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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六章 天子的代價(求訂閱)

他們掌控地方,不但有著抗衡諸宗之力,也在制約著歷代天子。

然而今日,這些力量都未出現。

背後的緣由,豈不令人深思?

※※※※

政和殿內,李長生雖收斂起了劍氣殺機,可此間的氣氛,仍是冷凝如冰。

當李長生走入殿中,就一個揮袖,招引御階之前的土石,凝聚出了一個太師椅,隨後大喇喇的在椅上坐了下來。

隨在後面進來的幾位朝廷一品高官見狀,都不以為意,不置一詞。

遵照大寧太祖制定的禮法,各大神宗之主位同親王。

無相神宗又是天下神宗之首,李長生的地位,勢必要高過其他幾人半格。

所以真計較起來,這位今日叩宮,強闖禁城,也沒什麼不對。

在大寧太祖的典誥中,各大神宗之主本就有隨時進見天子之權。

何況眼下也不是論禮法的時候。

朝廷力不如人,此時與李長生談什麼大寧禮法,朝廷規制,豈非是自取其辱?

李長生這次卻沒刻意用量天劍,將御座上的建元帝拉平到與自己同樣的高度。

此戰之後,這位天子哪有資格在高處看他?

放眼整個天下,也沒幾個人能夠對他俯視。

李長生神色釋然,面含笑意:“原來是宮人內監擅作主張,那麼陛下準備如何處置?”

御座上的建元帝氣度雍容,神態自若,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之外,幾乎看不出什麼異常:“那麼宗主以為,此人該當如何處置?朕這裡代他求個情。

宗大伴執掌大內直殿監數十年,期間為朕抵擋化解了不下二十次的刺殺,更親手斬殺血榜魔頭三十餘位,還誅殺了不少禍亂人世的妖魔,功勳赫赫。今日想必是見朕疲憊,一心護主所致,還請宗主見諒則個。”

奔逸絕塵宗千流微微動容,他一言不發,朝著建元帝深深拜服。

李長生心裡不禁再次心生感慨。

不愧是建元——

大寧太祖與太宗之後的雄主。

自己是遇到對手了。

他有點後悔,剛才沒有一指誅了此人。

然而當世五大神宗,十七家二品宗派,世閥儒宗的態度,都不可不顧。

天下未亂,無相神宗就不可輕啟亂源,否則必使萬民生怨,遭天下反噬。

那個時候,無相神宗即便有木劍仙護持,也難免滅亡命運。

這是獲罪於天,無所禱也。

建元帝斬殺九條赤龍,自斷龍脈,何嘗不是一種要挾?

此人一死,大寧必定滅亡,天下重歸亂世。

這位天子是以天下萬民為人質,用於挾制各方。

換在往年,大不了就是換個天子,大寧宗室那麼多人,可以任他們挑選。

然而現在,六大神宗卻不能不投鼠忌器。

李長生心中的殺意,幾乎難以遏止。

只要這建元帝還在世,無相神宗後患無窮。

隨後他就想到了楚希聲。

如果是在一年前,他一定會選擇某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方法,與建元帝同歸於盡,為無相神宗斬去禍亡之患。

而現在——

李長生心境平和了下來:“此人對天下安寧,倒也有些微功,否則李某方才就可取他性命。然而此人性情如此狂悖,對朝廷是禍非福。即便再怎麼護主心切,也不可將朝廷規矩置於不顧,更不可枉顧人主之意。他現在敢擅作主張,他日豈非有膽假傳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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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兩個想法,一是請陛下以大不敬與阻絕內外的罪名,將此人廢除修為,流放邊疆;一是將此人發配北域冰州從軍,由我無相神宗釘入鎮魂釘,負責監控。此人要麼在北地服滿三十年苦役,要麼斬殺三位一品巨靈,或是妖魔,否則不得返回絕壁山脈之南。”

他此言一出,建元帝的面肌就微微抽動。

殿內的其餘幾人則心神一鬆。

李長生願意放過,就意味著今日無需魚死網破,有得談。

“好!”

建元帝竟沒有討價還價,果斷應了下來:“就依宗主之意,即日起,削奪宗千流大內直殿監掌印一職,發配邊疆,至安北大將軍麾下聽用。念在往日君臣情份,朕將昔日太宗配兵‘超光劍’賜下,望宗大伴在北域誠心用事,早立殊功。”

宗千流不由心神微顫。

‘超光劍’是太宗配兵,階位已接近於半步超品。

此劍平時供於太廟,只有在朝廷遭遇強敵,或是有魔頭大孽需要誅除,建元帝才會將此劍賜下。

宗千流面色潮紅,眼中含淚,再次拜服叩首道:“臣定不會令陛下失望,長則十載,短則五年,定當重歸陛下御前。”

李長生對建元帝籠絡臣屬的戲碼不以為意。

人族的任何一位一品武修都彌足珍貴。

如今天榜上的一品,不過七十餘位。

即便加上那些隱世不出的,還有各大宗派,各大門閥澹出江湖的一品,也不超一百二十人。

一品戰力則稍稍多些,如清虛子,修為二品上,實力卻已能夠進入天榜尾端。

這些人絕大多數都在北方,要麼是在抗擊巨靈的一線,要麼是去了中土,去追尋他們的武道。

留在神州的其實不多,三五十人而已。

除此之外,他們還用各種方法御控了一些異族的一品。

可這點力量,相較於巨靈的四大神山,還是太弱了。

當今的神州,甚至無力對抗一個‘不周山’。

如非巨靈內部力量的牽制,僅一個夜狼族就可以與他們抗衡,一個‘不周山’就可以攻滅神州。

李長生不在乎宗千流是否還效忠皇室,他只要能除去三位一品巨靈,就能使無相神宗壓力大減。

這是一換三,還是很划算的。

“那麼朝廷動用黑雲無常軍,襲殺我無相神宗的聖傳一事,又是什麼緣故?”

李長生冷冷笑著:“該不會又是什麼人擅作主張?以權謀私?”

他的目光往身後的人群中看了過去。

此時除了大內總管鎮天來為首的內庭人物,其餘朝廷二品以上的重臣也都雲集於此。

其中就包括了刑部左侍郎,京西楚家的家主楚如來。

他被李長生的目光注視,童孔微微收縮。

這樁事,不是奔逸絕塵宗千流一人扛得住的。

宗千流為天子扛了拒見李長生一事,就不可能再為此桉擔責。

李長生先為宗千流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