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啊衝 作品

第一百一十四章 秘而不宣

    可以說,劉秀的度田令一經往下放,就被各地的州郡官吏給卡住了。由於天高皇帝遠,一些地方官在執行中由於執行不力或者錯誤的執行,完全將劉秀的度田詔令變了樣。他們多行詭詐,投機取巧,以丈量土地為名,把農民聚集到田中,連房屋、村落也一併丈量,百姓擋在道路上啼哭呼喊。他們優待豪強,而侵害苛待貧弱的百姓。

    當時各郡各自派使者呈遞奏章,劉秀髮現其中陳留郡官吏的簡牘上面有字,寫的是:“穎川、弘農可以問,河南、南陽不可問”。

    劉秀納悶了,便責問陳留的官吏這是怎麼回事?

    官吏不肯承認,狡辯在長壽街上撿到的,劉秀聽到很生氣。

    當時十二歲的劉陽,在帳子後面道:“那是官吏接受郡守下的指令,將要同其他郡丈量土地的情況作比較。”劉秀聽此便問:“既然這樣,為什麼說河南、南陽不可問?”

    劉陽道:“河南帝城,多近臣;南陽帝鄉,多近親;田宅逾制,不可為準。”

    這意思就很明確了,河南帝城都是大臣,南陽是皇帝的故鄉,都是皇親國戚,就算違規違法,也得網開一面,不能作數。

    劉秀隨即命虎賁中郎將責問陳留官吏是否如此,陳留官吏這才據實承認,確如劉陽所說。

    作為東漢王朝的開國皇帝,中華大地的主人,劉秀下達的度田令查田,一到地方就不靈光了。可把他氣得不行,直接派遣天子使者,下到地方對俸祿二千石官吏中徇私枉法的行為進行考察核實。同年劉秀先拿大司徒歐陽歙做了個典型,不顧其“學為儒宗,八世博士”的大儒身份,以及千餘人的聯名哀求,果斷下獄,關到年底就死在獄中。

    隨著度田的深入調查,那些奉旨不遵、度田不實的官吏一一遭到處罰下獄,一次度田就殺了三公之一的大司徒和河南尹等十幾個高官。

    可以說度田的難度千難萬難,畢竟世家大族的人脈廣泛,帝國的統治跟牧民又離不開這群壟斷了知識跟晉升通道的豪族。也正因如此,世家大族侵佔土地人口的禍根,從東漢建立開始就埋下了。

    公孫修默默地聽完,忽道:“西東兩漢的政策雖說有利有弊,可長此以往,還是漢文帝的三十稅一是輕稅,即使百姓無百畝耕耘之地,收的仍是固定稅額,給百姓的盼頭是多勞多作,耕上二十畝也是那麼多的稅,一百畝也是如此,自然積極開墾。光武帝以實際畝數徵稅,意味著多田者多納稅,少田者少交稅,看似公平,實則也打壓了百姓種地的積極性。畢竟種一畝,每畝都要被抽走田稅。”

    鄧艾聞言倒是一愣,細思少許,覺得燕王所言不無道理,道:“此言倒是不虛,治國之道,策論往往有利有弊,取利大而弊小而行之。”

    公孫修不再深究這一問題,打壓豪強當然是一定要乾的事,就連劉秀這樣的借豪強資助起家的皇帝,也要在取得天下後整治一番,何況是自己呢?

    大量的物資被運送回燕國,沓渚柳氏生產的船也相繼下水,最好的試船法就是開到高句麗沿岸,把物資、人口、牲畜平安無事的載回燕國。

    春去秋來,王朱也臨近分娩之際,宮中御醫、接生婆、侍女全都調到宮內,等待這神聖的一刻。

    公孫修深居簡出,常伴左右。王朱即將為人母,臉色也頗為緊張,時有憂慮發愁,幸好有丈夫在側,嬉笑打鬧,說個笑話之類的,倒也排解了不少的憂愁。

    這一日,王朱從夢中醒來,臉色驚恐,公孫修在一旁幽幽醒來,皺眉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王朱額上冒出細細的汗珠,苦笑道:“王上,臣妾做了一個夢,夢見山崩地裂,四海沸騰,日月也失去了光彩,有盤踞長空的金龍飛入臣妾腹中……臣妾一驚,就從夢中驚醒,這究竟是吉兆還是凶兆?”

    公孫修一愣,隨即有些好笑地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定是你每日都想著未出世的孩子,成了一個執念,便成了夢。”

    王朱臉色蒼白,搖頭道:“不是的,這個夢太真實了,便好似真實存在一般,你說孩子生下來,到底會是怎生模樣?”

    公孫修又是一陣安慰,好言勸撫,直到後半夜才安心睡去。

    “噩夢當然是噩夢了,難道真的有鬼神之說麼?”

    他搖頭一笑,這麼一折騰也睡不著,走出寢宮,在殿前的臺階上坐著,守夜的禁軍都有些疑惑,怎得燕王大半夜不睡著呢?

    沉寂半響,他突然驚覺,暗想:“恐怕不是做夢,朱兒畢竟將為人母,為了未出世的孩子做打算,這般編排一個子虛烏有的奇事

    。畢竟哪朝皇帝的出生都是玄之又玄,什麼龍盤其母身而生、什麼渾身黃赤、什麼天降祥瑞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