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肉 作品

412. 心思 徹底沒了。(修bug)………

    施季行想得很好,哪知陳萌沒有提前通知沈瑛,沈瑛是被一個突然的好消息砸到頭上的!

    他接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呆在了當場,空張著口,聲音都變調了。

    施季行忙為他遮掩住了,又提醒沈瑛要寫奏本等等。

    沈瑛突然之間回過神來:“是是是。謝陛下,呃,哦,多謝提醒。我這就,哎喲,這個……”

    他語無倫次,實在是高興壞了。施季行看在眼裡也不點破,又命人幫著他辦交割。心中有點疑慮:陳相公的舅舅竟是這個樣子!他弄來的吳某,可別也是個輕浮之人才好!

    施季行很看不上沈瑛這個樣子,卻裝得很客氣,握著他的手臂將他帶出。

    沈瑛在鴻臚寺裡忙了一天,晚上回家仍然興奮著。沈夫人與他說話,他也答非所問,沈夫人推了他一把,問道:“你怎麼了?丟了魂兒似的!”

    沈瑛笑道:“我如今是工部侍郎啦!”

    “哎喲!”沈夫人也高興了,“我就說,阿歸好了,咱們也能沾光!焉知不是看在她們母子的面上?”

    沈瑛的笑容斂了一斂,嚴肅地說:“胡說!朝廷大事,怎麼會是因為後宮婦人呢?我兢兢業業幾十年,論資歷論辛勞早夠啦!豈是因為裙帶?!!!”

    沈夫人嗔道:“知道啦,你與我吼什麼?哼!難道阿歸真沒有一點兒助力麼?”

    兩人又拌了一回嘴,年輕的時候,她是隻會向丈夫哭的,到老反而敢與丈夫辯論了。

    沈瑛弄了個不太開心,終於開始冷了。

    此後,他先與鴻臚寺辦交割,再去工部赴任,前後忙了小半月,才穩穩坐在了工部,時間也早進入了冬天。

    侍郎的待遇比少卿要高一些,朝廷發的比以前多了。但是鴻臚寺可比工部更富,自己補貼的反而比之前少了,一來一去,沈瑛的收入反而少了。沈夫人又埋怨:“怎麼官兒升了,俸祿倒少了?你是不是拿出去幹了別的了?”

    沈瑛見她有懷疑自己的意思,也是生氣:“豈有妻子拷問丈夫的道理?”

    “我還不是為了家裡?”

    沈夫人是預備給孃家送份厚禮,往宮中侄女那裡也多送些錢的。嚴家沒什麼家底,嚴歸一個寶林,俸祿也不多,皇帝有賞賜也沒到隨她取用的地步。沈夫人希望嚴歸在宮中不那麼寒酸,想給她補貼一點,畢竟是臉面。

    在沈夫人看來,侄女兒是聰明的、前途無量的,現在照顧侄女無論為了什麼都是很合適的。

    哪知丈夫往家裡拿的錢還少了,不免一愁。她至今仍然認為,丈夫這升官,與侄女得寵有子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她嘀嘀咕咕的,用不肯住口,沈瑛又生一回氣。此後為了這件事沈夫人嘮叨個不停,沈瑛升了官反而不高興,直氣到了正旦。沈夫人也有了機會,陪同嚴歸的親孃一同去宮中看望一回嚴歸,送了些錢給她。

    正旦,後宮也都得到了些賞賜,位份卻都沒有升。沈夫人別的先不管,只管看著嚴歸生的孩子笑:“哎喲,真好!可算苦盡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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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朝也是一片其樂融融。

    皇帝比先帝像樣些,雖然手段還顯稚嫩,但做事還算有章法,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寬。

    施季行的心情尤其的好,新來的吳少卿竟然還算能幹。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做事卻不像沈瑛那樣慢半拍,該進不進、該退不退的,吳少卿比較果斷。正旦朝賀的任務,做得比較好。

    祝纓在人群中,心情也不錯。今年,梧州各家也派了人過來,郎錕鋙的兒子郎睿終於到了一個可以比較放心讓他出遠差而不太擔心病累死的年紀了,雖然個頭也不高,但也有了小少年的模樣。

    與蘇飛虎的小兒子以及路果的女兒、喜金的兒子一同到了京城,他們都是代表各自的父親長輩。他們沒住到四夷館,而是住在了祝府——這段時間府裡特別的熱鬧。

    這裡面最讓祝纓高興的是路果的女兒,蘇喆私下問了,這個由蘇鳴鸞給起了個“路丹青”的名字的姑娘今年十六歲,比蘇喆年紀還小一些,是蘇鳴鸞向路果建議派過來的。

    遠離梧州,祝纓最擔心的就是與梧州人疏遠了,自己的別業還好,各家、尤其是蘇喆林風之外的另外三家,實在是離得太遠了。

    她這次藉著新帝登基的由頭,寫信回去讓各家派人過來,同時言明希望來人能夠留在自己的身邊。他們果然派了人過來,尤其是郎睿,郎錕鋙捨得讓他來,祝纓更加放心。

    先在自己府裡住一段時間,熟悉一下京城、朝廷,再給他們安排。

    祝纓已有了規劃。

    新年期間,她就帶著幾個人四處走動,無論是鄭府還是陳府,又或者是施鯤府上,都去混個臉熟。

    出了正月,她也不著急,從會館中的挑出兩個書生給他們先溫習功課。

    她自己則埋頭案牘之間,自任戶部以來,她就不斷派人到地方上去摸排情況,如今已經彙總了三分之二了。估摸著到今年年底,就能把全國的情況摸個差不多了。到那時,就能據此制定計劃,協調全國土地、人口。

    明年王叔亮也差不多出孝了,能提醒皇帝把他給召回來一起幹活了。

    祝纓想得挺好,忙了一個早上,起身活動筋骨的時候,卻見一個眼熟的人影跑了過來——範生。

    範生腳下有些踉蹌,見了祝纓,有些迫切地說:“大人,剛才,施大人接著他家裡的消息……施老相公,歿了。”

    朝中值得忌憚的老臣,徹底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