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小雪 作品

第29章 第 29 章

    王晏之剛放開手, 薛如意就吧唧一聲砸在了他身上,額頭正好磕在他鼻子。頓痛傳來,薛如意身板往下滑,最後壓在他胸口不動了。

    王晏之:“。”

    做事有頭無尾, 不好。

    王晏之捂住鼻子, 一股熱流傳來, 鮮紅的血流了滿手,滴滴答答滴在床榻上。他側身小心把身上人放下, 找了塊帕子擦臉擦手,又順帶把除了自己和薛如意的外衣才上床睡覺。

    她喝多了半夜不老實, 總是折騰著要下床, 半夜還不小心摔了下去。王晏之把人抱起來繼續睡, 自己也被踢下去好幾次。天快亮時已經滿身疲憊, 髮際衣裳散亂,最後擁著人迷迷糊糊睡著了。

    大年初一大家都起的晚, 接近午時,所有人被薛如意的尖叫驚到。剛跑到房門口, 就見薛如意穿著底衣, 擁著被子, 披頭散髮衝出來。

    指著房間結結巴巴:“娘,娘,我, 我……”

    趙夢潔和薛忠山順著她指的方向往房間裡看, 王晏之底衣大敞, 抱著手臂縮在床角, 眼下烏黑, 眼睛都睜不開。

    如意披著的被子以及床榻之上開出朵朵血梅, 兩人脖子,胸口都是抓痕,很像發生不可描述的事。

    嘈雜驚動薛大薛二,他們披了衣裳跑來,看到這番情形立馬就要往裡衝。

    “好你個安子,昨晚上幹了什麼?”

    薛如意一把拉住兩個哥哥,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那個,大哥二哥,昨晚上好像是我,強了他。”

    她雖然喝醉了,但還有模糊印象。昨晚上是她硬壓著人要親,要摸,還不准他動……

    看錶哥都被她折騰成什麼樣了。

    薛大薛二二定在當場,薛忠山不太相信:“怎麼可能?”

    周夢潔倒是有幾分相信:“昨天是如意扒著安子不放。”還硬揪著人家腦袋要親。

    薛家三父子都不說話了,消化一秒,才推了薛如意一把:“還不快把被子還給安子。”

    薛如意磨磨蹭蹭挪到屋子裡,默默把被子蓋到王晏之身上,王晏之頂著黑眼圈擁著被子往裡縮了縮:這父子三人該不會想打他吧。

    “我……”

    他一句話沒說全,薛忠山直接打斷他:“昨晚上是如意不對,但你也佔了便宜……大年初一怎麼就整這麼一出?”

    薛中山越說越氣,最後也不知道說什麼扭頭走了。

    王晏之:“……”

    薛二嘖了聲,憋出一句:“雖然是如意先動的手,但男人該負責的還是要負責。”說到後面又嘀咕道:“還以為不行呢……”說完也走了。

    王晏之:“……”腦回路不正常也挺好,誤會就誤會吧。

    薛大看他滿臉疲色,眼下烏青,於是道:“娘,我覺得還是去熬碗參湯給他吧。”看他憔悴的模樣顯然是傷了元氣。

    薛大推著周夢潔出去,屋子裡最後只剩薛如意和被摧殘得有些慘的王晏之。

    薛如意懊惱、糾結,還有些窘迫。

    這事實在也不能全賴她,先前表哥說每晚上都親說不定就不臉盲了。她一直記在心裡,但每回看到他就下不去手,昨天實在是喝高了,心裡怎麼想就怎麼做。

    雖然是她先動的手,但她渾身也好疼。

    她絲毫沒有考慮過自己摔下床的可能。

    “那個,表哥……”向來性子直的人頭一次卡了殼。

    看她為難,王晏之眼睫微垂,頗有些受傷:“表妹是不想負責嗎?”

    薛如意:“……”怎麼搞得她很渣?

    “我沒這個意思。”

    王晏之這才落出一點笑:“那就好,我們是夫妻,圓房很正常,如意不必介懷。我還有些困,能先睡一覺嗎?”

    “哦。”薛如意有些呆,他之前一直喊自己表妹,突然親暱的喊她名字,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王晏之見她不動,於是問:“如意也要睡?”

    “不睡。”她立馬拿過床頭的外衣往外跑,王晏之唇角翹起,慢慢躺進被子裡滿足的嘆了口氣。

    好在正月十五之後王晏之就去了縣學,薛如意重新開始盤算她的酒樓。

    目前五家鋪子選出了兩家,一家在南街,只有一樓,前面臨街,後面臨湖,空間足有兩百平。一個月租金十兩,一年一百二十兩。

    優點是環境好,缺點是人流不夠多。

    第二間鋪子在東街,上下三層,原本也是一家酒樓,去年被對面的雲香樓擠垮了,開不下去才關的。租金一個月十二兩,一年一百四十四兩。

    優點是人流量大已經有一部分器物,缺點是對面的雲香樓是青州縣最好的酒樓,前後已經擠垮不下三家酒樓。

    薛如意看過第一遍後拿不定主意,又帶著薛二一起去看。倆人在鋪子外等了半個時辰,先前還很積極的戶主才慢悠悠過來。老頭子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看樣子好像也是來看鋪子的。

    老頭子邊拿出鑰匙開門邊道:“這位是陳公子是隔壁縣來的,今日一起來看鋪子,我的鋪子位置好很搶手的,你們看完快點決定,說不定明天又有人來看了。”

    薛如意和薛二對看一眼,暗自思忖:這人不會是戶主請來的託吧?

    果然,那陳公子匆匆看了兩眼後,就端出一副生意老手的模樣,語氣高調氣人:“我出十三兩銀子一個月,杜老闆租給我吧。”

    他又用鼻孔上下打量薛家兄妹一眼:“他們一看就是村裡出來的,說不定幾個月就付不起房租,到時候杜老闆又要找下家,不是耽誤你中間的租金?”

    薛二不服氣,挺著胸脯道:“要做生意誰還沒點銀子,我出十五兩一個月。”薛如意焦急的拉他胳膊,但年輕人嗎,爭強好勝很正常。

    陳公子繼續加價:“十八兩一個月。”

    薛二瞪眼:“二十兩。”

    看這倆人叫起價杜老頭很開心,巴不得他們叫得越高越好。

    陳公子一聽他喊二十兩渾身都來勁了,完全忘記主家的交代,直接喊道:“三十兩。”

    薛二憤恨:“你說三十兩就三十兩,你誆杜老闆吧,有本事給定金。”

    陳公子猶疑了,薛二立刻道:“你看吧,杜老闆他就是不想你鋪子租出去,存心找事,說不定是死對頭找來坑你的。”他作勢掏出五兩銀子往杜老闆手裡塞:“這裡是定金五兩,鋪子租給我們兄妹。”

    陳公子急了,立刻掏出十兩銀子也塞給杜老闆:“誰說我不要,有本事你就再加價。”再加一次他就收手,回去好和掌櫃的炫耀。

    原以為薛二會繼續加價,哪想剛剛還憤恨的薛二突然笑起來,拍拍他的肩道:“哎呀,好遺憾。我就是個窮鄉下來的,沒那麼多銀兩。既然你定金都付了,這鋪子就讓給你吧,如意我們走。”

    薛如意同情的看了眼陳傻缺,跟在薛二後面走了。

    “你,你們……耍我?”陳公子跺腳想追出去,卻被杜老闆一把拉住,“陳公子,你說真的,三十兩一個月?”他眼睛冒光,死活拉著人不肯鬆手,生怕到嘴的鴨子飛了。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薛如意側頭問:“二哥,我看陳老闆就是故意找我們不痛快,你說他是誰的人?”

    薛二嗤笑兩聲:“管他是誰的人,三十兩一個月夠他受的。”

    春日微風和煦,兄妹二人一起往南街鋪子去。

    南街鋪子的老闆也姓杜,人稱小杜。他帶著薛如意和薛二在鋪子裡轉了一圈,最後停在鋪子西面的窗口。窗口正對著一方碧綠的河,河對岸不少人家在洗衣服、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