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夫微安 作品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周憬琛縱容她許久,這事兒卻絕不縱容。看她還跟他犟,一手握住葉嘉兩隻手按到頭頂。另一隻手跟長了眼睛似的尋到腰帶,輕輕一扯拽開,而後就伸手扒掉了她的衣裳。怕葉嘉又冒出什麼不老實的動作,他一條腿壓著葉嘉,不叫她起身。

    從兜裡掏出藥膏,低頭咬著上頭的紅布,輕輕一側頭拔掉塞子。

    瓶塞嘭地一聲拔掉,葉嘉藉著窗紙微弱的光看到周憬琛眼睛亮得出奇。嘴唇咬著東西斜眼看她的模樣實在是勾人,可轉瞬又想到自己做的蠢事,尖銳的疼痛把一切旖旎的畫面撕成碎片。

    “我專門找來的,問過,能用。”周憬琛沒說這藥膏是問梨花巷的程姨拿的,藥效奇好。不讓著葉嘉時他手靈巧的葉嘉根本就擋不住。無論是左擋右擋,都沒擋住。

    周憬琛將瓶子放到床頭的小几子上,嘴裡還叼著紅色的瓶塞,食指勾了一點藥膏便探下去。

    葉嘉羞恥得腳趾都捲起來,那若有似無的觸碰搞得她頭皮發麻。也不知道那藥膏是什麼材料,冰冰涼涼的,那人黑燈瞎火的亂摸,她被逼的都飆出了淚花。周憬琛卻不只是外圍抹點藥,還往深處去探。聽見葉嘉的呼吸亂成一團,喉嚨裡嗚嗚咽咽的就在他耳邊,他也不好受:“乖,別招我!”

    招招招!招你大爺的招!到底是誰招誰!

    葉嘉又丟臉又難受,剋制不住地發出奇怪的聲音。偏生又不敢大動,有種被人轄制住弱點的感覺。周憬琛這廝真不是人,是魔鬼!他就這樣,頂著一張正人君子清心寡慾的臉,不緊不慢,深入淺出地給她上藥,偏還給她上兩次藥!!

    弄完了倒是撤得快,鬆開手就往下走。

    葉嘉氣得衣裳都來不及穿,抬腿就給了後背一腳。周憬琛捱了一腳也沒動,坐在炕上紋絲不動地從懷裡抽出一張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了手指。

    “乖,擦個四五日就該好了。”葉嘉踹他根本就不疼,周憬琛輕輕鬆鬆抓著她一隻腳踝,捏著被他剝下來的褻褲替她擦拭了一下腿。而後就這麼帶著她的衣裳扔進竹簍裡。而後也不看多看葉嘉一眼,轉頭將剛疊好的褥子扯開蓋在葉嘉身上。

    點點出去了,不在屋裡。他轉身抱著牆角的竹簍,堂而皇之地出去了。

    且不說葉嘉感覺自己上了大當,以為是個純情小白兔,結果卻是個披著羊皮的狼。感覺兩人在這事兒上的主導地位莫名其妙地就掉了個個兒,那邊周憬琛端著衣裳蹲在井邊慢慢地搓洗。葉五妹拎著桶過來,瞥見那個長著一張‘不應該做事’貴人臉的三姐夫蹲在井邊洗衣裳都嘖嘖稱奇。

    她原本不敢多看的,但實在好奇就多瞥了一眼,發現那一臉神鬼不侵的三姐夫手裡攥著的似乎是她姐的褻褲。那感覺,猶如一道悶雷劈在頭頂。她二話不說,拎起水桶掉頭就跑。

    周憬琛抬眸了一眼,有些莫名:“……”

    初六這一日稀裡糊塗地過去,天黑之前葉嘉都沒再從屋子裡出來。

    可憐見的,並非是她矯情覺得丟人不好意思。而是,窮,衣裳少。葉嘉從前沒覺得自己衣裳少,自打上回將破衣裳扔了不少以後。她也有兩套從裡到外簇新的衣裳換。結果昨日夜裡碎了一套,髒了一套,而後換了一身衣裳穿了不到半日又髒了,被周憬琛給洗了。

    她,一個從來沒缺衣裳穿的人,忽然沒了褻衣換。人在炕上坐了一天。葉嘉到底沒好意思直接穿外褲。雖說她衣裳換得勤,但冬日裡摻雜了棉絮的外褲洗得不是那麼勤。十多日沒洗過,叫她怎麼直接穿?

    周憬琛還有點人性,把她衣裳洗了以後,特意放到炕上給烤乾了。

    到了晚上才有乾淨的衣裳換上。葉嘉從餘氏那邊借了點針線,坐在炕上對著燈火縫她那條被撕壞的衣裳。周憬琛看她拿了根線,對準燈火的方向戳了半天線也沒穿進去頓時好笑。最後還是他拿過來穿了針,給她把褲子給縫好了。

    還別說,針腳縫得挺密的。

    “……不要以為你給我縫條褲子我就會原諒你,周允安我告訴你,我再不相信你的假面具!”葉嘉是氣狠了,從昨夜到今日,她的臉皮都要被撕成碎片。

    周憬琛就怕她心生陰影,結果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嘉娘……”

    “你別說話。”

    葉嘉也算是看明白了些事兒。一,她應該多做幾套內衣。光三套是不夠的,洗得勤也有不夠換的時候。不能躲懶。二,褻褲太難幹了,她的琢磨這弄個三角褲。多做幾個,偷懶是不應該的。

    周憬琛包容一笑,從懷裡掏出了藥膏:“這藥膏得一日抹兩次,早一次晚一次。”

    葉嘉:“……”

    且不說這幾日,周憬琛逮著抹藥的功夫將葉嘉幾次的吃幹抹淨,望梅止渴。就說餘氏見周憬琛這眼瞼下面的青黑是一日比一日深,臉頰和脖子總有那麼幾日是帶傷的。終於還是沒忍住趁著一日,葉嘉在後廚查看她剛晾的高粱酒時,把周憬琛給拉到一邊去詢問了。

    周憬琛原本是不想說,這等閨房之事,哪有總跟母親說的道理?但餘氏看他倆經過這幾日並沒有蜜裡調油的,反而是有點不幹不脆的彆扭,實在是著急。

    問得多了,周憬琛也有些煩。但想著母親遭遇的苦楚,也能理解她的擔憂。便也嘆了口氣,將第一日與葉嘉的烏龍事兒給說出來。餘氏一聽這事兒就恍然大悟,怪不得兒媳前幾日人都是縮在屋裡不出來。即便是出來,走路也不順的樣子,頓時也有些心疼。

    “嘉娘身子骨纖細,又是頭一回,得男子悉心的呵護著才行。”餘氏也是個骨架纖細的人,年輕時候也受過罪。後來是夫婿捨得下臉去討好她,她才慢慢嚐到滋味兒:“不行,沒人教是不懂。”

    餘氏問清楚以後心裡有數了,後面便沒再問過。也吩咐了周家其他人不能在葉嘉面前提這事兒,兒媳婦要臉,他們顧忌一下。

    雖是這麼說,餘氏找了個天氣還不錯的日子,一個人都沒帶自己去了街上。

    葉嘉那傷四五日後終於是好了不少,至少走路不疼了。平常只要不往那塊想,就也不是很疼。只是周憬琛藏著的那個藥,趁著周憬琛不在她翻遍了家裡的櫃子,就是找不著。且不說葉嘉為了不叫周憬琛給她上藥,整日裡在家翻箱倒櫃,就說周憬琛在家歇息到了正月初十就沒得空。

    原本應該是到正月十五,但輪臺那邊忽然來了人,他這邊就不可能再安生地待在家中。

    沈家在東鄉鎮糾纏了小半年,還是沒能把瀋海給摘出來。又因著沈家人擅自開採曾青礦一事,惹來了眾怒。東鄉鎮有曾青礦一事,竟然滿的這樣緊。若非有不懂規矩的商人誤採了礦藏,拿到輪臺那邊去問。將這件事給捅出來,輪臺那邊上頭的人都不知道。

    上頭人極為震怒,震怒的不僅僅是礦藏的隱瞞,還有自以為對北庭都護府這一塊的把控。原以為一切盡在眼底,實則僅知其一不知其二,浮於表面。上頭人感覺到了威脅,自覺被挑釁了。

    此事一爆,大都護自打知曉東鄉鎮有曾青礦一事後,派了親兵過來接管了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