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與京 作品

第38章 第38 章

    下車時,拉足了注目。

    到場,光線紛亂,庾樂音幾個立馬招呼:“唷,談雋哥哥來了,喝什麼啊?”

    “隨便。”顧談雋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說:“whisky吧。”

    “玩這麼大,那你後邊的場還能撐住嗎。”

    “上就是。”

    偶爾也知道顧談雋會有這個狀態,反正每次他回家心情都不咋地,大家都知道。

    庾樂音胳膊撐著桌臺,說:“其實也不用太在意你爸,那件事這麼多年,他們也沒怪你的,你還沒走出來啊。”

    顧談雋沒吭聲。

    “其實當年,也不是他們的錯,別怪了,他們這些年心裡也愧疚的。”

    顧談雋笑了聲:“倒是沒看出來他們有過這個意思。”

    愧疚是愧疚,當年在醫院走廊人前痛哭流涕搞得多疼惜這個兒子。沒個兩年,各自離婚結婚,各自有了家庭,再生個新兒女,傷痛不也一樣癒合了。

    別人都只看見顧談雋的光鮮,並不知他那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顧談雋家教嚴,從小就是了。他打小也不算他爸媽的培養重心,他爸媽的重心,全在比他大兩歲的哥哥身上。

    顧談雋的哥哥,那才是從小的天之驕子。

    家教、素養、成績,一等一的好,顧談雋還沒見過那麼優秀的人,可父母總不滿意,總是一直在給他施壓,所以顧談雋打小就沒見哥哥怎麼笑過。

    可也是他告訴顧談雋,人,貴在自重,要最好、要不卑不亢、要遇到任何事都有一顆平常心。

    他哥這人有點奇怪,性子沉靜卻又割裂,有著超出常人的高分,卻也有難以形容的極端情緒。他極度痴迷遊戲,升高中那年,他做出一個要去國外參與賽車實況遊戲項目的決定。

    遭到了父母的強烈反對。

    那年,顧談雋的父母感情破裂,出了矛盾,他們就把一切壓力都施加到孩子身上。

    他們打碎了他哥哥花了好多年製作出來的賽車模具,告訴他,只有沒用的人才會做這些沒有前途的愛好。

    父母的不支持,家庭教育的嚴重畸形,導致他們那兩年整個學習生涯完全喘不過氣。他哥哥的心理狀態每況愈下。

    顧談雋始終記得最後一次去探望他,那個少年再抑鬱症病房轉著魔方,緩聲說:“阿雋,為什麼大家都不能活得開心一點呢,做做喜歡的事,有自己的愛好。哥哥覺得好累。”

    顧談雋望著,說不出話。

    而他的哥哥,最燦爛的年華結束在了那個耀眼的十六歲。

    一個天才的隕落,引得起家長的反思嗎。不,那隻在他年幼的內心留下深刻陰影,他父母只怨他,怨顧談雋那天晚上沒及時發現,沒能及時拉住他哥哥。

    他們歇斯底里,他們抱頭哭泣,他們從未反思自己。

    顧談雋在醫院坐了一整晚。

    他望著窗外的星。

    他也重複哥哥的話。為什麼大家都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呢。

    那些大人,只覺得一切是孩子的錯。

    他的父母鬧離婚時問他跟誰。他一個也沒理。

    他只在心裡說:他顧談雋這輩子,絕不會再對任何一個人用心。

    原來確實是這樣想的。

    他睜眼,看著這裡跳動的人群,這裡的喧囂。

    手機屏幕亮了,是溫知予。

    她問:[顧談雋,你在幹什麼呀。]

    老是這樣溫溫軟軟的語氣,一下拉回他思緒。心裡某塊位置無形被戳中了一下。

    他坐直身,拿過手機回消息:[在朋友這兒,玩。]

    那邊,溫知予在床上翻了個身。

    實在是睡不著了,她爸今晚沒出車在家歇,隔壁房間的鼾聲傳到這邊如雷震,她也睡不著。失眠,就想喜歡的人。

    她說:[那你不和我說呢。]

    他說:[都這個點了。]

    她說:[那你都有夜生活,我不可以有嗎。]

    顧談雋大概是笑了。

    他說:[好,那是怎麼樣。]

    他說:[要來玩嗎,我去接你。]

    這還是他第一次說來接呢,原來她也去,那都是自己去,頂多他回程送送。

    看了定位,有點遠,她怕麻煩他了,畢竟開車來來去去的那不是費事麼。

    但沒等她回。

    他說:[行了,就這樣,我拿鑰匙出去。]

    這或許還是溫知予第一次大半夜的要睡覺的點偷偷出門。

    簡單換了個衣服,拿上鑰匙,生怕爸媽發現,輕手輕腳跟做賊似的就出門了。

    去了巷子,路邊還有隔壁家的狗叫了兩聲,沒把她給嚇著。

    顧談雋老早在巷口等著了,一到就給她發了消息,然後溫知予出去。夜燈下,他就站在車邊,開的是輛純黑色超跑,他單手揣兜,一等人就老是那種慵懶姿勢,又老那麼帥。

    看她過來一路往回看,他直起身笑:“老搞得那麼心虛呢。”

    她說:“大半夜的出門,換誰誰不心虛啊。”

    “我就不。”

    “那我跟你能一樣嗎,我媽管得嚴。”

    顧談雋瞧著她撒嬌的樣子就笑:“好,那理解咱們的溫老師,家教嚴不能大半夜出來,我順著。”

    這樣說溫知予才好點。

    本來是要她先上車的,溫知予老久沒見他了又想他,靠他身上就去牽他手:“去酒吧玩什麼了,手這麼涼啊。”

    顧談雋心情不怎麼好的時候老這樣,天生體涼,手也就涼。

    他說:“喝酒了吧。”

    “別人喝酒都是體熱,你怎麼手涼。”

    “真的。”

    “喝很多嗎,我聞聞。”

    靠近了他,沒聞到酒味,就聞到很清冽的、跟那天晚上差不多的男人氣息。

    溫知予窩在他懷裡抬起頭,踮腳親了下他的唇。

    顧談雋微怔,馬上又俯身回應她。

    兩個人忍不住,在那就站著親了一陣,難耐忘我的,互相啄咬的,沒了什麼支撐點都恨不得軟著靠車身上親。要這會兒有個過路人來,那真得是捂眼的程度。

    親著親著顧談雋自個兒就先笑了,說:“別這樣吧,好歹你家門口呢,不怕鄰居發現啊。”

    溫知予有點羞赧:“想你嘛。顧談雋,你不想我。”

    他說:“嗯,想。”

    “有多想?”

    “想你的意思就是,特別特別想。”

    作者有話說:

    來了,你們要的膩歪

    嗚嗚嗚

    我是真怕你們會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