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酒徒 作品

17、賀禮

    秦文正沒等來族老到京,卻等來了本應還在府中關禁閉的左相嫡次子王璟鈺。

    王璟鈺身背一捆荊條,立在秦相府大門外,說是要見秦洺。

    管家張全告訴秦相後,秦相怒火攻心,自己的洺兒還在臥床修養,左相那小兒子不好好關禁閉,又出來蹦躂,還到秦相府來噁心人。

    秦相怒吼道:“讓他給我滾!”

    張全只是個管家,哪敢真讓左相府的公子滾,只是又出府門去,耐心勸王公子回府。

    但王璟鈺固執地不肯離開,今日是他趁著守衛換班時偷溜出來的,翻牆的時候還崴了腳。今日是不達成目的不能罷休的,他堅持要等秦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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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洺在自己房內邊養傷邊吃著嶺南運來的妃子笑,他絲毫不知道他的死對頭王璟鈺在府門外等他。

    不知算不算意外之喜,養傷的這些時日是秦洺這些年最愜意的日子,他的父親這幾日對他尤其和善,時常來看他,卻不似從前的嚴厲,他看得出父親眼裡滿是愧疚與關懷。

    而母親,近日來看望他時總是喜上眉梢。明明他經歷這了一遭險境,母親眼裡的喜色最初讓他疑惑,他都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母親的親兒子。後來才得知,父親欲抬母親為平妻,母親應該是為此高興吧,畢竟她等了十幾年了。

    和自己同母的二姐也時常帶著給他做的新衣新靴來看他,照二姐的話說,他秦洺這在生死線走的一遭,讓他們父親下定決心抬了母親身份,他們姐弟倆也跟著水漲船高,即將成為秦相府正經的嫡子嫡女。

    對此,秦洺倒是沒太多快意,他只是隱隱有些期待,那位在鎮國公府的長姐,也會來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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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相出府門時,見左相府那位二公子仍杵在那兒,秦相大怒。

    王璟鈺見秦相出來,朗聲開口,“秦相,我要見秦洺。”

    “你給我滾!”秦文正一聲怒吼,胸腔震得生疼,猛咳了起來。張全兩步上前,扶住彎腰咳嗽的秦相,給他順著背。

    “秦相,既然秦洺不出來,那說給您聽也是一樣的。本公子雖說是個紈絝,但也是個行事磊落的紈絝。這次的確是我的做法失當,我的本意雖不是如此,但的確差點害了秦洺的性命,我在這裡給秦洺道歉。下次,我會正大光明地找秦洺約架,不會再背後下黑手,這點我給您保證。”

    言畢,王璟鈺從背後抽出了一支荊條,雙手託舉,向前邁了兩步,欲將手中的荊條遞給秦相。

    秦相單手按著胸口,呼吸急促,怒道:“你給我滾!”

    “我的道歉,你們不接受也得接受。”

    王璟鈺一撩衣襬,露出裡面素白的褲腿,右手揚起荊條,就朝著小腿上抽了過去。

    一下,兩下,三下……整整十下。

    每一下抽打,荊條到肉的聲音都清晰可聞,看來左相府這位二公子對自己也沒手軟。

    “請轉告秦洺,我給他道過歉了。”

    說完,王璟鈺齜牙咧嘴,一瘸一拐地被從左相府尋來的小廝扶上了馬車,離去。

    秦相也不知自己該作何感受,洺兒被打得那麼慘,還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遠不是王家那小子抽自己幾下能抵消的。

    秦文正搖頭,左相府也是書香門第,幾代宰輔了。府上怎麼還出得了這般潑皮無賴的兒子,真是斯文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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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南風向秦煙彙報,這幾日,江沐每每從國子監散學歸府後,都有些精神恍惚,狀態不佳。暗衛說國子監並未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紀南風也詢問了江沐,江沐也是三緘其口,只說沒事。

    秦煙聽聞後,讓紀南風帶江沐到鎮國公府。

    今日散學,國子監門口,江沐上了往常接送他的馬車,在車內居然見到了紀先生,讓他很是意外。

    “江少,主子要見你。”這位紀先生的聲音不高不低,但江沐聽出了其語氣裡的不悅。以他對紀先生的瞭解,這位是極其反感自己又給秦煙添了麻煩。

    江沐一路沉默,只是安靜地任由馬車將他帶到了鎮國公府。

    入鎮國公府秦煙的書房時,見秦煙正在茶臺前泡茶。

    秦煙見江沐進來,淡聲道:“坐”

    江沐坐到了茶臺秦煙的對面。

    秦煙沒再開口,滿室除了秦煙手中洗茶點水的聲音外,沒有其他雜音。屋內除了茶香,亦無薰香。這是秦煙的習慣,她泡茶時,不會燃香,她說薰香會影響品茶時的嗅覺。

    江沐的茶道是師從秦煙的,他的這位老師沖茶的手法行雲流水,絲毫沒有阻滯之感。從來沒有花裡胡哨,一切步驟只遵從實用為主。

    秦煙將第一壺茶分了兩盞,推了一盞到江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