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小雪 作品

第44章 第 44 章

    嗖嗖嗖!

    幾支利箭劃破黑夜朝王晏之面門而來, 他閃身躲避,踩碎滿屋頂的瓦片。

    “哎呀,還有兩下子。快, 快放箭,把人射下來。”

    箭羽再次襲來, 王晏之眼眸微凜,將腳下的瓦片踢飛, 無數碎片打落箭羽的同時, 兜頭朝牢房外十幾個衙差砸去。

    衙差被砸得左右躲避, 叫嚷著別跑,等瓦片落地,屋頂哪還有人影。

    王晏之沿著街道陰暗處一路疾行, 行到半路總覺得哪裡不對。停下往懷裡摸了摸, 臉色立時變了。

    岳丈大人的給他的小黃冊子掉了。

    他眼眸微暗:小冊子還沒研究透不能丟。

    只停頓了一瞬,他立馬轉身往回走。

    王晏之跑後, 衙差四處搜尋,有人在牆角下撿到一本發黃的小冊子,當即大喊一聲交到衙差頭頭手裡。衙差頭頭拿到小冊子前後看了一遍,這外頭的材質有些奇怪, 像牛皮又不是, 一拿還掉皮屑。

    他翻開第一頁, 所有的衙差都湊過來看。頁面第一頁用黑色的字跡寫了一串奇怪的東西。

    ‘secret script of a good husband(好丈夫秘籍)’

    分開不認識, 合起來也不認識。

    寫的到底什麼鬼?

    再往後翻翻?

    衙差頭頭翻到第二頁,其他衙差齊齊又往前湊了湊。那筆跡不像是墨跡,又不像手畫的, 有點草。關鍵是這字好像白字, 一半一半的。

    “頭, 這第一句什麼意思?”他隨口唸了出來,“老……老什麼”

    衙差頭頭定睛一看,上面寫著“1.老婆永遠是對的。”,‘老’字認識,‘永’字也認識,‘對的’也認識,他鑽著眼睛看,愣是沒看明白。

    看了半天,心頭火起:“都是些什麼跟什麼?盡撿些沒用的東西,還不快繼續搜。”他剛要一把把手裡的冊子撕掉,黑夜裡猛然刮過一陣強風。

    黑影從眼見閃過,一張蒙著面的臉撲來,他伸手格擋,手裡的冊子突然就沒影了。

    “小賊。”他大喊一聲,拔刀就砍,其餘衙差反應過來,也同時拔刀。

    刀才剛出鞘就被一記掃堂腿掃的四仰八叉躺倒在地,接著又被人用木棍一頓狂敲。手法太過純熟,不是經常敲人悶棍就是經常圍觀人敲悶棍的主。

    手段老辣,棍棍往軟肋上敲。

    一陣哀嚎過後,四下靜悄悄地,根本沒了人影。等師爺帶著人急急忙忙跑出來,瞧見地上的人連忙奔過去問:“發生何事?賊人呢?”

    “跑,跑了……”眾衙差隨意亂指方向。

    師爺:“有沒有看清楚賊人長相?”

    衙差頭頭仔細回憶,下手這麼狠肯定面目可憎,“奸嘴猴腮,蒙著半截臉,對了,是個獨眼龍。”一晃而過的時候,他瞧見那人右邊眼眶烏黑半閉,顯然右眼有問題。

    ‘尖嘴猴腮、獨眼龍’的王晏之搶到東西后,一路疾行往回走,等跑到無人的地方,才藉著微弱的火摺子查看小黃本有沒有損壞。

    岳父大人給的東西實在太深奧,他也只隱約一知半解,萬萬不能丟了。

    很快就回到如意樓,他翻窗入內,床頭的螢火蟲燈籠還亮著微弱的燈,明明滅滅籠在枕頭上。

    王晏之奇異的覺得安心。

    他悄無聲息靠近床邊,薄被上就露出個毛絨的腦袋,以及一隻捏著柳枝條細白的手。

    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沒一會兒就悶著頭睡了。他剛伸手去撈人,薄被裡就探出一張白嫩悶紅的臉,小姑娘漆黑的葡萄眼盯著他,眼睫顫巍巍的,有些害怕:“表哥去哪了,我方才醒來不見人,阿爹阿孃又睡了……”

    怪不得她手裡要捏著柳枝條。

    王晏之把她手裡的柳枝條接過來,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溫聲安撫:“起夜。”

    有人在,她膽子倒是大了些,疑惑的問:“我老是見你起夜,你是不是腎不好?”

    王晏之撐在被子的手滑了一下,直接砸進了床榻:起夜和腎不好有什麼關係?

    他眼角抽了抽:“我沒有。”

    薛如意湊近他一些,純澈的眸光落在他臉上,小聲道:“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明顯是腎不好。”

    王晏之閉眼:眼睛是誰打的,她不知道嗎?

    “表哥,諱疾忌醫不好。”

    王晏之裝死。

    她繼續道:“表哥每晚起幾次夜?”

    “表哥有時候會覺得腰疼嗎?”

    “表哥在縣學久坐受得了嗎?”

    王晏之忍了又忍,側頭看她,咬牙問:“你究竟就想說什麼?”平常就不是多話的人。

    薛如意眨巴眼,漆黑的眼珠子映著他的臉:“怕……”那樣子看起來軟萌極了,像受到驚嚇找他蹭蹭的貓兒。

    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如意。

    他一下子軟了下來:“我讀話本給你聽?”

    薛如意捏著被子點頭。

    然後講著講著,她睡著了。

    王晏之:好渴,還是喝點水吧。

    他爬起來找水喝,從屋內找到屋外,潤完嗓子才算徹底睡下。

    次日一早,王晏之洗涑完往外走,在二樓碰到大舅子。薛大上下掃了他兩眼,突然問:“聽說你腎不好?”

    王晏之腳底下滑,險些摔死,幸而被薛二扶住。薛二嘖嘖兩聲道:“腎不好果然不行,連站都站不穩。”

    王晏之面無表情:“誰說我腎不好?”

    薛二拍拍他肩膀:“得了,都是一家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小妹一大早就找阿孃抓藥,現在在後廚給你熬補湯呢。”

    王晏之往樓下走,一樓大堂飄著藥香味,早到的夥計目光時不時往他腰上瞥。

    完了,這下所有人包擴夥計都知道他腎不好了。

    昨晚上忘記交代一句。他擰眉嘆氣,然後早飯桌上出現一盅甲魚湯枸杞甲魚百合湯。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實在不好討論腎好不好的問題,王晏之只能捏著鼻子喝了,然後午膳桌上又出現一盅杜仲核桃燉豬腰,晚膳又是肉蓯蓉羊肉湯。

    夜裡他看完書,又加了一頓杜仲黨參乳鴿湯。王晏之盯著那湯,實在難以下嚥,試探的問:“如意,明天能不燉湯了嗎?”

    薛如意不贊同的搖頭:“ 阿孃說頻繁起夜這種情況大多都是腎陽虛引起的,需要溫補,不可諱疾忌醫。”

    然後她盯著他把一盅湯喝完。

    睡前喝太多湯水憋得難受,怕再被誤會,王晏之打死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