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白菜 作品

第19章 第19章

    夏言則突然畏寒。

    隔天一早,兩個人都挺安靜的,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夏言還換了練功服,把杆跳著,音樂輕柔。

    徐蔓一邊織襪子一邊看著她跳。

    比起昨天,今天夏言的舞蹈明顯更輕柔一些,她或許也在顧忌著肚子裡的孩子,哪怕她不想要這個孩子。

    但她不會現在糟踏自己的身體。

    徐蔓看她額頭出汗,沉默幾秒,道:“夏言,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孩子生下來,但他是屬於你的。”

    “其實跟那個男人無關。”

    夏言腳尖落地,微/喘/著/氣,轉頭看著徐蔓。徐蔓坐在門口,今天難得有點太陽,一層光圈打在她的身上,她溫溫柔柔一笑,道:“年輕的時候,我想過生個孩子,生個屬於自己的孩子,沒有男人無所謂,但孩子是自己的啊,生命孤獨,有個孩子陪伴也挺好的。”

    “孩子不是為他生的。而是為自己留的。”

    夏言握緊把杆,掌心冒汗,她看著徐蔓,“老師,那最後沒成功嗎?”

    徐蔓搖頭:“流產了。”

    她說:“流產很痛,最痛的是沒能留住他。”

    夏言沉默下來。

    院子裡一地的陽光,無比燦爛,正在提示她,未來還很美好。徐蔓放下襪子,站起身,朝她走來,說道:“你現在可能沒什麼感覺,但你以後可能會因為拿掉他而經常回想,會去影響你的心情。”

    “至於跳舞,你不必擔心,我會幫助你的。”

    夏言看著徐蔓。

    徐蔓:“當然,你還是自己考慮吧。”

    夏言抿唇,點了點頭。

    夜晚,星星佈滿了天空,很是漂亮,哪怕冷,夏言還是跟徐蔓坐在院子裡看星星,手邊放著一個老舊的收音機,裡面播放著一首挺經典的歌曲。

    “回到我們開始的地點,還記得那一次也是雨天,你緊緊地把我抱在懷裡面,說你會一直愛我到永遠。”

    “諾言還是敵不過時間,轉眼間愛已經走到終點,無法面對你的藉口和欺騙,我看到你親吻她的臉。”

    “我的世界一天一點為你改變你沒發現,我所有的付出你看不見,我閉上我的眼,最後一次吻你的臉。”

    “你真愛過我就不要說抱歉。”

    這一晚。

    星空一直很漂亮,歌曲也有點憂傷。夏言到睡下心情都挺平靜的,翌日,她起床洗漱,刷牙,站在鏡子前幾秒,隨後她掀起衣服下襬,看到了平坦的肚子。

    她不像一些舞蹈生一般,整個肚子都是平的。

    她其實稍微還是有點脂肪的,她摸了下腰線,又看了眼鏡子。

    她被偏心對待的時候。

    曾想過,生命是敬畏的。

    生下來就要好好對待。

    她走過去,推開門,看到正在忙碌做早餐的徐蔓,她說道;“老師,我決定了,孩子留下來。”

    徐蔓一頓,抬起眼,隨即道:“好。”

    *

    聞澤辛回國後,聞斂把他直接送到他名下的產業休養。聞澤厲去了黎城出差,他們的母親回了孃家,所以他們兩個人被瞞住了都不知道。聞家開始短暫地恢復了平靜,聞頌先也藉由這件事情,開始漸漸地反抗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

    他將好幾家公司直接交給聞斂,當著聞老爺子的面。

    聞老爺子簡直不敢置信。

    最疼愛的孩子竟然這樣反抗他。

    父子倆竟在董事會上吵了起來,也鬥了起來,聞澤厲這個大孫子看得一頭霧水,不知該幫誰。

    聞斂那天過後,就很少回本家,以前少,現在更少。京市今年冬天竟然下雪了,李秘書抱著文件看著外頭的雪,他回頭,看著正在看文件的聞斂,“聞總,年會您真的不參加啊?”

    聞斂指尖夾著煙,翻著文件,道:“不去。”

    他把文件合起來扔到李秘書的跟前,抬眼道:“你想去就去吧。”

    李秘書接過文件,搖頭道:“不了。”

    聞斂掀起眼眸,“今晚晚會挺多美女的,不去養養眼?”

    李從咳了一聲,“養眼也沒用,又不是我的。”

    聞斂挑眉。

    他偏頭看了眼窗外。

    李秘書看他安靜下來,也跟著安靜,算起來,夏言小姐走了有三個月了吧,走的時候天還沒冷,現如今已經下雪,新的一年也到來了,他覺得聞總已經平靜下來了,畢竟只是少了一個像金絲雀的女人。但他又覺得聞總有一些變化,是什麼變化,他也說不上來。桌面上的手機就在此時響起來。

    像是狠狠打破了屋裡人剛構建起來的畫面。

    李秘書低頭一看。

    來電是夏情小姐。

    聞斂回神,眸光掃了眼,幾秒後,他拿起來,接了,語氣很平靜,“什麼事?”

    那不近人情的語氣讓夏情一愣,以為自己打錯了電話。她遲疑了幾秒,有幾分小心翼翼,“聞斂?”

    “嗯。”男人語調漫不經心,像是懶得回答。

    夏情聽到他嗯鬆了一口氣,那天她去聞家本家,在門口等了好久,車子從她身側開過,她都沒看到,她其實一開始是有點生氣聞斂這麼不把她當一回事的,但考慮到他心情不好,她還是安慰自己。

    或許成熟的他,早已經不喜歡別人的安慰了。

    誰又願意把自己的不堪擺出來呢,何況她跟聞斂確實分開多年,慢慢來。她笑著道:“你什麼時候下樓?”

    聞斂:“什麼事?”

    夏情一笑:“算了,等你下來你就知道了。”

    說完,她掛了電話。

    聞斂沒在意,把手機放下,拿過煙點燃,眼眸掃到腕錶上的時間,他撩開袖口看著道:“李從,你先下班,留一輛車給我。”

    李秘書也看了下時間,都晚上八點多了。

    他說:“我先送您回去?”

    “不必。”

    李秘書:“行,那我下班了,聞總,有事聯繫我。”

    “嗯。”

    聞斂點了一根菸往後靠,李從看他一眼,隨後轉身下樓。此時所有的辦公室都暗著,聞斂抽了一會兒煙,才起身,撈起椅背上的外套,出門。他手插褲袋裡,從大樓裡走出去,不遠處一行人靠在車旁。

    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站在中間的夏情穿著一襲白色的裙子,手裡拿著仙女棒,笑著朝他晃了晃。

    陳中博,以及另外兩名同學,他們靠著車,抱著手臂,朝他招手。一個個都已經快三十而立,換下西裝,換上休閒服,倒是看起來年輕許多,陳中博朝他比劃了一個彈貝司的動作,一臉男人至死是少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