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杏林 作品

529 第 529 章 給你出氣

 兇溟真君陷入了沉思之中:“……也行?不過幾百縷沒有,這玩意兒難弄得很,最多再給你一百,你還想要,你自己抓去。” 

 秋意泊:“真的?” 

 “騙你作甚?”兇溟真君指了指地面:“喏,你回頭自個兒往下跳就行了,別怪師叔沒提醒你,我在外頭給你接應接應。” 

 秋意泊剛來的時候就對這個無底深淵好奇了,他問道:“抽乾了師叔不心疼?” 

 “豁,口氣真大!”兇溟真君道:“這宗上下都得給磕三個頭!” 

 “好,一言為定。”秋意泊饒有深意地道。 

 可惜兇溟真君沒聽出來。 

 …… 

 一夜過後,兇溟派與凌霄宗弟子交情突飛猛進,畢竟世上最鐵的關係也就是一起吃過飯,一起打過架,一起坐過牢,一起打過仗了。凌霄宗和兇溟派本就已經佔了兩個,如今又加了一個,兩派弟子相處和諧,日常互相切磋修煉,倒也愉快。 

 凌霄宗弟子見識了兇溟派弟子日常用魔氣磨礪肉身,兇溟派弟子也見識了凌霄宗弟子日常跳崖發瘋……咳,日常文治武功樣樣修習,互相驚為天人。 

 溫夷光是開心了,擱兇溟宗天天和兇溟宗真君打架,兇溟宗偏向於體修,溫夷光劍氣少有敵手,尋常大乘真君都不敢正面硬悍,但兇溟宗的大乘真君還真就是一個,人光靠肉身都能抗住他的劍氣,可謂是酣暢淋漓。 

 不和渡劫真君打,主要是雙方都容易打上頭,萬一鬧出人命來就不美了。 

 秋露黎和林月清也是如此,秋懷黎一邊管好弟子一邊也騰出手來打架。 

 秋意泊見沒什麼事兒,就打算去一探兇溟宗地下了。 

 他都快好奇死了——當年他修補凌雲道界靈氣,不是沒見識過魔脈,但是真沒見過像兇溟宗底下這麼厲害的,畢竟他有私心,填充靈脈還是以東域為主,西域雖然來過,但沒東域那麼仔細。 

 他和兇溟真君打了聲招呼,兇溟真君沒說假話,隨便他去,扔給了他一個法寶,囑咐道:“你實力與我一般,多的就不說了,下頭不辨日月,七日內上來就行了。” 

 “提前上來也行,總之我七日後在墨淵邊上接你,你要是不出來,我就進去撈你。” 

 秋意泊謝過了兇溟真君,就往墨淵去了。 

 他看著底下深不見底的墨淵,彷彿有什麼兇獸在其中掙扎嘶吼,伺機而動,想要擇人而噬。秋意泊微微一笑,卻邪劍自袖中滑入他的掌心,狂風忽地吹來,也拂得劍上紅繩飄搖起落,妖異詭秘。 

 他向後倒去,勁風霎時間自他耳邊刮過,如同厲鬼狂嘯。他在空中經過了那顆巨大無比的寶珠,寶珠燦爛的紫芒無聲無息之間將他包裹,再有一瞬間,他彷彿進入了一潭淤泥,可週身紫光卻帶著他勢如破竹,徑自向下而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覺得踩到了地面。 

 大概是地面,但大概率不是,而是一種氣。這裡的魔氣太過濃郁,形成了一層近乎凝實的殼,寶珠也無法再帶他入內,只能停留在了這裡。 

 秋意泊環顧四周,這才明白為什麼兇溟真君說此處難辨日月,這哪裡有什麼日月,這裡根本就是黑漆漆的一片,他彷彿站在了一片虛空之中,自地下湧出來的魔氣正在消磨寶珠光輝,大概七日,寶珠的威力就會被魔氣徹底泯滅。 

 所以七日內必須要上去。 

 秋意泊心念一動,周身那層朦朧紫意忽地被破開了一個小口子,魔氣毫無阻礙地觸碰到了秋意泊的指尖。他仔細分析著這一縷魔氣的組成——唔……挺精純的,其實要比兇溟真君給他的還要精純,只不過兇溟真君給他的是剔除大量兇戾血煞後的魔氣……非要比喻的話,兇溟真君給他的石油,而這裡是原油。 

 對他倒是造不成什麼傷害,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秋意泊感受著那一縷魔氣鑽入了他的經脈,試圖附著在體內運轉的靈氣上,不過很可惜,進來的魔氣太少,不過是一個眨眼之間就被太上忘情給泯滅了去。 

 秋意泊也得出了結論,他大概能在沒有寶珠庇佑的情況下在這兒待上十年左右,十年後就有入魔的風險了,但有風險不代表必然入魔,也不代表必死無疑。 

 那就無所謂了。 

 饒是如此,秋意泊也暗中感嘆了一聲天地玄妙——他都是道君了,凌雲道界中居然還有能這等挾制他的地方。 

 不要看十年很長,實則十年很短,比如秋意泊如果強行突破腳下這一層殼往下走,他不敢保證十年內他能出的來。 

 銅錢清響,一點光亮忽地出現在了秋意泊的面前,無依無憑,在這一片漆黑下白得詭異至極,秋意泊注視著那點光亮,靜靜地等待著。 

 他這種渾身靈氣的修士,放在這魔脈面前,那就約等於死對頭打上門來了……總要出來點什麼東西攻擊他吧? 

 一雙蒼白的手出現在了秋意泊的身後,無聲無息地向他靠近。 

 秋意泊恍若未覺,那雙手幽幽地張了開來,五指纖長,毫無血色,它一寸一寸的靠近秋意泊,秋意泊卻動也未動,近了……又近了…… 

 忽地,這雙手搭在了秋意泊的肩上,十指緊縮,握住了他的肩頭。 

 一張美得妖異的臉悄然無聲地放在了秋意泊的肩膀上,似乎得到了什麼,滿足得輕輕嘆息了一聲。 

 秋意泊突然說:“雖然,我知道你喜歡和我貼貼……” 

 “但是,卻邪,你能不能看看場合?”秋意泊抓住對方的手臂,把人拉到了正面,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人嚇人,是真的會嚇死人的……我差點一劍把你削了。” 

 卻邪鮮紅的瞳孔定定地看著秋意泊,若能揭破那一層瘋癲痴狂的表象,就能看出他的茫然來。 

 自己……怎麼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