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端 作品

第102章 番外四:變狼(下)

    氣得他狠擰了把狼耳朵:“今晚不準上床!”

    黑狼震驚地睜大了眼,倏地抬起腦袋,想要反駁,為自己爭取權益。

    陸清則卻已經不打算再搭理他了,起身找出膏藥,抹了抹腰上的擦傷,又換了身新衣裳,將桌案搬到榻上,冷著臉看也不看底下打轉的黑狼一眼。

    當晚陸清則極為強硬,當真沒讓寧倦上床。

    黑狼可憐巴巴地趴在床邊,陪著陸清則睡了一晚上。

    陸清則這氣生了兩天,各國使臣也陸續抵達了京城。

    寧倦連續多日沒有出現在人前,陸清則穩得住朝臣的心,但避免不了各國使臣的猜疑。

    聽說大齊的天子生病之後,除了那位男皇后陪在身邊,沒再召見過誰。

    雖然才安定了兩年,但大齊這塊肥肉一直為人垂涎,不少人想要打探一下虛實,紛紛往宮裡遞來求見的信。

    陸清則以陛下染病,需要靜養為由,一一拒了。

    這反而加重了使臣的疑心。

    他們並不相信什麼帝后美談,與部分朝臣一般,都覺得陸清則既然能力不俗,留在寧倦身邊,恐怕是覬覦著這萬里河山。

    若是假的,那說不定是這個大齊男皇后奪了權,將大齊皇帝軟禁起來了吧。

    若是真的,什麼病會讓大齊的皇帝連見外客都起不了身?

    莫不是染了什麼絕症?

    大齊的皇帝如果完了……他們豈不是又有機會了?

    一時人心騷動,每個人都在等著除夕宴。

    除舊迎新的除夕宴對於大齊而言意義非凡,若是大齊的皇帝在宴席上也不現身,那他們就可以遞信回去,準備準備奪取先機了。

    每個人都打著不同的算盤,陸清則才穩住的百官見狀,紛紛不安起來。

    陸清則只得又安撫了一遍眾人的情緒,順道往漠北又發去封寄信,催促陳小刀儘快找到破除之法。在這樣緊張的日子裡,陸清則連自己的生辰都忘了,回到寄雪軒,跟寧倦說了說外頭的情況。

    內外壓力交織,寧倦看得出陸清則眉宇間的疲憊,湊上去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他的手。

    和陸清則不希望他不高興一樣,他也不想見陸清則不開心。

    陸清則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外露,捏了捏額角,輕吸了口氣,面色恢復如常:“明日小刀的信會送來,只要趕在除夕宴前恢復,就沒什麼事。”

    遇到這種事,寧倦心裡應當比他還難受,他只是承擔些許外來的壓力罷了。

    寧倦看了他半晌,突然轉回暖閣,不知道去幹什麼,陸清則剛想跟過去,黑狼就敏捷地又躥了回來,將叼著的東西放到他手裡。

    是一個錦盒。

    黑狼搖了搖尾巴,示意他打開盒子。

    陸清則拿到錦盒,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今兒是我的生辰來著?”

    黑狼點點頭,將腦袋放在他的膝蓋上,繼續搖著尾巴,催促他快點打開看看。

    陸清則笑著打開錦盒一看。

    是一副新打造好的袖箭。

    從前那副袖箭,被陸清則脫放到替身身上,隨著大火燒壞了。

    陸清則身邊時常有危險,但他身體不好,自個兒舞刀弄槍是指望不上的,所以很喜歡那副精巧的袖箭。

    不過他從未向寧倦提起過,畢竟他當初脫下那副袖箭,是為了離開。

    這副新的袖箭是寧倦親自畫了圖紙,進行改良,花了一整年的時間,三天兩頭抽空去神機營,親手打造的。

    也是他給陸清則準備的生辰禮物。

    陸清則眼睛微亮,拿起袖箭戴上,輕輕一扣,嚴絲合縫,大小恰恰好。

    他反覆打量著,心情好了不少:“我很喜歡。”

    黑狼眼底似乎也帶了點笑意,然後仰著腦袋,滿懷期待地“嗷”了聲。

    可以舔舔嗎?

    陸清則翻臉無情:“不可以。”

    黑狼並不死心,湊上來非要舔舔。

    陸清則被他的尾巴掃來掃去的,弄得很癢,笑著想躲:“好了,真不行,等你恢復了做什麼都行,但是現在絕對不行!”聽到這話,黑狼更加興奮,尾巴左右一橫掃,陡然就聽“叮鈴”一聲。

    這幾日,陸清則有事沒事就研究下那個邪乎的鈴鐺,就放在書案上。

    寧倦沒注意,一尾巴下去,那個古舊的鈴鐺被高高拋起,砰地砸到個名貴的花瓶上,又是清脆的“噹啷”一聲。

    大花瓶砸下來,自己破碎的同時,給了鈴鐺一記痛擊。

    鈴身一癟,鈴心也被砸了出來。

    兩屍兩命。

    陸清則:“……”

    寧倦:“……”

    陸清則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心跳都差點停了,猛地坐起身,跳下床去撿起那隻被摔壞的鈴鐺,腦子一白。

    糟了。

    還沒找到破解之法,鈴鐺居然就這麼壞了!

    寧倦還能變回去嗎?

    他難得慌得沒了主意,腦中空茫茫的,後背一陣陣地發冷汗,撿起鈴鐺時,手指都在發抖。

    正無措時,腰上忽然一緊,被帶入了個熟悉的踏實懷抱中。

    陸清則整個被人抱起來,遠離了滿地破碎的瓷片。

    他猛地回神,驚喜地轉過頭,對上了一雙璨金色的眼。

    但那不是獸瞳,而是他熟悉的眼睛。

    寧倦將他放到床上,輕輕撫了撫他的背,嗓音低沉:“不慌。”

    陸清則臉色空白,伸手摸了把他頭上還帶著的狼耳:“怎麼回事?”

    鈴鐺損壞後,寧倦便覺身上一陣發熱,隨即四肢與身體便恢復了。

    但狼尾巴、狼耳朵和眼睛還是黑狼的樣子。

    陸清則猶懷疑是幻覺,忍不住捏了把他的狼尾巴。

    寧倦輕嘶了聲,將他壓到身下,習慣性在他身上蹭了幾下,警告道:“別亂捏。”

    陸清則看了看手裡壞掉的鈴鐺,又看了看狼尾巴和狼耳朵猶在的皇帝陛下,默然了下:“你這是恢復了,還是沒恢復?”

    “不知道,”那股熱感還沒退去,寧倦渾身熱得難受,耐不住親他,“要不你試試?”

    陸清則想躲:“不成,還沒弄清楚……唔。”

    話沒說完,寧倦的尾巴竟然鑽了下去!

    陸清則的聲音一滯:“你……”寧倦能感受到耳朵和尾巴在緩緩退化,含笑低頭用鼻尖拱了拱陸清則的:“懷雪,不如你先向我解釋一下,你倒藥的動作為什麼那麼熟練?”

    被那條靈活的尾巴作弄著,陸清則哪裡還出得了聲,無意識地張開了唇,用力呼吸。

    寧倦變成黑狼幾日,一直沒辦法親他,瞅準了機會,嘆息著低吻下去:“我回來了,懷雪。”

    陸清則原本還有些掙扎的動作,聽到這一聲後,緊攥著的指尖慢慢鬆開,無聲默認了他的行為。

    ……

    等到第二天在亂糟糟的榻上醒來時,寧倦的耳朵和尾巴已經沒了。

    要不是身上還殘存著異樣的感受,陸清則幾乎要懷疑這幾日只是一場夢。

    他忍不住揪了揪寧倦的耳朵,不由懷念起狼耳朵的手感。

    寧倦被他揪醒,睜開眼,眼睛也恢復了沉黑的顏色,湊過去親了下他的唇角:“怎麼了?”

    陸清則感受著身體的不適感,盯著他看了會兒,誠心道:“要不,陛下,你還是變回去吧?”

    寧倦:“……”

    當天清早,陳小刀的信跨過漠北的風雪,急送到了宮裡:

    “公子!我打聽到了!把那個鈴鐺錘壞就能破解了!”

    陸清則收到信,啼笑皆非。

    雖然陳小刀晚了一步,不過寧倦已然恢復,那些滿肚子歪心思的使臣,在除夕宴上要大失所望了。!

    聽說和異性朋友討論本書情節的,很容易發展成戀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