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年 作品

第59章 第 59 章

    陵城第一醫院。

    陸堯抵達時,已經臨近夜晚。

    醫院地處市中心,從神經外科樓的走廊往外看去,入目是璀璨華燈,然而醫院的安靜向來與那些熱鬧格格不入。

    商嶼墨剛剛結束第二場手術。

    病人昨晚有大出血的症狀,連夜趕回來後沒耽誤,直接進了手術室。

    辦公室內,男人正拿著消毒溼巾一遍遍擦拭修長白皙的手指。

    見陸堯把行李送來,卻待著不動,掃了他一眼:“有事就說。”

    支支吾吾像什麼。

    陸堯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把太太吩咐的那份她已經簽過名的離婚協議書遞過去。

    “太太給您的。”

    商嶼墨淡漠眸色終於掀起波瀾,接過他遞來的牛皮信封袋。

    辦公室光線極亮,襯得他那雙長指有幾分蒼白的病態。宛如慢動作回放,打開牛皮信封,取出裡面幾張打印紙。

    動作矜貴從容,偏偏讓人看了心慌慌的。

    看清楚最上面居中幾個黑色大字後,商嶼墨薄唇溢出清晰的冷笑。

    心慌本人陸特助:就……可憐弱小無助。

    努力縮小存在感。

    下一秒。

    商嶼墨將這份簽了寧迦漾名字的薄紙,慢條斯理地折起來,塞進一旁的碎紙機。

    不疾不徐地啟動。

    陸特助看著碎成紙屑被丟進垃圾桶的‘離婚協議書’一時之間,表情懵逼。

    商嶼墨拍了拍掌心碎屑,

    幽暗沉鬱雙眸睨著僵住的陸堯,語調極淡:“還有事?”

    陸堯愣了秒:“啊……沒,應該沒了吧……”

    這才回過神來。

    不愧是您!

    簡單粗暴。

    就是太太知道了,一定會生氣。

    陸堯定了定神,忽然想起來,“還有一件事。”

    說著他將之前在南城截到的幾個媒體記者拍攝的照片遞給商嶼墨看,“昨天您和太太去月老廟,被這幾個記者跟拍到浪花城堡。”

    “昨晚您離開時,還跟拍您到機場,後來被保鏢截下的。”

    當時商嶼墨一直到上飛機,都跟醫院那邊保持通話,保鏢自然沒機會彙報。

    商嶼墨翻了幾頁照片。

    幾乎都是他的側臉,背影,熟悉的人完全可以認出他來。

    指骨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放置照片的桌面,半晌:

    “讓他們閉嘴。”

    懂了。

    這是不公開的意思。

    陸堯剛要把這些照片收走,卻見商嶼墨揀了兩張,反扣在桌面上。

    他回憶了一下,發現boss拿走的那兩張好像是記者昨天偷拍到寧迦漾站在月老前的照片。

    商嶼墨撿起手機,清雋如畫的眉眼低垂,沉吟了秒,又放下。

    手機說不清楚,等過幾天見了面再說。

    她也該冷靜冷靜。

    卻沒想到,他剛處理完陵城醫院這個重症病號,便被科學院院長連續幾個緊急電話喊回去。

    進行國家級別的封閉式項目研究。

    這個項目若是成功,會推動人類醫學事業的進步。

    用院長的話來說,無論你對世人有沒有慈悲心,濟世心,這個項目必須參加!

    ……

    《浪子》劇組也準時復拍。

    復拍次日,寧迦漾接到商嶼墨一條微信消息。

    sym:【封閉項目,歸期未定,見面再談。】

    如今倒是知道跟她這個太太說一聲行程。

    想到他們剛剛結婚那段時間,商嶼墨參加醫療援助也好,或者項目研究也罷,從來不會跟她提,各過各的,

    當時她還期待著婚後生活甜甜蜜蜜,沒想到被潑了一桶涼水。

    商嶼墨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商業聯姻,塑料夫妻。

    紅唇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寧迦漾沒回復,平平靜靜地將他所有聯繫方式拉黑。

    下次見面之時,就是他們談離婚細節之日。

    ……

    自從復拍開始,寧迦漾狀態越發的好了,與顧毓輕搭戲也越發的得心應手,甚至有幾場精彩程度超越了拿遍大滿貫影帝視帝的演技之神顧毓輕。

    後面由於之前拍攝的那個頂級珠寶廣告上線,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使得寧迦漾又連續拿到了好幾個一線雜誌封面的資源以及其他高奢品牌代言人邀約。

    儼然就是情場失意,事業得意的典型。

    這天請假拍攝國際一線時尚雜誌《vml》封面時。

    寧迦漾一襲淡金色重工釘珠刺繡長裙,襯出婀娜玲瓏的身軀,紅唇雪膚,豔光四射,烏黑髮絲鬆鬆挽起,隨意又透著慵懶勁兒。

    整個人斜倚在復古的黑色書架上,手持一把精緻的小摺扇,美目流轉,顧盼生輝,又美又豔。

    小鹿小心臟砰砰跳:“啊啊啊,姐,你這套造型太美了!”

    “是嗎,我看看。”

    中場休息時,寧迦漾接到小鹿拍的幾張照片。

    看完之後,非常滿意。

    下意識地挑選了一張最美的,轉發給之前某個置頂的微信賬號。

    指尖剛剛點擊轉發,忽而頓在了屏幕上。

    紅豔豔的唇角輕抿。

    他們好像很久沒聯繫了,久到她差點忘了已經把他拉黑了。

    想到自己剛才習慣性的動作,寧迦漾淡淡笑了笑,帶著幾分自嘲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