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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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嵐知道顧綏安有心事, 但並沒有詢問,也沒有多管閒事。

    她對自己的位置一直襬的很清楚, 她只是後媽, 後媽的意思,就是靠得很後面很後面的媽。

    就算真的有事情,也應該讓站在前面的老男人去解決好了, 她一個後媽,還是不要上趕著當知心大姐姐。

    想清楚這一點, 虞嵐便徹底擺爛, 帶著胡桃參觀別墅, 享受顧家廚子的大餐, 午後在露天游泳池裡活動身體, 品嚐下午茶,再讓spa美容□□。

    一天過去,胡桃臨走時, 頗為戀戀不捨。

    “哎,我已經不想走了。”

    虞嵐笑:“要不今晚就留在這裡, 別墅有很多空餘的房間。”

    胡桃連忙搖搖頭:“算了算了, 我怕遇到顧總。”

    “遇到怕什麼, 他又不會吃了你。”

    “比吃了還可怕。”胡桃打了個哆嗦, “你是他老婆,當然不怕了, 每次看見他都感覺看到了我爸。”

    “噗。”

    虞嵐被胡桃的形容逗得捧腹大笑,老男人要是知道自己被認作爸,是高興還是難過呢。

    哈哈哈哈哈哈…

    送走胡桃, 虞嵐在傍晚的時候, 看到下班回來的顧邑, 她立刻想起胡桃的話,不由得盯著對方那張臉,仔細看了幾遍,結果也沒有哪邊看出像爸爸的。

    明明很帥很年輕啊。

    顧邑被她看得莫名:“怎麼了?”

    “沒怎麼,啊,今天顧曉蝶來找過綏安,不知道說了什麼,綏安便將自己關在房間一下午。”

    雖然決定不干涉此事,但以防出問題,虞嵐還是稍微透露了些風聲。

    當天晚上,顧邑就將顧綏安叫到了書房。

    父子兩人不知談了些什麼,等到再出來時,顧綏安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一場。

    虞嵐正巧下樓倒牛奶,迎面碰上兩個大高個,尷尬的腳趾抓地。

    她已經儘量小心翼翼,為的就是不要碰上兩人。親父子之間的矛盾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千萬不要把自己一個外人給拉進來。

    結果還是不小心遇見了,顧綏安紅著眼打了聲招呼,然後便回到三樓臥室,剩下兩個大人面對面站著,一時無言。

    半晌,虞嵐咳了咳,主動打破這份尷尬的安靜:“哈哈,這麼快,已經聊完了?”

    顧邑點頭:“嗯,是他誤會了一些事情。”

    男人眉間微微皺著,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疲憊,畢竟在公司工作了一天,回到家還要關注孩子的心理健康,著實有些忙不過來。

    而且很多事情無法說的太清楚,顧綏安不是木偶,有自己的想法,顧邑無法干涉,這種無力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了,所以稍微有些煩躁。

    虞嵐見狀,默默嚥下想要試探的心,冷靜的老男人也有不擅長的事情,毫無疑問,那她就更不擅長了。

    心裡隱隱有一個預感,那就是趕快溜之大吉。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

    “陪我喝杯酒吧。”

    突然,顧邑開口。

    虞嵐:“……”

    夜色暗湧,星光撩人。

    最終,虞嵐還是沒有走得了,客廳裡沒有了傭人,安靜又空曠,遠處的牆角,皮蛋和鵪鶉蛋躺在各自的新家裡昏昏欲睡。

    顧邑從酒櫃裡挑了一瓶酒,和女人挑選首飾一樣,男人也愛挑酒,虞嵐並不是很懂,見他拿過來好奇地問:“這是哪一年的酒?”

    聽說年份越早的酒越值錢,好奇以老男人的身家,是不是也像小說中一樣,隨隨便便就是一瓶八二年拉菲。

    而且她酒量一般,如果不是好酒,那她可不陪他喝。

    顧邑眯著眼睛看了一下瓶底:“八八年的。”

    還可以啊。

    她默默唸了一下年份,忽然發現什麼,驚訝道:“不會是你生日的紅酒吧?”

    老男人今年三十二,三十二年前,正好是八八年。

    顧邑:“八八年的拉菲很多,不過要找特定日子卻有些難,我這瓶是朋友專門送的。”

    “那有九七年的嗎?”

    “應該有。”

    虞嵐來了興趣,起身走到酒櫃前面,冰冷的玻璃門,看起來質感高級,裡面的酒幾乎沒有重複的,一時間眼花繚亂,“我之前聽說年份越早的酒價格越高,這是真的嗎?”

    “有這種說法,不過嚴格意義上講,是越好的葡萄酒越經得起陳年。”

    “啊,那我生日的酒豈不是永遠比不上你的貴!”

    她的關注點總是不同。

    顧邑笑起來,這是他今晚第一個次露出笑,雖然很淺,但也足夠清晰,他看著女人一副虧大發的表情,沉悶的心情放鬆下來。

    難得,他開了一個玩笑:“這個沒有辦法,除非重新投胎。”

    虞嵐翻了白眼。

    重新投胎也要有重新投胎的能力,萬一投的比現在還要差,那她豈不是虧大發了。

    顧邑復又走過來,他對這些酒瞭解得比較深,眼睛一飄,便開口:“第二排左起第二個,拿下來看看。”

    酒櫃較高,虞嵐一米六五的身高,需得踮著腳才能拿到,纖細的胳膊舉起來時,拉扯著腰身也格外修長。

    等成功將葡萄酒拿下來,一看生產日期,果然是九七年:“哇,我要喝這瓶!”

    “確定?你這瓶不如我那瓶時間久。”

    虞嵐又猶豫起來,她小心翼翼的問:“那個多少錢?”

    顧邑笑:“幾萬吧。”

    “嗯?感覺好像也不是很貴。”她喃喃自語。

    “一杯幾萬。”

    虞嵐倒吸氣,立刻將剛拿到手的紅酒放回去,然後老老實實坐到桌子前,舉起自己的高腳杯:“我還是喝你的吧。”

    這次,顧邑終於沒有忍住,笑出聲。

    笑聲撞著胸膛,像泉水撞擊山石,低沉沙啞,無端多出點兒清冽曠谷,虞嵐臉色通紅:“你倒不倒啊!”

    在她的催促下,顧邑將酒蓋拔開,倒入透明的高腳杯中,紅酒的味道甘甜帶著果味,醇厚組成了它的骨肉,酒體.豐.滿,但虞嵐淺嘗了一下,除了覺得有點酸有點兒澀,並沒有嚐出其他特別之處。

    甚至覺得不如冰牛奶好喝。

    不過想到價格,她還是一點一點將高腳杯中的紅酒全部喝光。

    顧邑說陪著喝酒,就是真的喝酒,一點兒也沒有提剛才的事情,這讓虞嵐稍微鬆了口氣。

    她是真的不擅長調節矛盾。

    答應前還想著,如果對方提起來的話,自己要用什麼理由逃避回答。

    好在眼下一切迎刃而解。

    窗外的月亮灑進室內,照的地面落下窗牖的斑駁,兩人安安靜靜喝酒,偶爾聊幾句,大多時候都是虞嵐提問題,而顧邑高冷地回答一句“嗯”或者“不是”。