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芒 作品

第22章 第 22 章(三更合一)

    盛嘉楠雙手摟著江馳的脖子, 身上穿了件他剛脫下的白襯衫,光著一雙腿坐在洗漱臺,下面墊坐著江馳的浴巾。

    江馳赤著膊, 額頭抵著他額頭, 輕撫著盛嘉楠的臉, 看他眯著的雙眼,微微分開的殷紅雙唇, 替他拂去鬢髮及額角間的汗水。

    “身體有沒有不舒服?”江馳問, “要不要去醫院?”

    盛嘉楠睫毛輕輕眨了眨,有些恍惚, 過了一會兒, 才搖搖頭,嗓音微啞:“沒事了。”

    江馳僅剩的襯衫脫給了他, 赤著膊, 身上全是汗, 荷爾蒙爆棚。盛嘉楠眨了眨眼,又閉上。

    江馳看了他須臾,在他額頭印下一個吻, 又在精巧的鼻尖輕輕點過, 說:“那去睡覺吧,很晚了。”

    盛嘉楠抬起眼,乖巧地點了點頭。

    江馳把他抱下來,盛嘉楠腳尖剛碰到地面, 雙腿就一軟,直往下栽, 被江馳及時接住。

    江馳忍不住一陣笑, 而後將他整個抱起來, 走出浴室,輕手輕腳地放到床梯邊。

    “自己能爬嗎?”江馳問,嗓音裡還噙著一絲笑,一聽就知道沒想好事。

    “……可以。”盛嘉楠在原地活絡了一下雙腿,握住床梯,慢吞吞地一步步往上爬。江馳就站在他身後看著,兩隻手握著他腰,使力把他送上去,也避免他腿軟跌下來。

    跨到最後一步時,盛嘉楠抬膝想爬上床,一不小心撞了下身後的江馳。江馳抬眸間就將跟前圓潤飽滿的臀線收入眼中。

    只一瞬又消失。

    盛嘉楠爬到了床上。

    江馳呆在原地發了兩秒愣,輕輕一跨,上去看了看盛嘉楠。他看起來確實有些累了,已經乖乖地躺著。

    江馳摸了摸他額頭,體溫正常,再次確認:“真的沒不舒服?”

    “嗯。”盛嘉楠點了點頭,面容有絲羞臊,“應該就是普通的……那種藥。”

    江馳看著他,笑了:“不普通了。我兩隻手明天也差不多廢了。”

    盛嘉楠一瞬間就回想起了剛才的畫面,別開視線,耳根微紅。然而眼睛往下撇時,不經意瞄到江馳腰下,臉上頓時泛起一絲熱意,轉頭撇向了另一邊。

    “早點睡,其他明天醒了再說。”江馳俯身親了親他額頭,替他掖好被子,下了床。

    緊接著盛嘉楠就聽見江馳走回了浴室,在裡面呆了好久,久到不知不覺睡著都沒聽見浴室裡傳來淋浴聲。

    直到夜半三更,盛嘉楠隱隱察覺有人爬上了他的床。

    熟悉的氣息籠上來,江馳從後抱住了他,在他後脖頸輕輕烙下幾個吻,嘴唇貼到他耳邊,壓著嗓音,語氣低沉而固執:“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盛嘉楠半夢半醒間聽著,迷迷糊糊地回想起過去。高中那次江馳好像也是這樣,總是會沒有安全感得在安靜的深夜一遍遍在他耳邊確認這件事。

    其實江馳過去也不恐同,或者說對gay沒什麼概念。就是因為發生了邵斌那件事,讓他對gay有了極大的陰影。以至於有一段時間寸步不離地跟著盛嘉楠,必須要時時刻刻確保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盛嘉楠回憶的思緒逐漸變得深沉,在火熱的懷抱中沉沉睡去。

    -

    第二天江馳還是放心不下,帶盛嘉楠去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

    好在一通檢查之後,確實沒什麼問題,藥也只是普通有助於提高興致的藥,只是持久性長一點,事後需要補身子。醫生叮囑盛嘉楠回去多吃點好的。

    雖然醫生說得很含蓄,但盛嘉楠也不是小孩子,自然懂他的意思,面上略微尷尬,側眼快速瞄過江馳。

    就見江馳正直直盯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今天一大早,警察已經找校方調過自習室和人工湖一路上的監控,也取走了盛嘉楠的水杯,並叫上了兩位目擊女生。

    等江馳和盛嘉楠出了醫院,直接去了警局。

    去之前,江馳給爺爺打了個電話,交代前因後果,把江爺爺氣得大發雷霆。

    畢竟也算是從小看著盛嘉楠長大的,在自己親孫子的對比下,江爺爺是喜歡盛嘉楠的不得了,把他當孫子看待的。

    結果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兩個小孩居然沒第一時間通知他們家長。江馳都這麼大了,做事仍然這麼我行我素,把江爺爺氣得怒斥了他一頓。

    最後這件事還是驚動了兩邊家長。

    等雙方家長趕到警局,盛嘉楠頭一回跟江馳一塊被家長教育了一頓,盛媽媽更是當場哭了。

    盛嘉楠安慰了她好一陣。其實他就是怕這種情況,才不敢說的。

    教育完他們,這件事就全權轉交到了兩邊的家長手中,讓兩個孩子先回了學校。

    回去的車上,江馳聯繫了凌莫。

    “喂,江馳?”凌莫著急地問,“怎麼樣了?”

    江馳:“你幫我帶你們籃球隊那幾個同學去吃頓好的,吃什麼隨便挑,錢我轉你。”

    凌莫:“行。”

    江馳:“再幫我找個女生,去請自習室那兩個女生吃飯,順便問問她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不用找女生,我認識她們。”凌莫說完,又問,“你那邊到底怎麼樣了啊?”

    “什麼怎麼樣?”江馳問。

    凌莫急死了:“怎麼處理啊?他這種情況判不了多久吧?聽說他爸爸還要起訴你,說你把他兒子打殘了。”

    江馳笑了笑,沒說話,只不過這道笑聲有點陰沉。

    凌莫一頓,突然心裡就有些底了。

    “你爺爺同意幫忙了?”

    “不然呢?又不是我主動犯的事。”江馳牽過一旁盛嘉楠的手,眼裡沒什麼情緒地說,“他總不想看到他孫子為了維護正義去犯罪吧。”

    他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瘋的話。

    凌莫默了須臾,罵了一句:“……瘋子。”

    -

    掛了電話,凌莫在他們籃球隊的群裡,把江馳請客吃飯的這件事告訴了大家。最後集合所有人的意見,找了個全夏城最好的自助餐廳。

    高檔自助餐廳內,一群男生邊吃邊義憤填膺。

    “嗎的,那個人渣居然還有兩次前科!氣死了,還好都沒給他得逞,這種人為什麼不早點把他抓起來,真給我們男的丟臉。”

    “聽說他家裡還算有點小錢。不過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對吧?這不,至少得關個幾年吧。”

    “幾年太便宜他了,這種人出來只會害人?你指望這種瘋子能改過自新?”

    “我怎麼指望沒用,關鍵判只能判這麼幾年。”

    靜靜聽了好一會兒,凌莫才說:“放心吧,這一次他應該出不來了。”

    眾人聞言齊刷刷地看向他:“怎麼說?”

    “有前科,不是未成年。”凌莫眼皮一掀,往桌上環視一圈,“最重要的是,有人希望他這輩子都在裡面好好懺悔。”

    聽到這,同學們都不禁愣了下。凌莫這才揮了揮手:“嗐,吃吧吃吧。放心就行了,盛嘉楠是他們兩家的寶貝,你們生氣,他們家裡人肯定更生氣。這一次他絕對會受到該有的懲罰的,誰讓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到時候等他去了該去的地方,裡面自然會有人好好照應他,讓他一輩子做陰溝裡的臭老鼠。”

    聞言幾位同學面面相覷,有人好奇地問道:“江馳家的背景是不是很厲害?”

    凌莫輕輕嗯哼了一聲,似答非答。

    “我靠,我就知道,還好我向來與人為樂,從來沒得罪過江馳。”

    “那岑晉豈不是要倒黴了?”

    “不至於,誰都值得大動干戈?你們想太多了。”凌莫說,“只要他安分點,不去惹盛嘉楠,就什麼事都沒有。江馳比你們想象中的好說話,你罵他,他都未必放在心上。相處多了你們就知道,他這人挺隨意的。”

    “只要謹記一點,別惹盛嘉楠。”

    -

    江馳不太喜歡跟太多人一起吃飯。一桌子人吃飯,必不可免要說說笑笑,插科打諢,最是浪費時間。有這麼多時間,他寧可多看盛嘉楠兩眼,多跟盛嘉楠說兩句話。

    因為盛嘉楠今天胃口不太好,回學校的路上,兩人找了家清淡的養生粥館。

    江馳目標很明確,一上來就給盛嘉楠點了一碗補氣血腎虛的粥,弄得服務員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們兩眼。

    盛嘉楠垂著眼睛,第一次感受到了連連的社死。

    點完粥,江馳習慣性地牽起盛嘉楠垂在腿上的手,放到自己腿上。他也不說話,像是純粹的下意識動作。

    沒多久,粥就被端了上來。

    聞起來味道還不錯,盛嘉楠拿勺子舀了舀,裡面的食材也很豐富。他舀起一勺吹了吹,送進嘴裡,味道出乎意料地不錯。

    今天起床後他就沒吃多少東西,這會兒胃口突然被打開,一連吃了小半碗。

    等抬起頭就見江馳一隻手拖著半邊臉,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面上沒什麼表情,眼裡也沒什麼情緒,不像平常那種略帶壞壞的笑意的目光,只是看著他,靜靜地看著他,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像是時時刻刻需要確認他的存在。

    盛嘉楠看了看他面前的粥,過了小半晌,問:“你怎麼不吃啊?不好吃嗎?”

    江馳輕輕嗯了一聲。

    盛嘉楠斂下眼皮,吃了兩口粥,思忖須臾,舀起一勺遞過去:“要嚐嚐我的嗎?”

    江馳這才終於捨得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往下垂一眼,看送到唇邊的粥,低頭吃一口。

    確實不錯,味道很香。

    江馳淡淡勾唇,評價:“不錯。”

    “嗯。”盛嘉楠又給他餵了一口,在江馳正要張嘴之際,就聽他說,“補腎的,多吃點,對身體好。”

    江馳挑了下眉,閉上了嘴,掀起眼皮看盛嘉楠,很難懷疑他不是故意的。

    盛嘉楠就是故意的,他想轉移一些江馳的注意力。雖然他跟往常的表情看起來一樣,但盛嘉楠就是能看出他情緒寡淡,然而他平常並不是一個情緒很淡的人。

    “補腎?”江馳勾起唇,語氣略帶威脅,“盛楠楠,你再說一遍,誰要補腎?”

    “……你不補補嗎?”盛嘉楠收回勺子,自己吃了那口粥,“你昨晚在浴室裡呆了很久。”

    說完就低下頭喝粥。

    他這麼好的身體,也沒亂吃藥,居然被說要補腎,還是被盛嘉楠說,江馳都快氣笑了,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十分想在盛嘉楠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與雄風。

    盛嘉楠喝了一會兒粥,還在想江馳怎麼這麼能忍,一點動靜都沒有,就聽見一聲很淺的笑。緊接著江馳就湊了過來,炙熱的手掌握住他單薄的腰身,嘴唇貼到他耳廓:“那你說說,昨晚我在浴室裡幹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