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027章

    然後,他也不管那身後那不滿的低哼,撿起那隻陶碗後、直從腰間取出苗刀,毫不猶豫地在自己的左腕上割了個大大的豁口——

    鮮血滴答滴答墜落,軟塌上的人僵了一瞬,而後又劇烈地掙扎起來。

    小蠻王像感覺不到痛似的,眼神幽暗地盯著那汩汩滴落、在碗中匯聚的紅色黏稠。

    瘋狂的子蠱渴血,凌冽卻還保留著本能,冷峻從容的北寧王其實最不喜血液的腥臭,第一碗血推過來,他只淺淺地嚥下一口便劇烈地咳喘起來、將剩下的大半都灑到了被面上。

    鮮紅的血將他的薄唇染紅,嘴角溢出的那一抹紅痕,像極了、像極了……

    新婚之夜,被夫君堆在紅燭昏羅帳中繾綣的新嫁娘:口脂被抹亂、胭脂被洇散。

    小蠻王渾身的熱都衝上頭,他的手微微顫抖,最終只是摁住了凌冽的肩頭,他閉上眼睛,用嘴含住自己手腕上的那道傷口,狠狠地用牙齒啃咬、吸吮出更多的鮮血來。

    而後,他用不容質疑的力道抬起凌冽的下巴,將嘴中這些子蠱最渴求的東西、一點點哺入凌冽口中。

    凌冽搖頭,想要拒絕,卻被小蠻王吻得更深、更緊,來不及吞嚥的紅色從兩人交纏的雙唇中溢出,將那一抹胭脂紅、染滿整間房屋。

    足足餵了七八次,到最後,就連小蠻王自己都不知道——

    他是在“喂藥”,還是趁機,又痛又迷亂地佔盡了便宜。

    子蠱被安撫住,凌冽也累得脫力、昏了過去。

    小蠻王擦了擦嘴,站起身來想要善後,卻眼前一黑、搖晃了一下,整個人撲倒在地上,手臂上一連串撕裂的傷口邊緣翻卷、隱隱泛青,又腫又可怖。

    他趴在地上,看著手臂上的傷,忽然低低地苦笑了一下:

    為什麼,明明已經很痛很痛,他卻還是不能控制自己,像是他才是體內有子蠱的人,無時無刻渴盼著飼主。

    小蠻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隨便綁了傷口,然後就悶悶地來到了開闊的樹屋外陽臺,緩緩地伸出手,解決掉那丟臉的、恥辱的,卻直白而坦誠反應了他所有渴求的痛苦之處。

    漆黑的夜空,淹沒了小蠻王靠著樹幹的低哼。

    寒鴉簌簌飛過兩次,小蠻王才處理好了自己,然後他站起身來、收拾殘局:

    包好傷口、換掉那些染了血的犛牛皮和絮絲被,端來一盆子熱水,好好地替凌冽擦身、換上中衣,然後放下了兩扇窗戶上的百葉窗,默默地坐在凌冽床邊、安安靜靜地等待黎明——

    ……

    小蠻王不答,凌冽心中隱隱有些不快,他沉默了半晌,自覺無趣,便換了個話題,道:“元宵他們呢?我想起身、換件衣衫。”

    其實他身上乾爽得很,小蠻王每天都幫他擦身、換新的中衣。

    只是此刻尷尬,凌冽也只能找這麼個由頭。

    小蠻王愣了愣,看上去還有些驚慌,身體的反應卻先於他的思考——他轉身從旁邊的衣櫃中取出新的衣衫,然後蹬蹬捧著過去,“鍋鍋泥、泥還虛著,窩、窩幫泥換。”

    凌冽不樂意,“我自己來。”

    小蠻王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乖乖地將中衣和新的褻褲都遞了過去。

    他摸了摸鼻子,不想惹哥哥再生氣,後退幾步、閉上眼睛轉身。

    凌冽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微微鬆了一口氣,抬手便開始解身上的衣帶,中衣還好,他只覺得手臂有些痠軟,平時輕鬆就能穿好的一件衣衫,此刻卻用足了兩倍的時間。

    等到了褻褲,便成了難題。

    這一項,凌冽平日裡也不用元宵幫忙,自己很利落就換好了,可如今子蠱在他身上鬧了三天,他自己毫不知情,渾身的肌肉緊繃過度,這會兒稍稍用力都有些微顫。

    他垂眸,看著自己的雙腿,在乾脆不換和喚小蠻王過來幫忙之間,猶豫了一會兒。

    結果,就糾結的這麼一點點時間裡,樹屋外卻忽然傳來了元宵的聲音,小管事似乎在和那位八字鬍大叔聊天,兩人有說有笑的,“你說今天王爺會醒麼?我專門給他燉了冰糖雪梨呢。”

    凌冽一僵。

    小蠻王也梗了脖子,轉身想去擋門,畢竟他沒有栓上門的習慣。

    元宵和大叔兩人笑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如此情境、凌冽的手更抖得使不出力來,他咬牙想拽起被子、乾脆裹住自己,結果為了穿褻褲坐在軟塌邊,一時不慎、沒坐穩,整個人就從榻上跌摔下來——

    而小蠻王,明知地上鋪滿了柔軟的犛牛毛,卻還是下意識地撲過去、自己墊在了下面。

    結果——

    元宵和大叔推門走進來,首先看見的,就是兩條白皙的腿,虛虛掛在小蠻王臂彎上。

    作者有話要說:恬恬:ovo?!!!

    凌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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