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歌且行 作品

第 120 章 前世番外8




    “他們不是衝著你來的。”遊宗道:“那些人是跟大梁比鄰的諾樓國人,他們對北境早就覬覦許久,但世子的兵營擋在邊境,他們即便是想對北境下手,兵馬也過不來,所以對世子懷恨在心,一心想要除掉他。”



    “那為什麼朝我攻擊呢?”溫梨笙疑惑不解。



    遊宗眼眸往窗外轉了一下,並沒有如實相告,而是道:“因為你最弱啊,他們動手肯定挑著最弱的先下手,對吧?”



    溫梨笙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接下來一路無話,回到孫宅之後遊宗將她送回了庭院,自己又帶著人出了宅子,餘下的人全部守在庭院周圍負責保護溫梨笙。



    她一閉眼腦子裡全是那個人站在面前被割開喉管的場景,心有餘悸什麼事都不想做,便泡了個熱水澡躺上床,沉沉睡去。



    另一頭,一番混戰之後阮海葉帶出去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只有她自己帶著傷在城中兜了好幾圈,才逃回營地。



    那是一處地下樓房,走道上點著燈,陰森冷清。



    她一邊按著肩上的傷口一邊下了樓進入自己的臥房,找出藥粉撕開衣裳,將藥粉覆在手心而後整個蓋在傷口上,劇烈的疼痛讓她咬緊了牙關,死死地攥緊拳頭。



    直到那股劇痛過去,她才揩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慢悠悠地抱紮起來。



    剛把紗布纏好,門就一下被踹開,身量高大的男人低了下頭走進房中,淺淡的眸子看了她的傷勢一眼,開口說了句什麼。



    其後一個女子從後面跟進來,說道:“殿下問你帶出去的人都在何處。”



    阮海葉將衣裳穿好,先灌了一口酒,接著才回道:“死了,還有幾個被活捉,只有我逃出來。”



    男子眉頭緊皺,勃然大怒,又說了一句拗口的諾樓語,阮海葉一下也怒了,把酒壺重重地摔在桌上,抬手撕臉上的那些老皮:“你少他孃的跟我說諾樓話,我聽不懂,不想說就滾蛋,別在這礙老孃的眼。”



    洛蘭野一把擒住她的脖子按在桌子上,冷聲道:“你不怕死嗎?”



    阮海葉笑了一下:“我怕不怕死,你還不知道?行,你殺我吧,再找別人給你賣命,反正老孃也不想幹了,他孃的今日差點死在那個世子手裡,整日提心吊膽,還不如給我個痛快。”



    洛蘭野聽她這樣說,卻又鬆開了她:“你暫時還有利用價值,沒那麼容易死。”



    “諾樓王子,我們是在做交易,我不是你的奴僕。”阮海葉扭了扭脖子,說道:“我希望你對我尊重點,否則你們在沂關郡將寸步難行。”



    洛蘭野不屑地勾了勾唇角:“你不需要說這麼多話。”



    阮海葉喝了口酒,說道:“我已經試探過了,那溫郡守的女兒對謝瀟南來說確實非常重要,她會成為鉗制謝瀟南的重要把柄。”



    “不過是受溫郡守所託罷了。”洛蘭野道:“倒不如直接趁他們放鬆警惕時攻進那個孫家宅院裡。”



    阮海葉輕笑一聲,說道:“你不懂,保護和珍視是不一樣的,若是他只是收溫郡守所託照顧他的女兒,大可以將她藏在一處不見天日的地方,以謝瀟南的能力,他藏人在何處,你掘地三尺都不可能找得到,但他卻一直將人帶在身邊,還帶她出門採買,方才我們進攻的時候那姑娘被嚇得不輕,他還不讓那姑娘見這血腥場面,由此可見,他極有可能本來就跟溫郡守之女有交情,或者對她有別的心思。”



    洛蘭野神色沉著,沒有接話,似乎並不明白阮海葉話中的意思。



    阮海葉嘖了一聲,握著拳在桌子上敲了兩下,說道:“若是謝瀟南不在乎那姑娘,又怎會讓她生活在孫宅裡時時刻刻的盯著,這就表明他要注意的並不只有那姑娘的生命安全,還有一些其他瑣碎之事,比如吃飯穿衣之類的,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洛蘭野眸光一厲:“你說一遍我就已經懂了。”



    阮海葉:“你方才那表情分明就是沒明白。”



    洛蘭野不與她做無畏的爭論,只道:“也就是說將她抓住,就能夠限制謝瀟南?”



    阮海葉道:“不錯,她絕對會有很大的作用。”



    “那就想辦法把她抓住來。”洛蘭野沉沉地看著她:“要儘快給謝瀟南一個重創。”



    阮海葉嘲諷地勾了勾嘴角:“什麼計劃,你自己想吧,我只負責執行。”



    洛蘭野沒再說話,轉頭離開了房間,似乎真的去想計劃了。阮海葉在屋中坐了一會兒,才發現酒壺裡的酒被喝空了,沒有了酒她的傷又劇烈的疼痛起來,於是換了身粗布麻衣裹上大大的襖子,她打算先出門買些酒。



    臘月的沂關郡真是冷得人骨頭都是疼得,阮海葉剛出去,走了沒幾步傷口就凍得疼痛難忍,她放棄了買酒,還是先去醫館裡買些鎮痛的藥。



    行過一條小巷,剛踏出來,她的脖子上就橫了一柄長劍,鋒利的劍刃抵著她的脖子,冷然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別動。”



    阮海葉再往前一步就會割破血肉,便立即停下往後仰了仰脖子:“謝世子,有話好說。”



    謝瀟南劍刃不動,自個往前走了一步,身影被漸暮的天色籠罩,模糊了他的面容,聲線輕緩:“倒是藏得挺緊。”



    阮海葉立馬就倒戈了,沒有一絲猶豫:“世子殿下,您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您,我只求活著。”



    謝瀟南輕笑:“我還沒想著殺你。”



    說著一擺手,身後的侍衛便上前來,將她的兩隻手別在背後捆起來,阮海葉痛叫道:“麻煩輕點,我剛受了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