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夫 作品

第十九章 匹配系統的受害者

 淘汰賽的尾聲階段,雪明奔赴於各個擂臺,與學生們根據元質構成商討技戰術,要這些失敗者都打起精神,作最後一搏。

 整個過程冗長繁複,不光是槍匠與學生做考前複習,老師也從這些孩子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

 日誌上的名字越來越多,除了姓名以外,出現了更多的對局細節。

 “紅方的靈體堅韌,隱約能見到完整的絲線團塊,已經來到化繭階段。”

 雪明一邊做記錄,一邊觀察場上局勢。

 “比賽時間進入八分鐘的終局,雙方的輝石光源還有體能儲備都像是搖曳的燭火,一吹就熄。”

 臺上的光景,是汗水如陣雨,血氣比焚風。

 “藍方打得很聰明,他的靈體不如紅方,用柔弱的靈線去對抗棍棒的敲打,儘量將鈍器直擊的力量化解,像是擀麵杖一樣滑滾,送去脂肪更多的大小臂膀側面——眼、手、心、意都融貫一體,是非常棒的技巧。”

 稍有停息時,是決鬥雙方定步調息,喘氣如牛交換眼神的空檔。

 “從兩人身體的傷害累積來看,藍方的打擊範圍更小,密度更大,紅方的打擊範圍更大,卻不能削弱敵人的戰鬥力——兩人的體能都要走到終點。”

 雪明抬起頭,盯著交纏撕斗的兩位參賽者。

 “如果不出意外,紅方無法突破自我,完成進化,找不到新的打法,他會輸...”

 賽場上的局勢正如雪明所推斷的——

 ——藍方選手看似身體多處中棍,淤痕挫傷面部流血,卻依然能保持清醒的眼神。手中持握長杖句身進步點打,步步為營的架勢像是經驗老道的獵人。

 而紅方選手身上只有三處傷害,以右利手握住法棍,虎口和腕口還有大拇指都被敲的皮開肉綻,後來強用雙手抓握武器改變中線來迎敵,否則連棍棒都抓不住了。

 另外一處傷害在肚腹肝臟處,被藍方的長杖以距離優勢戳刺白嫖,精準狠毒的刺擊幾乎讓這片肚皮變成一團爛肉,能看見斷裂的肌肉組織,還有源源不斷的血往褲子下邊流淌。

 最後一處傷害是正架左腿,是小腿處的鞭打抽擊,藍方為了削弱紅方的戰鬥力,長杖可以奪得兩步先機,如果能廢掉對手的左腿,紅方前進墊步搶攻的意圖會因為遲鈍的左腿變得更加明顯。

 對戰雙方的靈能波動強而有力,是七年級學生裡戰鬥意志最強大的那一批。

 八分鐘過去了,兩人依然沒有決出勝負,身上掛彩受傷的呼痛悶哼,都像困獸猶鬥時發出的示威低吼。

 藍方選手非常有耐心,只是在對手肩肘軀幹失衡的那一瞬間,動了積極進取求勝心切的綺念。

 幾乎是本能反應!真的只是本能!

 那一刻似乎時間都變慢了,紅方的左腿側脛抽搐抖擻,牽帶身體失衡的那一刻,藍方揮棒打來!

 長杖上糾纏著鋒利的靈絲作最簡單的附魔增傷,要用狠厲的棒擊,用放血傷害終結敵人!

 如果再拖上幾十秒,恐怕身體會背叛大腦,先對手一步軟弱的跪倒在地吧!

 小藍這麼想著,幾乎跟著小紅顫抖抽搐的失衡狀態,同步作出進攻。

 閃著湛藍光芒的浮凋鐵棍同時出手,紅方句身正架,沒有避讓,卻狠狠挺立身子,在最後一秒找回了意識——彷彿剛才的軟弱無力都是“前狼假寐蓋以誘敵”的花招!

 金鐵交擊的脆生動靜打出來。

 雪明也忍不住為紅方的戰鬥意志拍手叫好——

 “——打得好!”

 他很難想象受了如此重傷的小紅,是如何忍受痛苦,如何扛住高壓,在決勝的前一秒想出這種辦法來突破困境的。

 此前小紅被對手的長兵器逗弄玩耍,就像是任人宰割的玩具一樣,偶爾捨身突圍,造成的傷害極為有限,無法實施精準的打擊。

 能夠在最後一秒設置陷阱,示弱迎擊,並且執行這個過程——已經非常了不起。

 對打的結果還沒出來——

 ——因為紅藍雙方在一臂距離揮棍搏殺,最後一點腎上腺素強撐著意志,除非命中頭臉的重要神經,打點足夠精確,否則出不了致勝暴擊。

 他們已經打了八分鐘,沒有休息的時間,除非幸運女神偏心,只卷顧其中一人,不然以這種精神狀態根本就沒辦法命中敵人的顱腦。

 幾秒鐘過去,雙方的動作越來越遲緩,最終藍方頹然倒下,只是一呼一吸的功夫,紅方也軟弱無力要跪下了。

 決勝鈴響起——

 “——紅方勝。”

 雪明給兩位勇者送去白夫人制品,和這對小紅小藍說起騎士比武中需要注意的細節。

 他對小藍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打得很聰明,只差一點。在最終回合一臂長短的距離裡,你的棍棒優勢蕩然無存,如果沒辦法再次打中之前累積傷害的弱點,反而是紅方佔優——你太心急了...”

 小藍沮喪的說:“不是我心急...我看見他頹倒的一剎那,身體好像不聽使喚了...就想上去終結他!”

 “那就是你的身體太心急。”雪明強調著:“你控制不了肉身,無法做到靈肉合一,蛻變的速度也會變慢——你需要慢慢調整,這是很難很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