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己 作品

第二百五十九章 請君自裁

    太乙近天都,連山接海隅。

    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

    分野中峰變,陰晴眾壑殊。

    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

    終南山峻拔秀麗,如錦繡畫屏、聳立在長安西南,位於秦嶺山脈中段,西起秦隴,東至藍田,相距八百里。

    千峰疊翠,景色幽美,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稱。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終南。

    據悉王重陽系咸陽大魏村人,早年習儒,後於終南山下劉蔣村隱居,自稱遇仙得道,創宗立派,號為“全真”。

    收“丹陽子”馬鈺等七人為徒,是為“全真七子”。

    王重陽死後,歸葬於劉蔣村“成道宮”,馬鈺於宮內修建一廳,親題橫額“祖庭”二字,此後各方門徒即以此為祖庵。

    終南山腳下,郭默與李莫愁分道揚鑣,李莫愁自回古墓探望孫婆婆和小龍女。

    其實,郭默也對這個“聞名已久”的小龍女挺感興趣的,畢竟在另個一時空裡,也是一個時代的主角。

    想到這個時候,小龍女只是一個八九歲的小丫頭,就打消了前去的念頭。

    倒是叮囑李莫愁,古墓派的門規和功夫,都是當年林朝英前輩,在特殊的情況下所創,後世傳人也未必要死守。

    尤其是古墓派的內功心法,沒有合適的條件,還是少練為好,不是已經有“九陰真經”了嗎?

    郭默知道古墓裡的“重陽遺刻”,只是“九陰真經”的一部分,索性將全本的“九陰真經”相贈。

    在一個分叉路口,二人分手,約好十日之後再聚。

    郭默一直以為,活死人墓就跟全真教比鄰,沒想到居然也相隔著十多里地。

    還未到全真教的山門,就見道路一旁有座供人歇息的亭子,年代有些久遠,亭子上的紅油漆都脫落了大半。

    亭子的正中央,卻立著一座石碑,似乎石碑上刻有文字。

    郭默信步走了進來,原來上邊刻著一首詩:

    “天蒼蒼兮臨下土,

    胡為不救萬靈苦?

    萬靈日夜相凌遲,

    飲氣吞聲死無語。

    仰天大叫天不應,

    一物細瑣枉勞形。

    安得大千復混沌,

    免教造物生精靈。”

    旁邊鐫刻著“長春”二字,並附有年月日於其上。

    這是“長春子”丘處機所作啊?

    不說丘處機文采武功如何,單單這份悲天憫人、嫉惡如仇的俠義心腸,就值得江湖同道的尊敬。

    距郭默離開桃花島,已經過去了五個多月,馬上又將進入寒冬。

    經過小半年的廝殺,各方的局勢竟然又詭異地趨於平衡,蒙古鐵騎依然佔據著上風,卻被金國的軍隊,一南一北鉗制在河北當間。

    不得南下,想回歸中都府,卻又面臨著被郭仲元銜尾追殺,以及神出鬼沒的移剌蒲阿所部的三萬騎軍的襲擾。

    孟珙的“敦武”軍,在蒙金開戰後的第三個月,突然出兵兩萬,兵進河東南路。

    本就象徵性駐紮的幾千名金兵,索性直接放棄抵抗。

    統軍將領帶著這幾千名金國將士,一併南歸到郭仲元的麾下,反而增強了金軍的實力。

    五月中,郭靖親自帶領三萬“靖難”軍,西進三秦大地,幾乎沒遇到任何阻力,就順利完成了交接。

    願意留任且風評不錯的中低階官員,依然暫時被留用,同時也補充了很多“特訓”過的官吏。

    郭默也特意趕了過來,他倒是想親眼目睹一下,盛唐的風采還殘留多少?

    可惜,那些曾經的輝煌,早已淹沒在戰亂之中,已經沒有了所謂的“長安”,只有大金國的京兆府路。

    這麼大的一塊地盤,不可能沒有重臣坐鎮。

    郭默思慮再三,將汝州知州魏了翁調了過來,擔任經略安撫使。

    治所就設在京兆府路,郭默又上書臨安,恢復往日舊稱“長安”。

    而河南府知府杜杲,也同時被提升為經略安撫使,統管河南府、汝州、鄧州、唐州等地的政務。

    這兩位是郭默麾下,效力較早且為數不多的中青年文臣,跟隨郭默好幾年,一直在州府的位置上歷練,也是時候提升一下了。

    郭默在長安親自主持了徵兵事宜,一身燕王的王服亮相,並且身入軍中、府衙、市井、地頭.

    剛剛收復的地盤,總得多出現一下,也好安撫一下當地百姓的情緒。

    並在長安城頭,當著十數萬臣民的面,大聲誦讀了自己將要發往臨安的奏摺。

    免除三秦大地兩年的農稅;

    廢除城門稅,鼓勵工商業,免除一年的商業稅,次年始只收取少量的商稅;

    鼓勵生育,結婚的官限年齡上調為十八歲;

    鼓勵讀書,無論出身如何,都可憑藉自己的聰明才智,考取功名;

    鼓勵參軍,將軍功和“永業田”的獎賞掛鉤

    洋洋灑灑地寫了兩大張,郭默自己能想到的,符合這個時代的條款,他都列了出來,率先在杜杲和魏了翁兩人的治下試行。

    當郭默這份奏摺呈報到臨安時,也引起了不小的騷亂,尤其是那些既得利益的大家族,對其中一些舉措頗有微詞。

    好在這些措施只是在原金國之地試行,臨安的那些人也只是私下裡動動嘴,沒人當真敢捅到官面上來。

    曾經最愛出風頭的御史臺,在過去的一年時間內,人員都已經被老衛涇更換了一多半,理由就是“屍餐其位”。

    藉著年終考核之際,老衛涇聯手吏部尚書薛極,給那些人來了個“下下”的考評。

    又不是單純的打擊報復,後邊跟著詳實的案例做證據,有強大的“皇城司”在,老衛涇還怕找不到證據嗎?

    要說你不服,想鳴冤告狀,那你要麼可以到刑部找宋慈去,要麼就跑遠點兒,洛陽城的燕王府裡,還坐著刑部老尚書趙汝述呢。

    要麼呢,更果斷一些,到去五鳳樓下去敲“登聞鼓”,直接讓官家趙擴給你評評理?

    讓趙擴頭疼了多少年的御史臺,竟然就這樣簡單地就被解決了?

    “官家,七爺這麼搞會得罪很多人的,畢竟人是分三六九等的,這樣一來很多出身貧賤之人,都有可能身披朱紫了……”

    老太監在一旁悠悠地說道,而御書房裡,還站著三個老頭。

    衛涇、薛極和程珌,這三位都是知道郭默身份的人,趙擴也終於能夠,光明正大地找幾個重臣來聊聊自己的兒子了。

    “你這老貨懂得什麼,有多少朱紫祖上就是人上人的?值此亂世,用人用能,小七自有他的把握。”

    趙擴雖然訓斥,但也知道老太監只是在為郭默擔心,倒沒有反對的意思。

    “三位,你們可注意到默兒奏摺中最後那兩句詩?這小子,寫詩都不給寫全了,只有兩句讓人看了心癢癢。”

    原來,郭默在寫完奏摺之後,興致所至,又順手盜用兩句詩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

    “哈哈——殿下乃天縱之才,往往有神來之筆,老程看這兩句詩,應當讓大宋所有官員都好好學學。”

    程珌率先捧場道,他是真心欽佩這位燕王殿下,似乎就沒這位爺不會的。

    “嗯,程卿所言甚是。這樣吧,薛卿你安排一下將作監,讓工匠把最後這兩句詩,做成牌匾。”

    “臨安所有衙門的正堂,都掛上一副。另外各府各州,各處統軍的都統制那裡,也都送上一副。”

    趙擴來了興致,如此破天荒的安排,眾人也不好反駁。

    雖然麻煩了點兒,倒也算不上勞民傷財,又知道官家是在為燕王的今後鋪墊,以便於在合適的時候接班,這幾位當然要力捧的。

    “官家,老臣覺得殿下提出這些政策,多是利民之舉,先擇地試行是對的。老臣建議今後再入仕的官員,先到殿下的治下去‘實習’半年,再委以實缺。”

    薛極看得更遠,郭默勢必要坐到那個位置上的,三年也好,五年也罷。

    而郭默現在推行這些政策,的確觸動了很多大家族的利益,以郭默的脾氣秉性,又不可能以咽廢食、半途而廢。

    在新收復的疆域,這些政策直接施行是沒什麼問題的,就擔心大宋的本土。

    陸續讓新晉官員先去熟悉了,等到整個大宋都開始施行的時候,阻力也會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