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夫 作品

第二章 最後一塊拼圖

對於學生們的月神杯之旅,起初雪明是不抱什麼期望的——





——要知道這幾個小傢伙剛從學校裡出來,沒有打過哪怕任何一場訓練賽。能不能過鄉級、縣級那一關還是個未知數,更別提什麼四十一區代表隊的事情了。





每年圍繞著貝斯特月神杯賽進行針對性訓練的運動員數不勝數,也有不少成績優秀的選手投身於“僱傭兵”的行列,幫助預選隊伍突破重重阻攔,成功來到某個級別就功成身退拿錢走人。這些下來炸魚的職業哥大多都有兩手絕活,是優秀的靈能者。





雪明還不知道學生們對月神杯到底瞭解多少,看上去完全像是什麼都不懂,就臨時組了個宿舍團體跑來玩票了。





——所以他才會答應Boss的請求,這趟旅途應該很快就會結束。





月神杯要打上三個多月,總賽程是一百天,從鄉、縣、市三個小級別開始,再到區域代表隊和阿杜利斯的決賽,四十八進二十四,二十四進十二,十二組重新抽籤打小分,決出勝者組和敗者組,再打一次淘汰賽留下八支隊伍,然後是半決賽和決賽。





這就是月神杯的地獄賽制,世界上沒有哪樣運動比得上它如此漫長,強度如此離譜的百日馬拉松。





它的運動強度,對抗烈度極高,在規則範圍內允許使用輕武器,由於萬靈藥的存在,人們通過元質鑑定,顱內違禁品一項指數沒有超標,只要能通過安檢,就能使用主辦方指定的武器作戰。





每一天都需要拼盡全力來征服對手,來超越自我。





每一天都伴隨著疼痛與流血,挫傷和骨折。





沒有被火眼金睛的裁判們罰下,能走完這段路,在刀劍無眼槍彈無情的環境中保持理智的優勝者,在人們心中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這支團隊站在世界之巔,在這一刻他們就是世界第一,不帶任何水分。





“別說一百天”雪明戴著口罩,拄著下巴倚在車窗旁,看著窗外飛掠的風景:“這群小傢伙能撐過兩輪戰鬥,就已經非常優秀了。”





他低聲呢喃著,心中琢磨著什麼時候買返程車票的事——估計用不了幾天,四十一區的鄉級海選一開打,如果收穫雙敗,大夥立刻就能當天回家。





剛剛結束神道城之旅,雪明要休息一會,他感覺身體的機能在穩步下滑,特別是精神力。





放在六年前,只需要睡七個小時的無夢睡眠,就可以讓他精神百倍,保持最好的作戰狀態去破敵攻堅。





三十歲以後,時間的流逝速度變得越來越快,這是一種錯覺——代表著他的反射神經越來越慢。





原本雪明是不會做夢的,睡眠質量很棒,但是最近幾年偶爾會因為照顧孩子,半夜從睡眠中驚醒,再次入睡時就可能做夢。





隨著身體的自然生長,他清晰的認知到,是時候[下山]了——





——如果說對付癲狂蝶聖教的生涯,是他人生中最璀璨,最燦爛的幾年,他幾乎將生命中戰鬥力最強的時刻,獻給了這份除暴安良的繁重事業。





三十歲往後數,槍匠的戰鬥力只會越來越弱,在神道城的旅途中,他更希望用佔盡天時地利的方式來擊敗敵人,而不是正面對抗。在最關鍵的決勝時刻,他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流星身上,這副身體受了fe204863的摧殘,被疾風打進死門,是費拉不堪強行關機。





如果放在二十三歲,雪明或許還有機會垂死掙扎,能依靠自殘行為製造疼痛感,從枯竭乾涸的顱腦中榨出最後一點意志力,但是他已經三十歲了,可惜榨不得。





當然,大姐大除外——女人的年齡永遠都是個謎。





他非常注意保養,視力、聽力和靈感依然敏銳,只是電池老舊,續航能力差了那麼一點點。從此有了午睡的習慣。





他再次看了一眼工具包,為學生們製作武器和護甲的工件都在裡邊,整整齊齊安安靜靜的,他終於放下心來,走去乘務員隔間拉下沙發椅,躺在上邊補覺。





另一邊,鯊鯊教練坐在桌子上,與四個比它大不少的[小朋友]談起各種各樣的雜事。





雖然是臨時起意組的小團隊,但是鯊鯊教練非常專業,與這些哥哥姐姐把四十一區的基本情況都娓娓道來。





鯊鯊戴著鴨舌帽,嘴巴咬著筆桿,另一隻手捧著筆記本。





“首先咱們得互相認識一下!”





豪哥疑惑道:“你不記得我的名字啦?先前不是講過了嘛?”





鯊鯊拿起筆桿敲打本子,要豪哥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得有個代號!有個藝名!像是你的網絡id——你的作戰組別裡,指揮官不可能一直都喊你的全名,那樣太麻煩了!在發出命令的時候,我們不可能喊一個名字叫[羅裡奇納夫·妥羅斯基·圖可蘭耶娃]立刻開槍的,這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