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雖然雲集說話的口氣並不帶有負面的情緒,但叢烈總覺得有什麼地方非常的不對。

    只是不管他怎麼努力去尋找,都好像一直都找不到關鍵的一環。

    那種失重的感覺始終縈繞著他,久久不散。

    飯菜上桌,叢烈看著雲集繞開冬瓜湯,夾了一塊小排,“我這一陣可能要排練要勤一些,晚上會稍微晚點回來。”

    雲集慢吞吞地把嘴裡的飯嚥了,“那你要不然搬回你家吧?我被吵醒之後會睡不好。”

    叢烈卡了幾秒才重新開口,“我不會吵到你。”

    “你搬回去有什麼不好呢?”雲集有些困惑,“現在你病好了,吃嘛嘛香,我們倆是同事,還有必要住一起嗎?”

    叢烈扒拉了幾下碗裡的飯,“你不是工作挺多嗎?現在查小理回來了,每天不得有人遛狗嗎?”

    “你這麼閒?有時間遛它?”雲集抬眼看他。

    “我不放心。”叢烈終於攤牌了。

    “不放心什麼?”雲集反問道。

    “你記得醫生說不讓你獨居吧?”叢烈反將一軍,“要不你就讓雲舒過來和你一起住,要不我就住到醫生同意你獨居。”

    “我這周去檢查過了,不是你一路盯著的嗎?醫生不也說了,我這種情況早搏復發概率極低嗎?”雲集吃了一口芥蘭,“另外我也就忙這幾天,後面你的演唱會安排好了,我就只用專心準備冰樵發單曲的事,跟你的工作交叉主要是接著錄《假期》,你不用擔心我生病會影響你的工作。”

    叢烈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時稍有些咬牙切齒,“那就過幾天再說。”

    “週末吧,這週末我看你沒彩排,到時候喊梁超過來,我幫你們一起搬。”雲集挑了一塊魚吃。

    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叢烈做的飯真的很合他的胃口。

    平平無奇一條魚,叢烈都能做得有滋有味。

    只是為了一條魚,天天看見叢烈的代價實在有些大。

    “演唱會……”叢烈沒接他的話,另起一茬,“你會來吧?我讓工作人員在親友區給你留位子了。”

    雲集咀嚼的動作一滯,“原來還有親友區啊?”

    他上輩子在悽風慘雨的外場,是無論如何預料不到的。

    他放下筷子,不想跟叢烈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要是總是提起這些事,哪怕這輩子的叢烈是無辜的,雲集也遠遠做不到心平氣和。

    “有的,”叢烈跟他說明,“在最前排,離舞臺最近。”

    他又追加,“我問了工作人員,我帶你進去的話,不需要票。”

    雲集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準備起身。

    叢烈皺了皺眉,“為什麼吃這麼少?你吃點蔬菜啊。”

    “我吃飽了。”雲集不想聽這些有票沒票的話題了。

    他上輩子沒票。

    這輩子也沒票。

    他聽見“票”這個字就心裡發酸。

    “到時候你會來吧?”叢烈也放下筷子,跟著他起身。

    “我為什麼一定要去呢?”雲集有些忍無可忍,轉身反問他:“前期的場地安排、重要的節點彩排我都全程跟。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了,我跟不跟正式現場,又有什麼關係呢?”

    叢烈似乎是想爭辯什麼,但是最後抿了一下嘴唇,聲音低了一些,“如果你沒有別的安排,你能不能來?”

    距離演唱會還有挺長時間的,雲集覺得到時候叢烈都不一定記得了。

    糾纏這種問題只會讓他頭疼,他稍微擺了一下手,“到時候看情況,你讓我現在確定我也不能保證。”

    叢烈的眼睛亮了亮,“那是不是說如果你有空,你就會來?”

    雲集敷衍地點了一下頭,“你先好好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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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幾天叢烈確實很忙,有一次甚至在外面通宵了。

    換成上輩子,雲集或許還會感到惦念,但是現在他基本到時間就上床睡覺。

    早上起來的時候叢烈常常已經走了,兩個人連照面都打不上。

    雲集覺得這樣挺好,湊合到週末,就和叢烈正式恢復純粹的同事關係了。

    和雲集起初預期的差不多,廖冰樵在網上的風評極好,甚至有已經有其他娛樂公司過來挖牆腳了。

    “我是沒想到大戶人家裡頭也有這麼不要臉的,旺財娛樂也算是老字號了吧?今天居然偷偷跑來找小廖你知道嗎?”傅晴在視頻會議裡跟雲集告狀,“也就是是小廖那孩子老實,一五一十都跟我學了。要不然真的咱就竹籃打水。”

    雲集這兩天都在家裡佈置廖冰樵首支單曲發佈的宣傳佈置,沒太跟廖冰樵聊過。

    廖冰樵之前倒也跟他提過有幾家娛樂公司找過他,但他說讓雲集放心,安心忙他的,別為這點小事分心。

    雲集也確實信得過廖冰樵。但傅晴明顯還有什麼話說,他就順著問:“他們都跟小廖說什麼了?”

    傅晴義憤填膺地說:“你知道旺財也不差錢嘛,跟小廖說什麼‘樹挪死人挪活,只要你肯來,什麼新人資源都可以以他為先。’。”

    雲集瞭然,“資本話術。新人資源,那就是有限定詞的資源,到時候免不了要打些文字官司。”

    “是啊,要是個心思活的,可能就真被忽悠過去了。”傅晴撇著嘴,不屑一顧,“名字叫旺財,做事也真跟狗一樣,我覺得他們整個公司就跟我們不對付。”

    旺財娛樂是個老牌子了,雲集對這個名字不陌生。

    跟他們一起錄節目的於隋卿就是這個公司的。

    另外當初叢烈揍的老張家的單傳獨苗張智,是這個旺財娛樂董事長的親外孫。

    老張家一向對自家獨苗嬌生慣養。

    張智長到二十歲,吃過最大的苦恐怕就是長水痘。

    所以這個跋扈少爺被叢烈揍得在床上先躺了一個月,後來又坐輪椅又拄拐,可以說是初嘗人間疾苦了。

    哪怕雲集當時在資本圈已經小有些地位,畢竟只是個很年輕的晚輩,不可能直接找人家大家長說看他的面子一笑泯恩仇。

    他只能從旺財娛樂的關係網逐個擊破,最後約著一眾人出來吃了個飯,飯桌上旺財的董事長終於鬆口了。

    但云集很清楚,如果不是叢烈真正是橫空出世銳不可當,很可能早早就折在旺財那些使不清的小絆子裡面了。

    叢烈發歌旺財買跳樓跳河熱搜,叢烈開演唱會旺財造謠說場地鬧鬼。雖然都是些雞零狗碎的小手腕,但對於一個成長期,尤其還是二次翻紅的歌手,打擊也很可能是致命的。

    但叢烈太紅,旺財咽不咽得下這口氣都得咽。

    瀚海的場院裡栽著叢烈這麼大的一棵樹,本來就招風。現在廖冰樵又在節目中展露頭角,旺財一定是要過來添添堵。

    不過這些都不讓雲集意外。

    他安撫傅晴,“這些我都交代過冰樵,他知道,不會有什麼問題,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