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藕 作品

第17章 第十七章

    醫院的床都非常小,長度只夠普通身高成年男性使用的,周澤期192,躺上去完全是受罪。

    “不用,你睡吧。”周澤期伸手將奚水一把薅到床鋪中間。

    奚水看著緩緩往下滴的藥水,小聲說:“周澤期,你是不是害羞了呀?”

    ?

    周澤期捏著奚水的手慢慢用力,他掀起眼簾,漆黑的眸色鋒利得像開過刃的刀鋒,“誰害羞?”

    奚水被周澤期這樣看著,嗓子發不出聲音來。

    他一隻手扎著針,護士說好不容易扎進去的。

    不能隨便動。

    另外一隻手被周澤期握在手裡。

    奚水掙扎了一下,被周澤期握著的那隻手掙扎出來一根小拇指。

    他翹起小拇指,指向周澤期。

    “......”

    -

    奚水再醒來時,天已經大亮,旁邊的林小金也還在呼呼大睡,被子都掉在了地上。

    兩人的藥已經輸完,手背上貼著一張白色的敷貼,輸液室裡昨晚和他們一起輸液的同伴都已經離開了,換了一批新的面孔,看見奚水醒來,一起大眼瞪小眼。

    奚水下意識去看自己的床邊——周澤期已經不見了,他今天還有球賽。

    護士推著治療車進來,看見奚水醒了,放輕聲音說道:“你們朋友已經幫你們把費用都繳過了,你們隨時都能走哈。”

    “好。”奚水點點頭。

    他看看林小金,覺得現在不一定能走。

    奚水躺在床上,摸著飢腸轆轆快要凹下去的肚子,好餓。

    體育館的球賽還在繼續。

    球鞋與球場的地板摩擦出刺耳的聲音,籃球在球員手中,拋出去時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近乎完美的拋物線。

    大學生球賽來的都是各校的佼佼者,並沒有吳豐翼想象中和口中所說的那樣好打下來,但不能打不下來,他們京體前身是京城體育的老牌體育大學,橫豎都不能丟這種臉。

    周澤期幾乎是整晚沒睡,他一口氣灌完了一整瓶冰水,將礦泉水瓶捏癟後投進不遠處的垃圾箱。

    把嘴咧得像只大馬猴的吳豐翼從身後過來,“教練說要處分你。”

    周澤期看著輾轉於多人手中的籃球,微微眯著眼睛,汗水順著他的額角,又順著流暢的下頜線,滴在橡膠地面上。

    “你吱個聲啊。”吳豐翼繼續說。

    “私自離隊,本來就要被處分,我吱什麼吱。”周澤期瞥了吳豐翼一眼,語氣不鹹不淡。

    吳豐翼跨坐到周澤期旁邊,“扣十個學分!沒有乘百分比的十個!”

    周澤期又撿起一瓶水,擰開瓶蓋,“那我學分還是最多的,又不是扣不起。”

    吳豐翼:“......”

    決賽在當天下午六點多才結束,京體當之無愧拿到了第一,周澤期打球一分不讓,步步緊逼,衝得又猛又快,他隊友也跟得上他的節奏,壓得對手喘不過氣,毫無招架之力。

    周澤期從領獎臺上走下來,摘下脖子上的獎牌,往教練懷裡一塞,“聚餐我不參加了。”

    教練是他們體院的老師,見周澤期頭一次這麼不配合集體行動,“這兩天心情不好?”

    “沒,”周澤期接過吳豐翼丟過來的水,“談戀愛了。”

    “那你把你對象帶來和大家一起吃個飯唄,”老師費勁地踮起腳搭著周澤期的肩,掛在他身上像只大號猿猴,“你昨晚也是跑去見對象了?集訓期不能私自離隊你不知道?我處分處分你,殺雞儆猴,以後看誰還敢悄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