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諾 作品

第71章 第 71 章

    剛一進去,蘇哲就開口道:“你不用給琪琪求情,她這個脾氣現在越來越大了,總得治一治,不然遲早得翻了天。”

    “沒有。”周怡安對上長輩,態度也很溫和,低聲道:“我找您是想了解一下其他事。”

    “什麼事?”蘇哲問。

    周怡安頓了下,還是問道:“您知道蘇老師還有一個女兒嗎?”

    蘇哲皺眉,“不就是盛妤麼?”

    “不是。”周怡安說:“盛家那個,現在姓許。”

    蘇哲聞言,表情頓時變了,冷笑一聲:“知道啊,怎麼了?”

    周怡安說:“為什麼當初……”

    “這事你爛在肚子裡就行了。”蘇哲打斷了她的話,“這孩子已經姓了這麼多年許,難不成還讓她改成姓盛?要說許光耀也夠黑心的,連盛家最後那點兒血脈都不給留,直接還姓了許。真是枉費那兩個老東西搶了半天。”

    “搶?”周怡安皺眉:“所以許清竹是盛家人搶過去的?”

    蘇哲說起這事兒來就氣不打一處來,拎起桌上的冷茶一飲而盡,依舊燥道:“不然呢?要不是那兩個老東西,我妹妹能成這樣?他媽的。”

    蘇哲氣得爆了粗口,“他們兒子死了是我妹妹撞死的嗎?天災人禍哎,誰能防住?結果跑過來罵我妹妹,還搶孩子。他媽的。那會兒蘇瑤剛出月子沒多久啊。”

    蘇哲說到這兒的時候氣得牙癢癢,聲音都顫抖,可見積怨多深。

    周怡安適時安撫,“您冷靜一點,別激動。”

    蘇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試圖降下心頭的火,“這些年我一直忍著,要不是因為還有我妹妹的女兒在,我早把明輝給搞垮了。什麼東西。”

    周怡安:“……”

    蘇哲輕吐出一口氣,“那女孩兒還挺有能力的,你見過沒?”

    “嗯。”周怡安說:“打過幾次照面,長得更像盛清林,不太像蘇老師。”

    所以當時周怡安並沒有將她和蘇瑤聯繫起來。

    也是後來要查許清竹,才查到的蘇瑤。

    ……

    還挺冤家。

    “吃誰家的飯像誰。”蘇哲咬牙道:“我上次看見,感覺她跟盛琳琅長得挺像。”

    周怡安笑笑,“您彆氣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都過去這麼多年,我提起來還想上盛家門上罵人。”蘇哲冷笑:“你就知道我多恨他們了吧。蘇瑤剛出月子,盛清林要跟她求婚,在路上死了。”

    蘇哲手都在顫抖,“當時蘇瑤就站在馬路對面,她親眼看著盛清林被撞死的,然後整個人都懵了。”

    “那會兒他們在國外,盛家人連夜趕過去,就那兩夫妻,我妹妹去她們家的時候,她們覺得我妹妹千好萬好,結果他們兒子一出了事,兩夫妻就跟變了人似的。蘇瑤整個人都嚇傻了

    ,就一直哭,我去的時候……”

    蘇哲頓了頓,回想起來都哽咽,“蘇瑤兩隻眼睛都紅的,快瞎了一樣,然後她女兒也在病房裡哭,她也哭,盛家那會兒勢大,帶著人去搶女兒,蘇瑤跟她們爭。”

    蘇哲回想起當年那一幕,忍不住紅了眼。

    他看著自家放在手心裡疼愛的妹妹跪在地上,旁邊就是蓋上白布剛剛去世的盛清林,她哭著求盛家夫妻,求她們把女兒還給自己,但那兩夫妻說,這是盛清林在世上唯一的骨肉,一定要回到盛家。

    蘇瑤就哭著說,那我跟盛清林辦冥婚。

    就是那個驕傲的一個人,她為了女兒折腰,說自己甘願去守一輩子寡,就想保住跟盛清林唯一的女兒。

    但是盛家夫妻倆說她晦氣,要不是她,他們兒子也不可能死。

    所以只要女兒,不要蘇瑤。

    蘇哲當時都想揮拳頭打人,但奈何大不過盛家的權勢,整個人也被架著。

    病房裡是蘇瑤和小孩兒交雜著的嚎啕大哭。

    盛家人就當著盛清林的屍體搶走了蘇瑤的女兒,又把盛清林的屍體運送回國,舉辦葬禮時也將蘇瑤拒之門外。

    蘇瑤日日哭,夜夜哭,哭瞎了一隻眼睛。

    然後每天都木訥呆滯地想著自己的女兒,產後抑鬱再加上思念成疾,整個人精神錯亂,瘋了很久,直到有天去尋死,腦袋撞在石頭上。

    沒死,失憶了。

    忘記了所有人,只記得盛清林,但也只記得他們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

    盛清林死的記憶太痛苦,所以她忘了。

    女兒被搶走的記憶太痛苦,她也忘了。

    連帶著蘇哲這個哥哥都不記得。

    之後就是漫長的恢復之路,每年都會病情復發,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

    蘇哲想起來那一天,都是氣到想要把盛家老兩口鞭屍的程度。

    但他沒有和周怡安繪聲繪色地講當年發生的事,就是說清楚了整個事實,說完之後又問她:“怎麼?想幫你蘇老師尋親啊?”

    周怡安搖頭:“蘇老師都不記得了,尋到了又有什麼用?”

    “她也不是不記得。”蘇哲說:“到她女兒生日的那一天,她會特別痛苦,會哭,會喊,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停地念蘇青竹。”

    “蘇青竹?”周怡安詫異。

    “對啊。”蘇哲說:“盛清林其實挺好的,當初蘇瑤生了女兒之後,他說女兒是蘇瑤辛辛苦苦生下的,所以要跟蘇瑤姓,然後蘇瑤就給他們女兒名字裡帶了一個青字。”

    所以應該是蘇青竹。

    而不是許清竹。

    “真的。”蘇哲說:“但凡他們要叫了盛青竹,我都能理解。但他媽的,搶了半天回去跟一外人姓了,我是真想抽他們。”

    周怡安無奈,“那怎麼後來沒搶回來呢?”

    “孩子都那麼大了,看著兩家人搶來搶去的,不鬧心嗎?”蘇哲說:“而且蘇瑤也忘了,總是刺激她不太好。我讓人看過了,盛琳琅也沒虧待小孩兒,那就行了,讓她安安心心長大吧。”

    周怡安還當蘇哲會連帶小孩兒一起恨上,但沒想到蘇哲說:“那怎麼說也是我妹妹的親女兒,雖然當初盛家做得不要臉,但

    那小孩兒也得喊我一聲舅舅呢。她什麼時候把許光耀趕下去了,我就不壓著明輝打,不然我繼續摁著他們家打,趁早破產算了。”

    周怡安:“……”

    她忽然明白這些年,明輝科技的急轉直下是為什麼了。

    蘇哲就是奔著復仇去的。

    周怡安聽了個比較沉重的故事,然後問蘇哲:“如果蘇老師的女兒要回來認親,您會接受麼?”

    蘇哲忽地怔住,片刻後苦笑道:“蘇瑤接受,我就接受。那是蘇瑤的女兒。”

    “不過還是讓她不要知道好了。”蘇哲說:“讓她知道這些腌臢事,她得難受死。人在無知的時候是最快樂的。”

    周怡安點點頭,和他承諾,“我會把這些事爛在肚子裡的。”

    //

    周怡安從蘇哲書房裡出來的時候,盛妤正站在樓梯口,手裡拿著一塊沒有動的小蛋糕。

    看見周怡安立刻道:“安姐姐,我姐不吃。”

    “她連蛋糕都不吃了?”周怡安說:“專門給她買的。”

    盛妤嘆氣,“她趴在床上哭著呢。”

    周怡安:“?”

    “真的假的?”周怡安說:“被罵幾句就哭了?這不像她啊。”

    盛妤點頭:“哭得可傷心了。”

    周怡安無奈,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我去看看她。”

    盛妤跟著她上樓。

    站在蘇美琪門口敲了敲,房間裡沒人應,她兀自推門道:“我進來了啊。”

    結果人剛進來,一個抱枕就朝她砸過來,直接掉在她腳下。

    “你出去。”蘇美琪整個人趴在床上,睡衣上的那條尾巴翹起來,悶聲道:“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啦。”

    “真的?”周怡安頓了下,“行,那我回去跟許清竹說,你不想來公司上班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結果人還沒走出門口,衣服就被人拽住了。

    那雙手可憐把把地拽著她的衣角,直把她往房間裡拽。

    周怡安看一眼,發現她眼睛和鼻子都哭得紅彤彤的,那個長著兩個角的帽子鬆鬆垮垮地搭在她頭上,頭髮亂糟糟的,齊劉海兒也已經被扒拉到兩邊,整個人都顯得楚楚可憐。

    “哭成這樣?”周怡安皺眉,“慫不慫啊?”

    “你不懂。”蘇美琪吸了吸鼻子,眼淚又掉下來,忍不住抽噎,“你……你不許去跟許姐姐說……我我……我要上班。”

    周怡安:“……”

    她先把蛋糕放桌上,樓下蘇瑤在喊盛妤,讓她洗漱。

    周怡安曲起手指在蘇美琪腦袋上敲了一下,“你等一會兒。”

    說完轉身把盛妤送下樓,又叮囑蘇瑤早點睡覺。

    等她再回去的時候,蘇美琪又繼續趴在床上哭。

    周怡安關上房門,走到床邊拽她睡衣尾巴,“哭完沒?哭完起來吃東西。”

    “我……我不餓。”蘇美琪一邊哭一邊悶聲回答:“你別管我了,我……我我……我難受。”

    她哭得說話都不利索。

    周怡安頗感頭疼,她坐在床邊,又揪蘇美琪帽子,把她那捲得不像樣的頭髮露了出來,“你去哪個漫展了?”

    蘇美琪抽

    抽搭搭:“靜雨區,一個小展。”

    “這次演的誰?”周怡安又問。

    “月牙兔。”蘇美琪說:“說了你也不認識。”

    “那你起來吃東西。”周怡安說:“吃了,我回家了。”

    “你回吧,我不吃。”蘇美琪聲音哽咽得厲害,“我原諒你了,你走吧。”

    周怡安:“……”

    “我什麼時候要你原諒了?”周怡安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快點兒吃,專門給你買的。”

    蘇美琪搖頭:“真吃不下。”

    說著還生氣,兩條腿踢床,悶聲道:“你走吧,讓我哭會。”

    周怡安:“……”

    “那你哭。”周怡安起身,走到窗邊,開了半扇窗戶,從兜裡摸出一支菸,爾後點燃。

    蘇美琪是聞著煙味起來的,她動了動鼻子,然後一抬頭就看見周怡安站在窗邊抽菸,煙霧順著風的方向被吹走。

    蘇美琪皺眉:“你又在我房間抽菸,到時候被我爸看見,他又要罵我。”

    “你就說是我抽的。”周怡安說:“反正我爸也知道了。”

    “你沒被打啊?”蘇美琪坐起來,吸了吸鼻子,然後打了個噴嚏,“好嗆。”

    周怡安轉向窗外,直接留了個背影給她。

    蘇美琪起身,把自己凌亂的頭髮紮起來,“你在,我哭不出來。”

    “那就吃點東西。”周怡安冷聲說。

    “你是不是對我內疚了?”蘇美琪走到桌前,拿起那塊小蛋糕,吃了一口,“我也不是氣你,我氣我爸。他明明可以讓蘇南進公司,但非要讓我進,可他又看不上我的能力。我知道,我是不如你……”

    “吃東西也堵不上你的嘴?”周怡安回頭,風吹起她剛到鎖骨的頭髮,隨意地散在風裡,那雙薄情的眼睛被青灰色的煙霧籠罩。

    蘇美琪被她嚇得打了個嗝,一滴眼淚徑直掉下來。

    周怡安:“……”

    “你兇我。”蘇美琪委屈,“我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你還兇我?你一天兇我兩次了。”

    周怡安:“……閉嘴。”

    蘇美琪看她心情不好,也就沒再說話。

    她坐在桌前一邊抽噎一邊吃了那塊小蛋糕,留下最後一口,走到窗前給周怡安。

    周怡安搖頭:“我不吃。”

    “你吃啊。”蘇美琪吸吸鼻子,“交換。”

    周怡安:“?”

    周怡安指間的煙還剩一半,猩紅色的火光在黑夜中一閃一閃,蘇美琪把那口蛋糕徑直喂到周怡安嘴裡,然後握住周怡安的手腕,抬起她的手,彎腰低頭,抽了一口煙。

    第一次抽菸的人不得其法,連煙應該從哪裡進都不知道,只會學著電視裡那樣吞吐,結果第一口給自己嗆了個半死。

    對著窗外就咳嗽起來,然後灌了一肚子冷風。

    周怡安後知後覺地拍她的背,在她灌進一大口冷風咳嗽得更嚴重以後,把她的身子調轉了方向,讓她朝著自己咳嗽。

    蘇美琪單手撐著窗臺,整個人快要把肺給咳出來,咳得她蹲下,紅了臉還掉了好多眼淚。

    周怡安趕緊把煙給掐了,順勢揮手散煙霧。

    良久,蘇美琪終於

    停下來,仰起頭委屈地和周怡安說:“你怎麼就喜歡這種東西啊?”

    周怡安:“……”

    她起身,“小孩子少學點兒。”

    “姐姐。”蘇美琪不服,“我就比你小四歲而已。”

    周怡安說:“那也別學,不是什麼好東西。”

    蘇美琪輕哼一聲沒再說話,從自己櫃子裡找出一盒牛奶,一瓶飲料,給周怡安扔了瓶飲料。

    她自己抱著牛奶喝起來。

    過了會兒,蘇美琪才問:“你找到你那個初戀了嗎?”

    周怡安剛喝了口飲料潤嗓子,聞言一怔:“嗯?”

    “就你回國要找的人啊。”蘇美琪說:“你不是為了她才回國的嗎?”

    “找到了。”周怡安說。

    蘇美琪立刻八卦,“在哪?你們在一起了嗎?”

    “結婚了。”周怡安平靜地說。

    蘇美琪:“?”

    “不是吧?”蘇美琪詫異:“她都不等你的?”

    周怡安:“……”

    “不提這事。”周怡安說:“管好你自己。”

    蘇美琪切了聲,“我反正要是有喜歡的人,肯定黏在她身邊。你竟然會在那時候出國,可惡啊,你看,錯過了吧。”

    周怡安輕笑,“那你以後好好黏著你女朋友,可別出來禍害別人。”

    蘇美琪驕傲仰頭:“那肯定。”

    “也不知道哪個倒黴催的會被你黏著。”周怡安說:“先替她默哀一下。”

    蘇美琪一個抱枕砸過去,“姐姐,你積點口德!”

    周怡安勾起個笑,沒說話。

    蘇美琪白了她一眼,“就是因為你太壞了,所以你才沒對象。”

    “你有?”周怡安挑眉。

    蘇美琪:“……你走啊!”

    //

    周怡安從蘇家出來以後已經不早,坐在車裡抽菸時想起蘇美琪,又放下了。

    找到工作以後,她也從周家搬了出來。

    不過是簽了份合同出來的。

    不得不說,之前許清竹擺她那一道還挺管用,她爸讓她簽了合同才放她出來,合同裡就包含著不去找梁家和許家的麻煩。

    主要是怕給她爸惹麻煩。

    這會兒她坐在車裡,整個人都放空,不由得想,要是當初沒出國,現在會怎麼樣呢?

    梁適或許不會和許清竹結婚吧?

    周怡安感覺疲憊。

    她翻看手機,在深夜給梁適發了條消息:【你是愛上許清竹以後才變的嗎?】

    //

    梁適早上醒來看到的這條消息,覺得周怡安可能半夜喝多了酒發瘋,於是刪除短信。

    這一覺睡得還算踏實,她起床做了一套操,然後去廚房做早餐,結果發現許清竹已經在廚房。

    梁適:“?”

    她站在廚房門口,很認真地說:“許老師,我懷疑你在卷我。”

    許清竹回頭,頭髮隨意扎著,有幾縷鬆散下來垂在胸前,那雙如同小鹿一般澄澈的眼睛看過來,帶著幾分茫然,卻讓梁適有幾分壓迫感,“嗯?”

    “內卷的世界連早起都要卷。”梁適說。

    許

    清竹:“……”

    她轉身繼續看鍋裡的粥,冷淡地:“哦。”

    梁適走過去,揶揄道:“許老師,在你短暫的前半生裡,是不是就沒有輸過?”

    許清竹胳膊肘杵了她一下,“拿碗。”

    梁適:“……”

    “少在這陰陽怪氣了。”許清竹說:“我就是成天吃你做的飯,不好意思了而已。”

    梁適聳聳肩,“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不是洗碗了嗎?”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許清竹面不改色地說:“我洗碗之後,你還要再洗一遍。”

    梁適:“……”

    她訕訕地摸摸鼻尖,“你都看見了啊。”

    許清竹冷笑,“不然呢?”

    梁適溫聲說道:“許老師,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連碗都洗不乾淨的人,其實做的飯也一般呢?”

    許清竹拎著一把勺子,舉起來瞪她,“梁老師,你是不是昨晚睡得太多了?”

    梁適立刻退避,“沒……”

    “我看你今天異常活躍。”許清竹說:“還特別欠。”

    梁適:“……”

    “好了,不開玩笑。”梁適說:“昨晚睡得怎麼樣?”

    “還行。”許清竹說著把舀了粥的碗放在桌上,稍有點燙,她捏了捏耳垂,“吃吧,吃完上班。”

    梁適盯著她忙碌的背影看,心裡猜想她應該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讓自己不胡思亂想。

    於是在吃飯的時候,梁適轉移她的注意力,“我今天去接你下班吧。”

    許清竹:“為什麼?”

    梁適說:“宣告一下主權。”

    許清竹疑惑:“又沒人追我,你宣告什麼?”

    梁適說:“你宣告一下。”

    許清竹:“?”

    “昨晚周怡安給我發短信。”梁適說:“莫名其妙的,我覺得我們需要合體出現一下,你覺得呢?”

    這話確實是非常像給合作伙伴說的,特公事化。

    許清竹也應了,“行吧。”

    梁適還說今天約了中介看房,晚上可以一起去看。

    許清竹一併應下。

    //

    許清竹上班以後沒看到周怡安,一問部長才知道她請了半天假。

    她還和梁適交流:【周怡安沒來上班。】

    梁適:【估計在哪裡喝多了吧。】

    許清竹也沒管。

    下午周怡安才來,和尋常狀態沒什麼不同。

    hr同時也給面試通過的新同事發了入職郵件,發完之後和許清竹彙報了進度。

    許清竹多嘴問了句,“蘇美琪的發了嗎?”

    hr說:“發了。”

    許清竹下午因為這句話心不在焉,一直到下班。

    梁適給她發消息:【下樓。】

    她才收拾東西離開辦公室,在電梯口又遇見了周怡安。

    結果周怡安看到她直皺眉,詫異道:“你不是要加班?”

    許清竹說:“今天有事。”

    周怡安便沒應她的話,只是低頭戳手機,不知在給誰發消息。

    許清竹和她同乘電梯下樓,電梯裡沒有信號

    。

    電梯門剛開,周怡安就如同一陣風似的小跑了出去,許清竹還是第一次見她有這種失態的行為,站在那兒錯愕了一會,然後才往外走。

    而在樓下等著的梁適已經看見了蘇瑤和盛妤。

    一大一小站在那兒,還有打扮得花裡胡哨的蘇美琪。

    蘇美琪蹲在那兒逗盛妤玩,蘇瑤則站在那兒發呆。

    她的身形極好,站在那兒筆直得像一棵樹,仰頭看向這棟樓,不知在和蘇美琪說著什麼。

    梁適給許清竹發消息:【我現在有點事,先走,一會兒再回來接你。】

    雖然不知道這三人到這來是做什麼,但梁適覺得還是不要讓許清竹看見得好。

    可沒想到消息剛發出去,周怡安就跑了出來。

    而許清竹緊隨其後,差不多是在周怡安跑到蘇瑤跟前的時候,許清竹也走出了辦公樓,在和梁適對上眼神後,立刻又看向了周怡安的方向。

    梁適:“……”

    她趕緊喊:“許清竹,你過來。”

    許清竹卻站在那兒沒有動,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那個方向。

    那邊的三大一小正在說話,然後周怡安回頭看了眼許清竹,高大的身形幾乎是完全擋住蘇瑤,似也是怕她看到。

    許清竹勾唇笑了下。

    梁適疾步走過來,怕她情緒再像在墓園那樣不穩定,握了一下她的手,低聲哄道:“我們走吧。”

    那邊的人已經在上車。

    許清竹卻重重呼出一口氣,然後反手握住梁適的手,她扭頭看了下樑適,夕陽落在她臉上,顯得她整個人都溫和許多,“梁老師,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會支持的對吧?”

    那一瞬間,梁適明白她想做什麼。

    卻也只是點頭,“我說過的話永遠算數。”

    許清竹閉了閉眼,扭頭大喊一聲,“周怡安,蘇美琪。”

    周怡安的背影一僵,蘇美琪卻眼睛發亮,跳起來喊:“許姐姐!”

    許清竹拉著梁適,一步一步地朝著蘇瑤的方向,堅定走過去。

    你的朋友正在書荒,快去幫幫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