚上還是我家親自去收的屍體……連全屍都找不到!徐大人,你是我汴京知府,你我又是親家,你難道不該給我一個交代嗎?!你有八個兒子,死了一個庶出的或許不心疼,我卻只有兩個,我夫人只給我留下了他們姐弟三個,如今莫名奇妙折在了你家手上,我難道不能來討個公道嗎?!”




“你教子無方,連累我兒,你難道不該給我一個交代嗎?!”




餘下幾家雖未說話,卻也是這麼個意思,不成器是一回事,到底是當做心肝養大的孩子,家中有錢供他們揮霍,哪怕鬥雞走狗一生,那也絕不該是個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啊!




而且他們還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