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南小山 作品

第67章 第67章

    秦見月不哭了, 被他的吻哄好。在程榆禮懷裡撒了會兒嬌。她抬起被洗乾淨的一雙水靈靈的眸看他。程榆禮卻有點想笑。

    秦見月眼皮的褶都被腫沒了,眼皮是淡淡粉色。

    程榆禮用指關節蹭了一下她熱熱的眼瞼。

    “等著。”

    他說著便去冰箱裡翻東西,秦見月悄悄跟過去, 看到在冰箱裡還塞了不少飲料。她詫異道:“你平時在這裡住嗎?”

    “不在。”程榆禮從冷凍櫃裡取出一隻冰袋, 應道,“這不是想著你哪天回來, 我得時刻準備迎接。”

    秦見月:“……”

    她嘟囔一句:“你真的是詭計多端呀,我可沒有說過我要回來。”

    程榆禮把冰袋放在她的眼皮上, 說道:“你不回是你的事, 我候著是我的事。”

    秦見月不吭聲,接過他手裡的冰袋, 自己捂在腫脹的眼皮上。

    “吃了沒?”程榆禮問她。

    “吃過了, 還是和你媽媽一起吃的。”說到這個,秦見月問他, “想問你呢,那個衣服是你叫爺爺給我買的嗎?”

    程榆禮納悶地問:“爺爺?他給你買了什麼衣服?”

    “就是……一個戲服。蠻貴的。金色的。”

    “你收了?”

    “對啊, 你媽媽送過來的,特別熱情,我都不好意思不收。她還鼓勵我說以後會有機會穿的。”

    程榆禮曲起手指刮一下她的鼻頭:“你也是傻, 真不怕黃鼠狼給雞拜年。”

    秦見月鼓了鼓嘴巴:“我現在是光腳的, 才不怕穿鞋的。你家裡人又威脅不到我什麼了。”

    程榆禮看著她, 笑得清淡, 不說話。

    秦見月看他這麼笑, 心裡毛毛的:“怎麼了啊, 你想說什麼?”

    “沒有, ”他輕輕搖頭, “戲服喜不喜歡?”

    “還挺喜歡的。我在想我要上門去感謝嗎?”

    程榆禮說:“不用。”

    秦見月問:“不過我還蠻驚訝, 他為什麼突然變了態度呢。”

    程榆禮顯得無奈:“你是不知道我私底下做了多少思想工作,鐵杵都磨成針了。再者也是你自己優秀,讓人刮目相看,沒有人能隨意詆譭揣測一個優秀的人。是不是?”

    她重重點頭:“對,對。”

    他拉起她的手,“以後心裡有什麼不舒服,就跟我說。我會想辦法解決。”

    秦見月說:“你要是解決不了呢。”

    他說:“那我們以後就再也不回程家了。”

    她愣一下,忙說:“不需要你這樣,我會很愧疚的。”

    “不必愧疚。”程榆禮揉著她的手心,“以後的家是我們兩個人的。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說,既然他們看不慣,那就不來往。我們的婚事、感情輪不到任何人指點。他們要是願意和和氣氣,我們也就做個表面功夫。”

    秦見月聽得動容,她說:“其實我今天收到那套戲服還挺感動的,我覺得爺爺肯定還是希望我們好的,不然也不會讓你媽媽主動上門。他可能就是有點好面子吧。”

    程榆禮不由笑了笑:“你真是心軟。”

    “我覺得你也很心軟呢。”

    “我可不是對誰都這樣。”

    他說著,揭開她眼皮上的冰袋,見她雙眼皮回來了,便將冰袋撤走。

    秦見月邁步繼續跟過去,“而且,而且,你要說清楚,怎麼就兩個人的家了?你可什麼都沒交代呢。”

    她嘟囔著,又彆彆扭扭側過身去。

    程榆禮關上冰箱門,去沖洗一下手,從口袋裡摸出她那枚戒指,柔聲問她:“想好了嗎?月月。”

    秦見月的手被他捉起來。

    “想好什麼?”她明知故問,臉頰紅紅。

    他似笑非笑問:“要不要再嫁我一次。”

    秦見月說:“嫁你啊?那我得好好想想!”

    “嗯,”程榆禮又放下她的手,點頭認同說,“好好考慮,決定了以後就不可以中途逃跑。”

    她問:“我要是跑了怎麼辦?”

    他笑著:“每天都去強吻你。”

    秦見月也噗嗤一聲笑了:“你還挺幽默的。”

    程榆禮威脅說:“說到做到,動真格的。”

    想了最後一分鐘,秦見月把手放在他的手心,小聲道:“好吧,勉為其難。”

    程榆禮卻沒急著給她戴上戒指,開口說了句:“說你愛我。”

    秦見月出乎意料地一愣:“……嗯?”

    他一字一頓重複:“說、你、愛、我。”

    “……太肉麻了,我才不說!”

    程榆禮道:“可是我想聽,你今天一直都沒有回應我。”

    這語氣,怎麼莫名還有點委屈呢……

    拿他沒轍。她近乎嘀咕,嘴裡蹦出這三個字:“我愛你。”

    程榆禮微笑著,俯身湊近:“聽不見。”

    “我、愛、你!”

    戒指被推到底,她被一把摟進他的懷裡,程榆禮在秦見月的唇上烙下一個重重的吻:“我也愛你,老婆。”

    ……

    先結婚,再圓房。

    秦見月穿上去年常穿的睡裙,被他清洗得很乾淨,衣服上有淡淡的香劑氣味。她的頭髮長到蝴蝶骨,洗過後乾燥蓬鬆,自然墜著。

    床也被他整理好了,說不出這是細心妥善之舉,還是早就有所圖謀。

    程榆禮看她光裸的四肢,一抹潔淨的白讓他忍不住心顫,喉結重重滾一圈,手下是風度盡失的力道,將人重重拉入懷裡。

    綠油油的秦見月,像一片荷葉翩躚落進池塘,浮在水面。

    熱吻襲來,他的指輕輕一勾吊帶,薄裙滑落。

    羊入狼口,她被吃幹抹淨。

    ……

    結束後已經凌晨了,秦見月也沒看具體時間。安靜的臥室裡,程榆禮將她輕擁在身下。秦見月霍然想起一回事,她蹭的坐起來,手按在他的胸口,有一下沒一下摸著他的肌肉。

    “你之前說要帶我去看螢火蟲,說話算話嗎。”

    程榆禮寵溺說:“明天就去。”

    秦見月滿意地笑了。很快,嘴角又壓下去:“還有個事。”

    “什麼?”

    “我還沒有跟我媽媽和哥哥商量,會不會太草率啊。”她舉起手,給他看看戒指示意。

    程榆禮神色涼涼看著她,聲音沉了些:“他們不同意,你就不嫁了?”

    這個問題他第一次求婚的時候也問過,但語氣全然沒有此刻凝重。

    秦見月故作為難說:“當然啊,媽媽的意見多重要啊,她看男人眼光可比我――”

    “秦見月,”程榆禮掐一把她的腰威脅:“你還真這麼想是吧?”

    被捏到癢癢肉,秦見月笑著縮成一團。等他手拿開,她才開口道:“不是,不是。我怕我哥那個暴躁的脾氣,說不定聽到消息還會從外地趕回來揍你。說不準的。”

    聞言,程榆禮慢悠悠俯下身,貼著她耳質問:“居然知道那回事?”

    秦見月心虛說:“有聽說。”

    他聲音更低了一些:“怎麼也沒見你來慰問一下?”

    秦見月失語,怎麼還計較這個啊!

    程榆禮催著她答:“嗯?”

    她嘀咕說:“挨兩下揍怎麼了呀,男孩子不要這麼嬌氣。”

    “……秦見月。”程榆禮眼角微微壓著,委屈巴巴,最後一寸驕傲的火都在她眼前被撲滅,“心都被你傷透了。”

    她輕輕啄一下他的嘴唇:“好了,不傷心。哄你。”

    他不滿,閉上眼說:“沒用。”

    男人真是矯情。

    秦見月問:“怎麼才有用?”

    程榆禮給她一個眼神,讓自己領會。

    她又湊過去,乾巴巴親了他兩下:“好了嗎?”

    程榆禮倏地扣住她的後腦,將她抵在身下,鼻尖相擦,他啞著聲音問:“舌吻不會?”

    “……”

    “會不會?”

    “…………”

    “你主動,吻到我叫停。”

    “………………”

    他們親吻,幾乎都是他佔主導,她性格內斂,吻技也如此,剛開始的時候還總是收著,是親多了才學會自如地迎合。

    秦見月抬起下巴,探出舌尖,像走一步學一步的小朋友,皺著眉一臉悲壯。一片火熱抵在他的唇瓣,輕而易舉地探進去。

    程榆禮快被她急死,捏著她的下頜就搶先一步重重吻下,是更為火熱,更為難耐。

    重逢夜裡的春宵時刻,兩人都有興致。

    不覺間竟就天亮了。

    夏至前後白晝很長,秦見月赤足下床,掀開一小片窗簾,抬頭看看天上。

    在一片晴朗深邃的青空之中,遙遠的天際綴著一顆亮星。人們叫它啟明星。

    原來啟明星是這個意思。

    她爬回床上,對程榆禮說:“你說你那個時候要是去跟我說話了,我們說不定……就可以……”

    心有靈犀地想起是哪一件事。記憶一起回到高中時期的京劇社團。程榆禮顯得睏倦,閉眼接話:“可以什麼?”

    她說:“可以早戀啊。”

    程榆禮輕輕彎了彎唇角,沒有吱聲。

    秦見月鑽進被窩裡,氣餒語氣:“好吧,有人不願意,我就知道。”

    他從後面抱住她:“誰不願意?”

    有一點幸福。秦見月輕輕釦住他的指,小聲地說:“學長,我喜歡你。”

    他笑著答:“學長也喜歡學妹。”

    ……

    新婚的熱烈情調讓程榆禮當真體驗了一回“君王不早朝”。二人醒來已經過了午後。

    秦見月揉揉還有幾分發脹的眼,和他商量:“我們今天有幾件事要做,一個是接狗狗回來,我順便回去整理一些東西。”

    程榆禮坐在她對面剝雞蛋。不管起床多晚,他堅持建議她補充蛋白質。

    “嗯,然後?”

    “二是,我們要去見一下我媽媽,我還沒想好怎麼跟她交代,結婚的時候罵了我一頓,離婚的時候罵了我一頓,復婚不會又挨一頓罵吧?蒼天啊。”秦見月說著說著,眼神絕望。

    程榆禮輕笑著抬眸,“捱罵也不能反悔。”

    ……這是有多怕她悔婚啊?

    他又問:“還有什麼事?”

    秦見月說:“還有就是要去看螢火蟲啊,你答應我的。”

    程榆禮淡淡“嗯”一聲:“自然會去。還有嗎?”

    “沒了,還有什麼?”

    他眸色微微涼:“仔細想想。”

    “還有什麼啊?”秦見月納悶在想。

    程榆禮又忍不住失落,用手指敲她的額頭:“當務之急,領證。”

    秦見月恍然:“這又什麼好急的,你還怕我跑了?”

    程榆禮一本正經,患得患失:“怕你反悔,怕你變心,怕你身邊又冒出幾個男人來折磨我。”

    “折磨我”這幾個字讓她笑出聲:“你是認真的嗎?”

    程榆禮不答,只道:“吃完就去民政局。”

    他伸手戳一下她被雞蛋填滿的腮幫子:“嚼快點。”

    秦見月:“……”

    還有沒有王法了?

    -

    去領證,程榆禮還突發奇想特地找來阿賓開車,理由充分:“讓你來見證見證,不能只我們兩個高興。”

    阿賓:“……老闆說得都對。”

    秦見月感謝他沒有把整個公司的人都喊過來“見證”。

    天氣大好,新鮮的證到手,程榆禮端詳一番,接下來步伐就沒再那麼著急了。

    秦見月把證揣口袋裡,跟他說:“去見媽媽。”

    “嗯。”

    秦漪在家,咕嚕也在。

    聽聞外面的動靜,懨懨趴在地上的狗子倏地起身衝出來迎接它的爸媽。

    “你激動啥呢咕嚕咕嚕。”秦漪跟著走出來。

    尾巴都快搖到天上去了,咕嚕興奮地往兩人身上撲。程榆禮殘忍地把它拎到一邊。喊了聲來人:“媽。”

    秦見月被他扣著手,想抽都沒抽出來。

    程榆禮一句話讓她準備了多時的腹稿都沒用上。

    他淡聲說:“我們復婚了。”

    秦見月倒吸一口涼氣,沒有緩衝的機會就看到秦漪同樣錯愕的神情。

    而秦漪很快就平息了心緒,緩緩牽起了唇角,“真的嗎?”

    程榆禮舉起結婚證示意。

    秦漪接過去看,竟有些感動地吸了吸鼻子,一個勁地說:“猜到了,猜到了,猜到了……”

    秦見月問:“你是怎麼知道的呀?”

    “媽也喜歡過人,媽媽知道,感情不斷,總會舊情復燃的。”秦漪說著竟然眼眶有些溼熱。從沒見過媽媽這樣感性,秦見月上前去拍拍她的肩輕哄,秦漪捉著她的手說,“既然如此,以後要好好過。”

    “嗯嗯。”秦見月點頭,眼睛也有點溼溼的,“我知道。”

    “小程,那往後月月就拜託你照顧了。”

    “嗯。”程榆禮從容地應,“我說過,月月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不會再讓她吃一點虧了。”

    幾人站在院子裡說話,咕嚕就瘋狂地在兩人之間旋轉、跳躍。喜氣洋洋。

    陡然見秦漪手裡握了疊東西,秦見月一驚,程榆禮也隨之瞥過去,同樣微微詫異。

    “媽,你怎麼把我的家――情書翻出來了!”秦見月嚇得臉都變紅,趕緊從秦漪手裡奪過去,有三四封,“你不會都看過了吧!”

    “啊?這是你的情書啊,我幫你拖地看見擺桌上,我還當是什麼獲獎的信,裡頭太暗,正要看一眼。”

    “別!”秦見月把幾張信封揣在懷裡,滿臉驚慌,不給她看,“別看!”

    秦漪哈哈一笑:“還不好意思呢。”

    她偏頭看向程榆禮,打趣道:“小程啊,你看我們月月多搶手,得有點危機意識。”

    程榆禮看著秦見月倉皇的側臉,又看看她手上的東西,在淡淡笑著,“是。”

    信封最終被她整整齊齊擺回去。

    兩人留下來吃了頓秦漪燒的晚飯。

    坐上桌,秦漪突發奇想又提議道:“女兒紅還有些剩的,乾脆今天一塊兒喝了吧。不留著下次了。”

    程榆禮認同說:“沒有下次。”

    這樣應著,他去取酒,回來後將剩餘那些給每個人都斟滿。

    最後的最後,程榆禮捧著罈子在院子中央傾倒,酒水凌空灑下,淌在地面。

    “爸,你看到了吧?我們圓滿了。”

    酒被倒乾淨後,酒罐摔在地上,砰然碎裂。驚動天上雲,它緩緩流走,天空顯出餘暉尚在的驕陽。

    陽光普照之下,酒水很快揮發。

    ……

    跟咕嚕一起回家的還有程幹送給秦見月的那套蟒袍。

    擱在腿上,仍心懷忐忑。想必哪天要是真在臺上穿了它,她唱戲都要變得束手束腳。

    程榆禮倒是顯得渾不在意,畢竟是榮華富貴裡養出來的人,從容許多。只掀起衣服一角,用手指摩挲一番質地,價值便了然。他指了指衣服,對見月說:“穿給我看看。”

    她捧起來,打算往衣帽間裡塞:“才不,我怕你把它弄髒。”

    “弄髒?”程榆禮揪住她的臉,片刻才反應過來,覺得好笑,聲音壓低說,“秦見月,你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黃色廢料?”

    “還好意思說呢,你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

    程榆禮挑一下眉,細細回想是哪一件事。

    隱隱記起,是某一回,她穿件布料很少的短裙,他看得反應強烈,就把人按在牆上。那件她珍愛的裙子被他弄毀,她好生氣。

    程榆禮輕笑,斂眸說:“真記仇。”

    他又重新揉了揉蟒袍上面的金線:“說實話,這衣服我要弄髒了,賠起來確實有些傷筋動骨。”

    便給她一個承諾:“穿吧,就看一眼,我忍得住。”

    秦見月應了聲,打算去裡間更衣,又被他捏著胳膊拉回來。程榆禮悠悠道:“哪兒去,這裡不能換?”

    秦見月不能忍,罵他一句“陰險!”,而後腳步匆匆逃離。把門關得哐哐響。

    他在外面樂不可支。

    換好戲袍的女人出來,程榆禮說是簡單看一眼,卻直勾勾盯著她愣住很久,一身精美的袍晃他的眼,那張被衣服襯得姣好清澈的容顏又讓他心神大亂。好半天,程榆禮終於開口評價一句:“長這麼大,老爺子都沒送過我這樣的大禮。”

    秦見月認同道:“是不是?你也覺得這禮太大了。”

    但他說:“你受得起。”

    話音剛落。

    外面傳來聒噪的狗叫聲。

    “汪汪!汪汪!!”

    程榆禮看下去,可憐巴巴的咕嚕在衝他搖尾巴。他說:“把它給忘了。”

    最後一件事,他們約定好的,要去看一看螢火蟲。

    熱夏傍晚,地面被蒸得沒有一絲水分。兩人牽著手走在修建過的平坦山路上。

    同樣牽著狗狗,牽著老伴在往山上走的,是一對老夫妻。

    對方的狗是泰迪。

    泰迪一看見咕嚕就猛撲過來,嗷嗷喊個沒完,兩人扯在一起便一發不可收拾。

    程榆禮趕緊把咕嚕拽回來。

    秦見月見狀,向他提議說:“要不我們把咕嚕送去配個種吧。”

    程榆禮想了想,真誠道:“我的建議是,可以給它找一個固定伴侶。配種這個詞聽起來比較迷亂。”

    秦見月恍然,“對,這是個好主意。”她點著頭,喃喃道,“狗狗不自愛,就像爛白菜。”

    “嗯。”程榆禮認同。

    於是就這樣達成共識。

    好不容易按捺住躁動的狗,兩個人繼續往山上去。步履輕緩,還未至山頂,秦見月的餘光裡看到灌木叢中一飛一落的螢火蟲,她驚喜道:“程榆禮,你快看!”

    等他同時望去,稀稀落落的幾顆螢火蟲一道升起。再往前,越來越多。夜也越來越深。

    滿目的流螢鋪陳在他們的前路。

    宛如被這大自然的美好生靈擁著往前。

    秦見月貼在程榆禮的胳膊上,聽見他輕輕一笑:“果然有。”

    她看著走在前面的老夫妻背影,有朝一日無所顧慮,在他身邊安然無恙地停靠。

    花好月圓的夜,流螢引路,白髮映著青絲。很多的理解與感悟或許就在一瞬發生,秦見月在此刻體會到了一種此生無憾的圓滿。

    作者有話說:

    辛苦大家追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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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下章正文完結,會盡快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