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笙歌 作品

第175章 親愛的丈夫7

    大雨嘩啦啦下著,冷冽的風呼嘯而過,樹枝彎成成詭異的弧度,在漆黑的夜晚中顯出幾分猙獰。

    黑沉沉的天空彷彿要塌下來。

    聽著丈夫擔憂的詢問,雲姝心中亂糟糟一片,出門時的輕鬆和愉悅已然消散,只剩迷惑和惶恐。

    人類的恐懼源於未知。

    她同樣如此。

    一個又一個謎團塞在腦海中,相愛的、依賴的丈夫也出現了問題,她就像漂浮在大海中的扁舟,茫茫然找不到方向。

    如果身邊的人不是真正的溫子良,那她的丈夫又在哪裡?

    是剛才那個人嗎?

    可她的丈夫臉上總是掛著溫和笑意,讓人如沐春風,絕不會露出那副陰冷的表情。

    他是那樣好的一個人。

    會不會是她多想了?又或是她剛才看錯了?

    雨夜本就視線不便,而且丈夫還開著車,也可能是最近碰到的事太多了,她下意識在腦海中扭曲了剛才那人的模樣,自己嚇自己。

    “姝姝?”

    “姝姝?沒事吧?”

    熟悉溫和的嗓音響起,只是比起平時的從容,此刻多了一分焦急。

    雲姝恍然回神,這才發現車停在路邊,丈夫已經解開安全帶,傾身過來查看她的情況。

    “姝姝,是身體不舒服嗎?不舒服的話,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雲姝沉默地搖頭,她不知道如何訴說自己的心情,心中一團亂麻。

    溫子良緊緊皺眉,妻子這幅模樣,他根本放不下心。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車內的燈被打開,暖黃色的燈光下,丈夫越發俊美如玉,眼神擔憂,他輕輕握起她的手,帶著安撫的意味。

    雲姝怔然望著他,從兩人認識起,丈夫一直是這般模樣。

    溫和俊美,斯文有禮。

    她從來都很慶幸能和丈夫在一起,也一直渴盼能和丈夫攜手走下去。

    “我們就在這留一會好嗎?”雲姝小聲道。

    溫子良看了一眼暗沉的天色,還是道:“好,你想留多久都行。”

    雲姝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仔細回想最近發生的一切,試圖找到其他線索,可一無所獲。

    丈夫每天的行程可以說幾近相同,早上出門上班,中午回來為她做飯,下午繼續上班,傍晚準點回來做飯,除了上班的時間,夫妻兩人可以說時時刻刻都在一起。

    一切都是那麼平靜,平靜到一眼望去,毫無波瀾。

    換個思路,直接假設,如果這段時間的丈夫是假的,那麼他又是如何完美地適應公司和家庭生活呢?

    兩人一起出門,丈夫可以用卡付款,指紋能順利解鎖手機,但密碼能記下,指紋可以重新錄入,這個暫且不論。

    最主要的是,雲姝偶爾和丈夫聊起曾經的事,他都能笑著和她一起回憶。

    如果技術能造假,那記憶又是怎麼回事,假的丈夫怎麼可能將各種細節上的小事記得一清二楚。

    公司那邊,他又是如何適應職場的。

    丈夫所在的公司實力雄厚,能坐到副總位置,丈夫平日的工作絕不輕鬆,而且相當重要,對能力的要求更不用說。

    時間沉澱下來的處理事情的能力和方式,並非輕易能被模仿。

    一個再出色的人從一家公司換到另一家公司,不可能毫無障礙地接受所有,還不漏任何馬腳。

    雲姝前兩天還看到丈夫手機中的短信,是總經理發來的,大力讚揚丈夫又拿下一個對公司非常重要的合同。

    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種種客觀條件陳列在眼前,都在告訴她,是她想多了。

    現在的科技根本無法做到這種程度,丈夫還是那個優秀體貼的丈夫。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溫子良安靜地陪著妻子。

    外面的雨不知何時停了,只餘車窗玻璃上零碎的雨珠,模糊了外面的視線。

    車內的氣氛凝滯沉悶。

    雲姝降下車玻璃,清涼的空氣湧入車內,她回頭看了看,後面漆黑一片,至於那個神似丈夫的人更是不見蹤影。

    也是,車子已經駛離那裡有一段距離。

    雲姝心中的煩躁感揮之不去,決定下來走走。

    溫子良皺眉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大晚上剛下過暴雨,沒必要在外逗留。

    雲姝道:“就走一會,好不好?這裡是一個小區的側門,沒關係的。”

    她還是放不下之前看到的那個人,心中抱著一絲微弱的想法,那人或許會朝這邊走。

    她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溫子良嘆氣,“只能一會。”

    雲姝點頭,雨停了,那人若是朝這邊走,大概十多分鐘就能走到。

    她打開車門,與此同時,溫子良也下車。

    他不可能放任妻子一個人,尤其現在還是深夜。

    雲姝剛走沒兩步,就感受到肩頭的觸感,和隨之而來的暖意。

    丈夫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不容置疑道:“你身體柔弱,不能吹太多冷風。”

    雲姝悶悶嗯了一聲,原本被風吹得瑟縮的身體逐漸舒緩。

    夫妻兩人就在附近隨便走了走。

    雲姝攏了攏外套領口,問道:“你還記得我們交往時的事?”

    溫子良道:“當然記得。”

    有關她的一切,他都記得。

    “上學的時候,我就隨口說了句想吃西街的小籠包,就有傻子天不亮起床,做兩個小時的車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