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楚 作品

第99章 【ABO番外1】

    追求蘇洄的人也相當之多,明明是個beta,卻比任何可以釋放信息素的人更加招蜂引蝶,這一點著實令寧一宵困惑。

    但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麼好睏惑的,蘇洄本身就像個漂亮的漩渦。

    多看幾眼就會陷進去。

    何況他自由得像風,本身也不會屬於任何人,自然可以被任何人擁有。

    他們都陷入彼此所不知曉的怪圈裡,日復一日,成為對方深夜難眠的原因。

    直到蘇洄又一次無徵兆地陷入鬱期,不得不躲回家裡,住院、治療,一切都常規到不能再常規,他應該早就習慣。

    可躺在病房的蘇洄卻總是出現幻覺,幻想旁邊有一張床,床上是他所熟悉的背影。

    中途他們對蘇洄進行了檢查,但很多檢查因他的狀態不佳而沒完成,譬如性別分化的檢查。反正每次結果都一樣,做不做並不重要,也沒人在乎,他的家人早就放棄。

    醫生也別無他法,只是囑咐他,如果感覺不對,要立刻告訴他們。

    蘇洄沒感覺有不對,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何況是虛無縹緲的信息素。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鬱期結束,他和寧一宵也失聯了將近一個月,等到蘇洄終於能面對手機和社交軟件時,打開和寧一宵的對話框,才發現其實他發過來的信息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多,不免有些失望。

    或許輔導員向他解釋了,又或許寧一宵其實也並不在意。

    這樣的念頭徘徊在蘇洄的腦海,令明明身處躁期的他也產生了低落情緒,但他還是第一時間返回了學校,天氣並不好,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蘇洄突然很想快一點回去,於是加快腳步,跑得很快很快,上樓梯幾乎不停歇,就這樣跑回了他們的宿舍,刷開門。

    房間裡很安靜,感覺寧一宵並不在,窗簾被拉著,屋子裡很黑,蘇洄抬手打開了燈。

    下—秒他便愣住。

    寧一宵那張總是整潔到沒有絲毫褶皺的床上,堆滿了他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包圍起來,就像是一個巢穴。

    蘇洄看向自己的衣櫃,裡面都被清空了。

    發生了什麼?

    蘇洄心裡閃過一絲懷疑。

    他走過去,發現那堆衣服的最中間放著的是新生報道時穿的那件。

    衣服的上面還放著那張寫著聯繫方式的紙巾。@無限好文,盡在精華書閣

    不知為何,他的心忽然跳得很快,正不知所措時,門鎖滴的一聲響起。蘇洄無處可躲,離開了床邊,自亂陣腳,竟不自覺走到了門口。

    門被拉開,他正面對上打算進來的寧一宵。

    寧一宵穿著黑色的連帽衫,戴著帽子和黑色口罩,把自己裹得緊緊的,眉頭緊鎖,看上去很不舒服。

    和蘇洄對上視線的瞬間,他明顯慌了。

    這是蘇洄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的眼神,像只知道自己做錯事、很怕被趕出家門的小狗。

    「你怎麼回來了?」

    蘇洄隱隱發現他的口罩下有什麼,於是伸手,摘下了他的口罩。

    寧一宵戴了止咬器。

    蘇洄愣了愣,低頭又瞥見寧一宵手裡提著的透明購物袋,裡面似乎是抑制劑。」寧—宵,你是不是……進入易感期了?」「

    「我……」

    寧一宵看到自己的床,說不出話,喉結上下滾了滾。

    蘇洄拉著他的手腕,讓他先進來,自己關上了門。

    「沒事吧?」他有些擔心。

    雖然自己不是alpha,但身邊有alpha家人,多少知道一些。在易感期來臨的時候,alpha通常會變得格外敏感、情緒化,十分需要omega的撫慰。

    嚴重時,他們甚至會用帶有omega信息素的衣物來築巢,以求安撫。

    儘管蘇洄並不清楚,寧一宵為什麼會用他的衣服築巢。

    他甚至沒有信息素。

    寧一宵一言不發,低垂著頭,像是想解釋什麼,卻又說不出話。他很難受,額頭上還沁了薄汗。

    從他拿起蘇洄的第一件衣服,試圖聞他的味道自我平復時,就知道事情的發展正在一點點失去他的控制,可他還是沒有停,換了一件又一件,像是飲鴆止渴,越陷越深。

    明明什麼都聞不到。

    為什麼什麼都聞不到。

    不自覺地,他便打開了他的衣櫃,用蘇洄所有的衣服築了巢,根本沒料到消失這麼久的蘇洄會突然回來,又剛好發現這一切。

    簡直沒有比這更難堪的事了。

    「蘇洄,我……」

    「你現在很難受吧?」蘇洄抬手,碰了碰寧一宵的額頭,替他摘下帽子,「出了好多汗。」

    他有些不忍心看到寧一宵戴止咬器,看上去真的很像是可憐的小狗。

    「反正宿舍沒有別人,這個要不要取下來?」蘇洄試探性地詢問,聲音很輕。

    寧一宵沒同意也沒反對,像是默認,蘇洄便擅自做了決定,伸手替他摘了下來。」戴著止咬器肯定很不舒服。」

    他應該是怕自己去到公共場合,會沒辦法控制,才不得已這樣。怎麼會這麼難受呢?要怎麼辦才好。

    「寧一宵,我沒有信息素,但是……」蘇洄很心疼,鼓起勇氣試著問,「如果你覺得我身上的味道對你有安撫的作用,我可以試試幫你。」

    寧—宵抬眼,看向他,眼神深沉又脆弱。」沒有信息素是沒辦法安撫的。」

    這句話很殘忍,畢竟蘇洄自己也知道。

    「可你用我的衣服了,不是嗎?」

    他沒有退縮,走上前,攤開雙臂抱住了寧一宵。

    這是寧一宵根本始料未及的擁抱。

    他—開始覺得不可置信,但漸漸地抬起了手,回抱住蘇洄,像是—種脫離本能的牽引。

    焦躁不安的心跳一點點放緩,可隨之而來的是另—種凌遲般的煎熬。

    蘇洄會這樣安撫其他的alpha嗎?看到他們身處易感期,也會忍不住提供幫助嗎?就像他可以隨時隨地和不認識的人聊天那樣。

    寧一宵唾棄自己的脆弱,唾棄被情緒所操控的不理智的大腦。他將臉埋在蘇洄的肩窩,卻什麼都感覺不到,只有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氣。

    蘇洄卻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小聲哄他,「沒事的,抱一抱就好了。」

    根本不會好。

    寧一宵咬著牙齒,眉頭緊緊蹙起,只覺得越來越痛,越來越難以忍受。

    他希望這個人永遠只屬於自己,被困在只有他的地方,被他一遍一遍地留下氣味,即便那些信息素轉瞬即逝,沒關係,再來一次就好,多少次都可以。

    想標記他。

    永遠地標記他。

    這個念頭閃現的瞬間,寧一宵最後—道理智的閥門也徹底被擊潰。

    蘇洄感覺到什麼,因為他的擁抱收得很緊,自己幾乎喘不過氣,「怎麼了?還是很不舒服嗎?」

    「我還可以做點什麼?你告訴我,好不好?」

    可他沒想到,寧一宵的手卻放到了他的後頸。」我想咬這裡。」

    他的音調很沉,很冷,卻透著一股無法反駁的控制慾。

    蘇洄愣了愣,抬頭看見寧一宵有些發紅的眼角。

    他忽然就妥協了。

    反正自己不可能被標記,單純咬一下而已。

    只要寧一宵育缺好起來,不這麼難捱,做什麼都好。

    「好….….」

    蘇洄沒猶豫太久,轉過身背對他,抬手撩起自己的髮尾,將雪白的後頸毫無防備地交給寧一宵。」咬吧。」

    在等待中,他感覺到發燙的嘴唇貼上自己發涼的後頸皮膚,溫熱的呼吸也噴灑上來,縈繞著他。像一個情難自抑的吻。

    下一秒,痛感襲來,齒尖穿透皮膚。

    好疼。

    蘇洄原本拿著止咬器的手不自覺鬆開了,止咬器落到地上。他的腰被寧一宵從後面抱住,箍得很緊,無法逃離。

    一種怪異的熱流隨著血液湧動,蘇洄彷彿真的感覺信息素透過傷口,淌進身體的血肉,傳遞到每—根神經。

    可他明明沒有腺體,根本不應該出現這種感覺。

    蘇洄開始喘不上氣,胸膛快速起伏,雙腿也變得綿軟無力,像是被什麼忽然抽空了力氣,重心不穩,直往後倒。

    寧一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不良反應弄得措手不及。

    「蘇洄,你怎麼了?」

    蘇洄忽然出了很多冷汗,緊緊皺著眉。

    「好疼,渾身都疼….…」蘇洄捂著流血的後頸,有些過呼吸,又感覺頭痛欲裂,渾身如同過了層電,感知痛苦又混亂。

    寧一宵立刻將他抱到床上,推開那些衣服,「很疼嗎?怎麼會這樣?」

    蘇洄臉色蒼白,手緊緊地攥著寧一宵的手腕,大口喘息。

    「我……」

    他剛吐出一個字,就頓住。

    —切都像是靜止了,寧一宵也愣在原地。

    因為他感知到了信息素的味道,正從蘇洄的身體裡流淌出來,越來越多,越來越粘稠。

    是帶著雨水氣味的櫻桃酒香氣,濃郁到幾乎化不開。

    「你分化了……」

    是omega。

    是因為他的信息素刺激了他嗎?

    蘇洄忽然間抓住他,「寧一宵,我聞到了……」

    西伯利亞的冷杉,混合海鹽的氣味,沒有縫隙地包裹著他。

    他沒有氣力,倒在寧一宵懷中,聲音很輕,「冰島的味道。」

    寧一宵手心都是汗,原本就處在易感期的他,根本控制不了omega信息素的干擾,而自己的信息素也正在對他造成極大的影響。

    一個剛剛分化的omega,怎麼能承受得住易感期的alpha信息素。

    蘇洄信息素釋放的程度完全超出了寧一宵的預料,整個房間都是他散發出來的甜味,根本無法抵擋。他渾身脫力,出了很多汗,只能倚靠著寧一宵的身體,很不安地抱著,泛了紅的臉貼上他的臉頰。

    體溫高得不正常。

    遲遲沒有分化的蘇洄,似乎因為自己的「標記」,突然間被誘導分化。

    而此刻,他又在高純度的alpha信息素影響下,週期紊亂,猝不及防地進入了第一次發情期。

    「我是不是很燙……」

    蘇洄眼神迷濠,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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