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怨靈

    道士裝模作樣地念完往生咒,站起身來接過小道士手上的黃紙點燃放進一碗水裡,然後把碗遞給蕙蘭:“把這碗水喝了,今天的法事就到此結束。”蕙蘭沒有遲疑,接過這碗水一飲而盡。君辭搖搖頭:“走吧,我們下去。”陌裳和晏昭鑽進槐木珠串裡,小白小黑也跟著鑽進去。君辭轉身,正想出門下去,下面變故陡生。一陣陰風襲來,直直地撲向道士,君辭只感覺到自己的陣法動了,然後便聽見一聲慘叫。陰風毫不留戀,轉身便朝外跑,卻被陣法困在了院子當中無法出去。君辭快速跑下去,就見那名道士躺在地上,胸口破了一個大窟窿,鮮血正汩汩地往外冒,地上暈染一片。小道士趴在道士身邊,邊哭邊叫師父,不知道該如何做。院子裡的其他人圍在道士身邊,神色驚慌,有的人更是被嚇得臉色慘白,疑神疑鬼地朝周圍看。陰風在院子裡無頭亂撞,想要逃出去,卻遲遲找不到方法。“是老穆,老穆死的太冤了!所以才上來拉人下去做替死鬼!”一片安靜中,討人厭的大嬸驀然出聲,聲音尖利刺耳,重重地擊打在所有人的身上。“大山家的,別亂說話!”大支客揹著手,威嚴地喝道。大支客在村裡威望極高,他一出聲,大嬸頓時縮著脖子不敢再多說什麼。穆夏扶著自己的母親,扭頭不停朝正屋的方向看,待看到君辭等人出現在樓下的時候,他立馬放開母親跑過去,驚慌道:“君大師,出事了。”君辭點點頭:“我看到了,張君燭,你不是要歷練嗎?那東西就交給你和季葉弦,我去看看那個道士。”張君燭拿出銅錢劍:“好嘞,朋友,放心交給我。”君辭凝眉,大步走到道士身邊蹲下。“小夏,這是?”蕙蘭驚疑不定地看著君辭鎮定自若的臉。“媽,具體的我以後再跟您說,總之,她很厲害。”這個時候,穆夏並不想多說什麼。“什麼厲害嘞?你們家裡死人了,不吉利!”討人厭的大嬸又開始叫。“大山家的,你給我閉嘴!再出聲我就給大山打電話!”大支客畢竟年紀在那裡,閱歷也比其他人多,他隱隱約約猜到了些什麼,看向君辭的眼神多了一分慎重。更何況另一邊還有兩個年輕人在跟什麼東西打鬥,雖然他看不見那是什麼東西,但直覺不是好東西。大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家男人,大山脾氣不好,打起人來能把人去半條命,被大支客這麼一番威脅,她終於安靜閉嘴,不敢再說話。道士已經死了,靈魂站在身體旁邊一臉迷茫,顯然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就這麼死了。君辭看了他一眼,拿出一張符貼在了他的額頭上,免得他反應過來搞事。在圍觀的人眼中,就是君辭拿了一張符出來放到了空氣中,偏偏這符就在空氣中立著,一動不動,看著非常神奇,。大支客的神情更加慎重。君辭在這個院子裡設了陣法,估計鬼差察覺到了什麼,遲遲沒有進來。小道士還在抽抽噎噎,君辭懶得理他,環顧一圈後把目光放在大支客身上:“這是誰家的孩子?趁現在還小,帶回去好好上學,跟著一個騙子學什麼本事?”大支客臉色有些尷尬:“這是隔壁村村長的孫子,他們家一心一意要讓娃娃學這一行,誰都勸不動。”君辭搖搖頭:“這孩子再這麼下去,這一生恐怕就要毀了。”大支客道:“我回去跟他們家的人好好說道說道。”君辭站起來:“人已經死了,而且這事警察管不了,這道士是個騙子,沒什麼本事,身上還揹負著人命,我是玄門的人,這件事交給我就行,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報警,有警察作證,你們應該就會信了。”大支客連忙道:“我信,我信,大師,一看你們就是有本事的人。”君辭搖搖頭,轉身對穆夏說道:“白事上見血是大忌,你去樓上我的房間,把我揹包裡的硃砂和毛筆拿下來。”穆夏立即跑上樓。其餘人安靜地站在原地,用眼神小心地打量她。別說,這女娃既沒有穿道袍也沒有拿拂塵,但是那股氣度,就比蕙蘭請來的這個道士要令人信服得多。蕙蘭神情恍惚,還處在她兒子的朋友突然變成大師的震驚中出不來。穆夏拿著硃砂和毛筆匆匆而至。君辭把這兩樣東西擺在地上,蹲下去,伸手去扒道士的衣服。穆夏忐忑道:“君大師,您想幹什麼?我幫您。”君辭收回手:“好啊,幫我把他的衣服脫下來。”穆夏遲疑:“全部嗎?”“褲子就不用了,只脫衣服。”穆夏頓時上手。小道士被幾名村民按著,對著君辭大叫:“不許碰我師父!”“還挺護主。”君辭饒有興味地看著他,“看來你師父對你的洗腦很徹底啊。”小道士憤恨地瞪著她。“君大師,脫完了。”穆夏道。這道士看著精瘦,實則肚子上的贅肉不少,皮膚白白淨淨的,顯然是長時間養尊處優的緣故。君辭看著辣眼睛,提筆在硃砂上蘸了蘸,在他胸口中間畫了一道複雜的符。符成,金光一閃,從他胸口流出的血開始往回倒流,沒過幾秒鐘就收得乾乾淨淨。除了道士胸口的那個大洞,其餘地方沒有任何血跡。圍觀群眾驚呆了,看向君辭的眼神宛如神祗。“好了,把衣服給他穿上吧。”君辭站起身,輕鬆地說道。穆夏任勞任怨地給他重新穿上衣服。另一邊,張君燭和季葉弦的任務也接近尾聲。張君燭扛著劍,手裡提著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小孩子,和季葉弦一起走過來。“朋友,是一隻怨靈。”張君燭把小孩子提溜到君辭面前。這孩子穿著紅肚兜,頭上綁著兩個包包頭,如果不看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滔天怨氣,看著還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