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小雪 作品

第105章 第 105 章

    四月初,所有會試通過者入皇城參加殿試。

    當日所有人都見識到上京城麒麟子王家二郎的風采,皇帝龍心大悅,點了王晏之狀元,寒門出身的趙思成榜眼,林文遠為探花郎。

    封王晏之為正五品翰林學士,入內閣議事,榜眼和探花為從六品翰林修撰,其餘人等待三日後進宮謝恩再行封官。

    官階一出來,整個朝廷譁然,知道皇上看重王世子,沒想到直接讓他進了內閣。

    就是當年三元及第的章太傅初始也只得了個正六品翰林侍讀。

    不少官員雖有微詞,但皇帝高興的當口誰也不敢去處黴頭,消息傳到太后那,太后也只是笑笑,道:“王世子是皇帝看著長大的,自然有些不同。”

    按規矩,殿試后皇帝在宮中舉辦瓊林宴慶賀,眾人都知曉王晏之身體不好,沒人敢灌他酒。榜眼和探花就比較慘了,被眾人挨個灌了個遍,臨出宮時林文遠走路都開始搖晃了。

    好在官府有給他們準備轎子,瓊林宴後,眾人猶不盡,又約好一起往如意樓去。此時的如意樓裡裡外外擠滿了人,不是看熱鬧的百姓就是想攀關係的學子,要不就是京城哪家的下人,想來幫自己姑娘瞧瞧有什麼合意的夫婿人選。

    十年寒窗,他們可以今夜可以盡情的鬧。

    薛忠山在二樓雅間特意留了一桌狀元席,狀元、榜眼、探花郎齊聚一堂,不管中沒中舉的都跑上來湊熱鬧。吟詩作對、且歌且舞、道賀唱大戲的都有。

    喝到子時末,樓內已經醉了一*,榜眼趙思成拉著已經癱軟的林文遠嚷道:“文遠兄,起來,我們再喝啊。”

    林文遠眼皮都合上了,連連擺手求饒,“你,你找王世子喝……”

    趙思成拍拍桌子很不高興,扭頭打算去拉微燻的王晏之,對上他淺淡的眸子時,渾身一機靈。繼而悻悻起身,去拉別的人拼酒去了。

    王晏之拎著茶壺起身,趴在二樓欄杆上瞧著往樓上來的薛如意。

    此時一樓人走得差不多,不能走的都趴下了。

    薛如意站在二樓樓梯上沒動,王晏之一步三搖晃朝著薛如意走下來,然後在她面前站定,眉眼彎成月牙,聲音絲絲繞繞的往她這裡纏。

    “如意,我高中狀元了。”

    薛如意想,今日一定要和他說清楚,她不可能再嫁到侯府的。

    先前的事不能因為他們經歷了許多就當作沒發生過。

    她剛準備張口,面前的王晏之突然砰咚一聲,倒下了。她嚇了一跳,彎腰提起他手上的茶壺查看,這茶壺原先是裝了白酒的,改裝了茶水這也能醉?

    薛如意覺得好笑,左右瞧瞧沒瞧見丁野和浮喬,只能自己把人扶到隔壁清靜的雅間去睡。

    此時天還很冷,雅間裡只有木凳子和微弱的燭火,冷颼颼的肯定不能睡人,她想著去弄床被子來。等酒樓收拾得差不多,再讓人通知侯府來接人就行。

    她走出雅間,瞧見林婆子正架著林文遠往這邊走,見到她訕笑兩聲道:“我扶文遠去休息。”

    薛如意沒搭理她,看了眼也醉得東倒西歪的二哥和還在拉著翊王瞎扯的大哥。嘆了口氣,自己下樓去找被子了。

    等她往後院去,趴在人堆裡裝醉的戚阿芙鬼鬼祟祟爬了起來,朝一樓招招手,立刻有好幾個家丁也鬼鬼祟祟的上樓。

    “你們,去把王晏之搶了。”

    春闈前,王晏之同如意姐姐說的話,她都聽見了。他中了狀元就會來向如意姐姐提親,如意姐姐對他那麼特別一定會答應的。

    戚阿芙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意姐姐是清翊哥哥的。

    這幾天她聽過最多的話就是榜下捉婿,要是她先把王晏之搶走,那如意姐姐就沒他什麼事了。

    剛剛她瞧見王晏之醉了,如意姐姐又不在,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幾人拿著麻袋快速往隔壁雅間去,隔壁雅間的燭火不知什麼時候滅的。黑燈瞎火的瞧不見人,家丁摸出火摺子點燃,燭火照亮大半個屋子,很快幾人瞧見雅間的桌上趴著一個雪白斗篷的人。

    門外響起戚阿芙的催促聲,他們也不曾細看,把人用麻袋一套,抬起來就走。

    等一眾人跑出門,薛如意恰好找來被子往樓上去,正奇怪雅間的門怎麼開了,隔壁突然傳來一陣驚慌的哭聲。

    她扭頭,林婆子就竄了出來,急急忙忙喊道:“如意啊,不好了,文遠不見了。”

    薛如意驚訝:“什麼不見了?”

    林婆子解釋:“閣樓實在太高,我扶不上去,就把文遠放到隔壁睡了。等我上樓去拿被子,下來人就不見了,你快幫忙找找。”她哭得聲淚俱下,“哎呦喂,要是文遠有什麼三長兩短,婆子我也不活了。”

    她哭聲太大,隔壁雅間還在喝酒的人被她嚇得一機靈,酒醒了大半。一聽探花郎不見了,都招呼人樓上樓下的找,甚至有人跑到如意樓後頭的河裡去打撈,懷疑林探花自己喝醉掉河裡了。

    一陣人仰馬翻,從丑時找到天光大亮,愣是沒找到人,薛如意擰眉,往還在抽泣的林婆子那看了一眼,道:“去報官吧,讓官府找。”

    林婆子面上欣喜一閃而過,立刻拉著人去報官。

    被吵鬧聲驚醒的王晏之搖搖晃晃站起來,嘀咕著自己明明是在同如意說話,怎麼就跑到雅間屏風後來了。他摸著門往外走,揉著額角喊了一聲。

    薛如意這才想起,光顧著找人把王晏之落下了。睡了一晚上光板沒凍病吧,她上前問:“你額頭怎麼回事?”

    王晏之額角被撞紅了一片,他搖頭:“不知,我怎麼躺地上?”他忍不住打了哆嗦,手腳都冷得有些麻木了。

    薛如意疑惑:“什麼躺地上,我不是把你放在長凳上了嗎?還有,你的斗篷怎麼不見了。”她明明記得他進來時披著那件梅枝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