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折 作品

第一百七十五章:殺人崖,崖殺人(卷終,四合一,求訂閱,求月票)

    這一劍雖精妙,但威力不足。

    玉連城只要使出一式“不動”,這一劍也不過是清風拂面。

    但他沒有用這一招。

    玉連城忽的一聲長吟,催動“碎龍吟”,聲聚成線,向哥舒天體內湧去,讓他的勁氣忽然一滯。

    與此同時,玉連城手腕一轉,長劍一抖,一劍刺出。

    這一劍平平淡淡。

    但在刺出的那一刻,卻彷彿帶著一種邪異的神秘力量,宛如幽冥地獄降臨塵世,無數地獄惡鬼出現,嘶吼咆哮,淒厲駭人的煞氣充斥著方圓十丈之內。

    而哥舒天只覺耳中傳來鬼哭狼嚎之音,宛如浪濤般一重重湧來,不可斷絕。更有無數惡鬼夜叉,向他飛撲而來。

    這一劍卻是將“傾城”反向推演而出,能映照出人心中最驚恐之物。

    而如今玉連城更修了能影響心神靈魂的“攝心術”,對於傾城的第二種變化自然也就是更是得心應手。

    那自詡為“天”的哥舒天面上露出驚恐之色。

    他雖知曉這是幻象,卻也無可奈何,反而內心越發的恐懼。

    他竟然真的怕鬼?

    哥舒天的心一恐懼,手中的劍就算如何精妙,也免不了有破綻所在。

    而玉連城手中這一劍已閃電般刺出。

    這一刺出。

    那可怖的幻象也漸漸消散。

    只是有了“攝心術”的加持,這幻象卻要消失的慢了不少,是故玉連城能從容的刺入哥舒天這一劍的破綻之中。

    當!

    雙劍交擊。

    哥舒天只覺一股巨力從劍身傳來,手中“血虹”再也把持不住,已磕飛了出去。

    而奪情劍卻已向他胸口刺了過來。

    好快的劍。

    在這一刻,一股危機感已湧上哥舒天的心頭。

    他整個人遍體生寒,彷彿赤身裸1體的置身於冰窟之中,血液彷彿是要凍僵了一般。

    哥舒天竟怔了片刻。

    他是“天”、是“神”,一出生就是為了主宰這個江湖。

    他的智慧無窮無盡,武功之高,更是超出天下任何人的想象。

    就算是號稱“雙劍合璧,天下無敵”的紅櫻綠柳也不過是他的兩個有趣的玩偶,兩條看門的走狗。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危險。

    所以在危機生出的這一刻,他竟覺得有些荒謬。

    幸好。

    他反應過來。

    退。

    後退。

    這號稱“天”一樣的男人全力後退,狼狽後退,只為躲過這致命的一劍。

    嗤!

    奪情刺入他的胸口,他感覺到了一種冰涼的刺疼,疼如骨髓。鮮血湧出,將他的衣襟染紅。

    在這一刻,他竟出奇的沒有恐懼。

    腦海中更是生出一種奇異的念頭。

    ——原來劍刺入骨肉是這種感覺。

    對於他來說,這種感覺新奇而痛苦。

    幸好,他的輕功夠高,退的夠快。

    這一劍的劍勢在即將刺入他心臟前一刻,終於衰竭了。

    玉連城也沒有乘勝追擊,只是抬起劍,凝視著劍上的鮮血,似笑非笑的呢喃道:“現在瞧來,‘天’的血和平日死在我劍下那些人的血似乎也沒有兩樣。”

    說完,他輕輕吹了薈萃,鮮血就一連串的從劍尖上滴落,滴在殺人崖上。

    “你竟敢傷天!”

    哥舒天用一種特殊的手法讓傷口停止流血,但臉卻陰沉到了極點。

    玉連城笑道:“我不但要傷天,待會還要害命。”

    “誰的命?”

    “你的命!”

    就在這時,小公子展開輕功,飄掠到哥舒天面前,關心道:“師父,你沒事吧?”

    哥舒天依舊陰沉著臉,沒有回答她。

    玉連城微笑道:“你是否真的以為你的是天,可以操控一切。”

    哥舒天冷哼一聲。

    但這冷哼裡,也似蘊含著許多驕傲之意。

    雖然這一份驕傲,已被玉連城的一劍刺的支離破碎。

    但對於其他任何人來說,他依舊是操控一切的“天”。

    “實際上,你根本操控不了任何人。”

    說完這局,玉連城忽然將目光轉向小公子,微笑著說出三個字:“你過來。”

    小公子怔了怔:“你說什麼?”

    玉連城微笑道:“我讓你過來,他敗局已定,就算能從我手裡逃脫,你還甘心一輩子當他的傀儡玩偶麼?”

    哥舒天目光一凜然,冷笑道:“我絕不會輸,她也絕不會過去。”

    玉連城不在說話,只是看著小公子。

    小公子渾身一顫,她看了看哥舒天,目光又移向玉連城。

    平時她詭計多端,就算武功抵不過對方,也有數十種法子讓人生不如死,此時心頭也是一團亂麻。

    她知道,這時候他必須要在這兩人中間做出選擇。

    而這選擇也是在押寶。

    但壓上去的卻是她的性命。

    而這個選擇一旦錯誤,她或將萬劫不復,永死無生。

    而她的選擇,也最終將會影響兩個男人的心神,甚至可能影響這驚世一戰的勝負。

    玉連城還是靜靜的站著,面露運籌帷幄的笑容,彷彿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哥舒天面色陰沉的可怕,已沒有了那一份從容,更似有些不安。

    小公子從來就不是一個只為感情而活的女人。

    她押寶也絕不會只憑借感情。

    她只會選擇其中可能會獲勝的一方。

    但無論是誰,只要沒有真正的斷情絕義,只要做出選擇,就一定會受到感情的影響。

    小公子選擇的時間並不長,但卻又彷彿很很久很久,她突然對哥舒天笑了笑,笑的很美。

    哥舒天剛剛鬆了一口氣,小公子卻已如燕子般投向玉連城。

    “你該死……”

    哥舒天原本還算平靜的表情,已被撕的支離破碎,在一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彷彿地獄中的惡鬼。他的胸口也在劇烈起伏,彷彿意蘊著火山,即將噴湧而出的火山,無法抑制。

    在這一刻,他嚐到了羞辱的滋味,也嚐到了失敗的滋味。

    這兩種滋味是他從未體驗過的,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小公子嬌笑著:“我的確該死,但你一定比我先死。”

    哥舒天的手在發抖,聲音中壓抑這怒火:“你認為我一定會輸給他?”

    “不。”小公子卻搖了搖頭:“你們兩個我都看不透,你們都有自己的底牌。除非其中一個已經死了,我就不能肯定誰會贏,誰會輸!”

    哥舒天咬著牙道:“那你為何要選擇他。”

    “咯咯咯,當然是為了看你現在這一幅表情了。”

    小公子忽然咯咯嬌笑起來,她笑靨如花,嬌聲道:“你一向自以為是‘天’,所有人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所有人都是你的傀儡,包括我也一樣。”

    “我一直都想看看,若出現一件超乎你意料之外的事,你會不會也變得像普通人一樣發怒、發狂、發癲。現在看來,你也只不過是個很普通的人。若有一點不同,那大概就是你武功足夠高。哦,對了,你還是個矮子,咯咯咯。”

    音鈴聲般的笑聲灑滿整個山崖,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癲狂意味,彷彿歇斯底里一般。

    玉連城仔仔細細的將小公子上下打量了一遍,不由搖頭一嘆:“我怎麼盡是遇一些瘋婆子,幸好四娘正常一點。”

    “去死吧!”哥舒天也似怒到極點,手掌一翻,掌勢如天崩、如地陷,已向小公子轟擊過來。在這一刻,他對小公子的仇恨,卻要比玉連城更深厚的多。

    背叛往往是不許原諒。

    小公子嬌呼一聲,花容失色。

    這女人終究還是怕死的,又有幾個人不怕死?

    她想要逃,可週圍空間已被掌勢籠罩,連動一根手指都覺得困難。

    眼見哥舒天這一掌就要結結實實的拍來,一隻晶瑩如玉的手掌卻已迎擊了上來。

    轟!

    雙掌交擊,彷彿生出一道晴空霹靂,炸的人人魔嗡嗡作響。

    一股衝擊波從兩人交擊出向四面八方推動,尖銳的呼嘯驟鳴。小公子整個人尖叫一聲,人如風中雜草被吹飛出去。

    玉連城、哥舒天也各自向後退了兩步,面色凝重,都為對方掌力自雄渾感到吃驚。

    “哥舒天,你已經輸了,徹頭徹尾的輸了。”玉連城冷笑著。

    “只要我還沒死,我就是至高無上的‘天’,我就是主宰萬物的‘神’。”哥舒天已恢復了冷靜,至少表面看起來是這樣。

    “可只怕你今日就要死在這裡了。”

    玉連城忽然將奪情劍隨手向後一扔,直到三丈之外從空中墜下,連著劍鞘插入絕崖之上:“現在,就讓我這‘天老子’來徹底擊潰你這‘天公子’。”

    話畢,他豎起一根手指:“一掌,我只要一掌,這殺人崖就會成為埋葬你這片天的墓地,正如老子教訓兒子那般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