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酒徒 作品

7、進宮

    淑妃看不上二房那位商戶出身,滿身銅臭的弟妹,連帶著也看不上這姐妹倆。今日名義上是邀秦府侄女賞花,勉強也請了這對雙胞胎來作幌子。

    姐妹倆只好落座。

    一行人只剩下秦煙閒閒地立在屋中。

    整個水榭除了淑妃和秦念談笑聲,就只剩下宮人伺候茶水點心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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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臾,秦煙閉目嘆了口氣。

    還是這些把戲,沒點新鮮的。

    一道清冷的女聲打斷了淑妃和秦唸的談話,“淑妃娘娘手裡要是有我母親的消息,煩請告知,如若沒有,我就先行告退了。”

    淑妃這才看向秦煙,這位同當年的沈時英一樣貌美又高傲得令人厭惡的女人。

    “你就如此教養?這些年在西北沒個長進?進門不請安就算了,長輩說話的時候,有你該插嘴的嗎?”淑妃厲聲呵斥道。

    這承乾宮的主位似乎擔心秦煙許久不在後宅,聽不懂她話裡的機鋒,呷了一口茶,又補充道:“也難怪,鎮國公府中常年沒個正經長輩,現任當家主母還是個無父無母的苦出身,怪不得教得出那種不知禮數,粗鄙不堪的沈時英。”

    “一會兒我給你幾本《女則》、《女誡》,算是本宮給你的見面禮,回去之後多讀,對你有好處。”

    “哦,你別是識字不多吧,國公府都是些粗人,可能沒人教你。以後常進宮來,本宮勉為其難地教導下你,免得嫁了人,遭婆家嫌棄,丟的也是也我們相府的顏面。”

    “不過,本聽說你那未婚夫,永定侯府世子不承認你們那樁婚事了?可憐見的!”

    “本宮想起來,前些日子,羨兒似乎說起今年的武舉人。有個在北衙禁軍當教頭的,叫……林什麼的,好似還不錯,家世也算清白,改日本宮將你的畫像給他看看,你也別端著,這被退了親的,行情也就不好了,你也別太挑剔。”

    一番話說得淑妃通身舒暢,當年沈時英嫁給她弟弟秦文正,因著闔府上下都不敢得罪國公府,對沈時英做小伏低。還害得文正和青梅竹馬的宋眉那麼多年才能再續前緣。

    沈時英婚後依然是我行我素的鎮國公府嫡女的高貴做派,絲毫不敬重她這位位列四妃之一的大姑子。淑妃當年氣憤,又發作不得。現在的秦煙勢單力孤,一個黃毛丫頭,她還收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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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她沒教養?秦煙這些年在西北,名義上是跟著外祖和舅父的。這些話貶低了秦煙,連帶著貶低了鎮國公府。

    而現任鎮國公府的當家主母是舅母方素,其父是外祖的參將,父母早喪,方素幼年是養在國公府,同舅父一同長大的。兩人是真正的青梅竹馬,但是當初也被不少人詬病門不當戶不對。

    給她秦煙說親,卻是將秦煙的畫像給他人品評,也虧得秦煙能領會淑妃言語中不善,不然就浪費了淑妃這破費心思的唇舌。

    國公府人丁凋零,男丁皆在西北戰場。無數的將士在邊塞苦寒之地保家衛國,這些整日裡坐在

    暖閣觀花的婦人卻亂嚼舌根,出言侮辱。

    是淑妃如此猖狂?還是皇家如此猖狂?這是要卸磨殺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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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煙雙目微合,再睜眼,眼底皆是寒意。

    抬手將宮女手中的托盤連帶著一壺滾燙的茶水一掌打向淑妃和秦念所在的主位,茶壺以極快的速度精準地潑向了淑妃。

    一聲尖叫,淑妃反應不及,被潑了一臉,臉上瞬間紅腫不堪。淌到身上的茶水沁入裡衣,逐漸變涼,貼著身體冰涼刺骨。

    旁邊的秦念也跟著倒了黴,才好全了的左臉,再次被潑到了些燙茶。少女的皮膚本就更為嬌嫩,瞬間起了泡紅腫起來。

    整個水榭充斥著淑妃的怒吼,秦唸的哭泣,宮人的驚叫。

    秦琳迅速起身,拉起震驚得張大嘴巴的秦溪閃到屋角的柱子後面。神仙打架,她們這些小鬼得躲遠點。

    一片紛亂中,只有秦煙依然立在原地,好整以暇得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