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嗯。”沈危雪低聲道,“去吧。”

    這就趕她走了?

    什麼人吶!

    白渺一肚子鬱悶,連再見也沒說,轉身便快步離開了。

    直到她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沈危雪才慢慢放下雙手,露出那幅尚未完成的畫像。

    上面畫得是一個面容秀美的少女,身形纖細,身上披著一件漆黑大氅,秀髮披散,低垂的眉眼間有貓似的乖巧與羞怯。

    青鸞一看到畫上的內容,立即又扯開嗓子嘹叫起來。

    沈危雪輕斥一聲:“安靜。”

    青鸞這才不情不願地閉上尖喙。

    連青鸞都看出來,這畫上的女子是白渺。如若讓白渺看見,她定然不會認錯。

    但沈危雪不想讓她看見。

    他在畫這幅畫的時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這幅畫上的情境、神態,都不是尋常狀態下的白渺。

    所以他不想讓白渺看見。

    青鸞見他又開始走神,連忙咬他的袖子,咬他的衣襬,甚至飛起來咬他的手指。

    沈危雪輕輕嘆息:“又怎麼了?”

    青鸞:“喳喳!喳喳!喳喳喳!”

    它看起來急得不行,嘰裡呱啦亂叫一通。

    “不會的……”沈危雪撫摸它的羽毛,安撫道,“不要這麼緊張。”

    “喳喳!喳喳喳!”青鸞依然在叫。

    “……安靜一點。”

    沈危雪目光溫和,語氣卻莫名沉了下來。

    青鸞渾身一震,頓時不敢出聲了。

    沈危雪平靜地看著它,一言不發。

    青鸞一點點低下腦袋,擺出順從的姿態。

    沈危雪這才笑了笑,緩緩起身。

    “走吧。”

    他將案上的那幅畫卷起來,收入袖中,不緊不慢地往竹樓的方向走去。

    青鸞縮緊翅膀,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腦袋埋在頸羽裡,不敢出聲。

    它跟隨沈危雪幾百年,自從魔域之戰塵埃落定的那日起,便與沈危雪建立了一種特殊的聯繫。

    它能夠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心境變化。

    它能感知到他的喜怒哀樂,也能感知到他的欲|望起伏。

    這是沈危雪給予青鸞的能力與枷鎖,為的是讓青鸞永遠能在正確的時機提醒他、引導他。

    但青鸞畢竟不是真正的神鳥。

    它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主人,更沒有辦法忤逆自己的主人。

    一想到沈危雪剛才的眼神,青鸞頓時打了個寒顫。

    它能做的很有限……

    希望主人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

    白渺回到竹樓後,用傳音符給唐真真打了個電話。

    電話內容很簡短,就是問了下唐真真人在哪裡,她現在想過去找她玩。

    唐真真告訴她自己正在宿舍嗑瓜子。

    白渺:“就你一個人?”

    唐真真:“還有一個人,不過她不磕瓜子,而且她馬上就要出門了……”

    白渺以為她說的那人是程意,因為程意確實不怎麼吃瓜子花生這些東西。

    白渺立即讓唐真真給她留點,並表示自己火速趕到。

    她直接御劍飛回了弟子苑。

    白渺熟門熟路,下了劍直奔目的地,剛一走進院子,就和迎面出來的一名少女撞了個滿懷。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兩人同時摔倒在地。

    白渺正要爬起來,對方突然驚叫出聲。

    “啊——!你有沒有長眼睛啊,你把我的玉佩都摔碎了!”

    不是唐真真,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

    白渺暗道不好,連忙起身道歉:“對不起,剛才走得太急了……”

    站在她面前的少女穿著和她一樣的湛青色道袍,身姿挺拔,五官明豔,頭髮像馬尾一樣高高豎起。

    她左手叉腰,右手攤開,手心上躺著一塊已經碎成兩半的碧翠玉佩,一看便成色極好,價格不菲。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我這塊玉佩很貴的,你賠得起嗎!”少女氣勢洶洶。

    白渺沒有家底,孑然一身,當然賠不起。

    她無奈道:“可以分期賠嗎?”

    “什麼分期不分期,你今天必須……”少女話音戛然而止,看著白渺的眼神突然變得狂熱,“等等,你是那個白渺?!”

    白渺:“……你認識我?”

    “當然,你可是劍尊的徒弟,有誰會不認識你……”少女越說越興奮,突然將玉佩扔到身後,一把握住白渺的手,“我叫明雙瑤,我從小就特別敬仰劍尊,你能帶我去見他嗎?”

    看來又是劍尊的崇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