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昱 作品

第258章:年輕,可真好!(求追更銀票)

    秦喜斌對於森工這個體系,已經絕望透頭頂,這一點李陽其實早就看出來。

    在和林業局這邊達成了大宗木材採購合同之後,李陽和王喜斌以及秦喜斌兩人沒少打交道。

    王文璽還好,總的來說就是個經驗豐富,從基層一路實幹上來的領導。性格上雖說有點衝動的部分,但總的來說還是比較沉穩的這麼一個人。

    可相比於王文璽,秦喜斌給李陽的感覺又是一樣。

    說句心裡話,李陽一直感覺秦喜斌根本就不適合在森工這個體系裡混。

    甚至於,這個人都不適合在體制裡混。

    首先秦喜斌是個性格內向,話不多且不善言辭的這麼一個人。這種性格,在注重人際關係的體制裡,根本就是個缺陷型人格。

    另外一點就是,秦喜斌是科班出身,東北林大畢業的研究生。在90年的時候,以技術骨幹的身份被直接安排到林業局這邊擔任技術工程師,然後幾年內就幹到了副局長的。

    王文璽之所以說秦喜斌未來可期,其實就是因為這一點。

    九十年代中期,政府體系裡學歷這麼高的可沒有多少。

    別看二十年多後,隨便翻開一個省市領導的簡歷,基本上都寫著這個大學畢業那個研究生,看起來一個個學歷都牛哄哄的。其實大部分七十年代左右生人的領導,學歷都是後期通過各種方法補上去的。

    在當下基本上是個中專技校畢業,隨便找找關係進入體制內不是什麼難事。甚至於很多隻有小學學歷的退伍兵,都能夠被安排到體系內工作。

    你說基層素質能高到哪兒去?

    在這樣的環境裡,秦喜斌這樣的人放到哪兒其實都是香餑餑。

    但問題是這個香餑餑得能適應得了這個體制,才能走得更高更遠——顯然,秦喜斌適應不了。

    端著空了的酒杯,秦喜斌的聲音有些顫抖。

    面對李陽的邀請,他苦澀的搖了搖頭:“再說吧,我這些天還沒有來得及想我以後何去何從,但是我就只知道,森工我是肯定不能在呆下去了。我二十七畢業,二十八進入森工當工程師,我原本以為能用我學習到的知識,用我的本領,為這片白山黑水帶來一些變化和生計。可我現在已經三十五了,馬上八年了,我回過頭想想,這些年我竟然是一件踏踏實實的事兒也沒幹成。”

    許是酒勁兒上來了,秦喜斌目光有些迷離的看了看身旁的王文璽和李陽,慘笑著將手伸進了懷裡,掏出了他的錢包。

    當著二人的面,他將隱藏在一張全家福照片後面的,似乎是書本的剪頁掏出了出來,放到了二人的面前。

    藉著包廂明亮的燈光,目力相當好的李陽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麼。

    說來巧的很,那剪頁上面的段落,他還曾背誦過。

    那是前蘇聯作家尼古拉·奧斯特洛夫斯基所著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裡面的一段話。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屬於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為人卑劣、生活庸俗而愧疚。這樣,在臨終的時候,他就能夠說:‘我已把自己整個的生命和全部的精力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奮鬥】

    那張書頁已經泛黃,甚至因為年代久遠,摺痕部位變得有些催化。

    輕輕的撫摸著那大學時代的書頁,秦喜斌搖了搖頭。

    “我現在,就在為碌碌無為虛度年華而悔恨,為生活庸俗而愧疚。所以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我三十五了......我怕我再在這裡幹下去,到了四十歲以後就磨光了所有的激情和夢想,我這輩子,就廢了......”

    看著那張承載著夢想和人生信條的書頁,李陽和王文璽的目光一時間都有些複雜。

    包廂中沉默又持續了好久,李陽才狠狠的抹了把臉,拿起了酒瓶為秦喜斌和王文璽二人滿了杯子。

    “秦哥,其實現在這個時候,我跟你說這些有些不合時宜。不過今天咱們都把心外面的那層殼扒開了,有些話我就直說了。關於辭職的決定,是你個人的事情,我沒辦法質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